Before Death
“先生,请问您有家人在这边吗?”
“没有。”
“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那么先生,恕我直言,你的身体状况很不乐观,恐怕…”
“严重到什么程度呢?”我听到自己无比镇定地开口,即使我已经心悸如焚。
医生皱了皱眉,他欲言又止,目光躲闪,遮遮掩掩地想说又不敢说。
眼神里还有一丝可笑的同情。
“先生,很抱歉我再向你确认一下,真的没有家人在吗?”他再次发问。
在又如何?我怎么可能让我的亲人来面对这些。
“说吧,没关系的。”
医生双手交握,不安地搓着手。
他很紧张,比我还紧张,我这样对自己说。
“先生您恐怕…”
“…没有多少时间了是吗?”我冷静地接过话。
医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好像不太相信我如此容易地就说出了一句这么可怕的话。他有点呆滞地递给我一沓报告,沉默了一会开口说:“您自己看看吧。”
【病危通知书】
我只看见了这五个字就移开了眼神,努力地握紧拳头以掩饰自己颤抖的指尖。
冷静,冷静,冷静,你一定要冷静,没有什么可怕的。
真的…没有什么可怕的。
我拼命地安慰自己,然后若其事地开口:“还有手术的可能性吗?”
医生没有立即回答,像是在斟酌词句,有什么好考虑的?这种时候还需要委婉吗?
“也不是没有…只是…”
“只是成功机率很小?”
“虽然这样讲有些令人难过,出于职业道德我还是得通知您,非常小,几乎不可能。”
真好笑,这种狗血淋头的桥段居然会发生在我身上。绝症到最后才发现,手术可能性微乎其微,接下来还是不是要砸锅卖铁凑钱呀?需不需要进行骨髓匹配呀?
这能称得上人生如戏了吧?
“其实我想向您确认的是是否要进行手术。”
“这样呀,我想先问问,病因是…?”
“您早年的身体就不太好,再加上一直以来的过度疲劳,才会这样的。”
原来如此,也不怪我会走上这样的结局。
“不做手术的话,还有多久呢?”
医生抿了抿嘴唇:“反正…不会太久。”
我笑了,起身离开:“那就用这不太久的时间,做我必须要做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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