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堂吧 关注:15贴子: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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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年关的时候,偶然参加了一次生产队的临时会议,去了才知道是 队里结余了六亩地,要竞拍出租,公开喊价,本来自从那年竞选失败,这种公开场合一直决心低调,然而超低的标底价确实吸引人,几位自称功成名就的人士都加入了竞拍行列,我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土豪张扬下去,心算粮价和成本,还有那些无穷的希望,于是高声高价一声吼,会场立马安静下来,在一片惊叹和诧异的眼光下签了承租合同,每亩每年八百,租期无限!
真正接管过土地已经是今年麦收后,虽然八年都没种过地了,好歹并不陌生,都说庄稼活不用学 人家干么咱干么,何况也曾是行家里手,再加上现今都是机械化了,避免了体力劳动,平时闲惯了,这点地应该是业余的消遣,如此心态下便是不紧不慢的操持,精心找了个小本子,记录下一分一毫的成本投入,也渴望着秋后那个乐观的收入数字!
在还不很火辣的太阳下浇地是个大工程,把长长短短的小白龙顺展开来,便合上潜水泵的闸刀。偶尔几处漏水的地方喷着冰凉的水柱,于是会不自主的蹲下身去感受那份凉爽,把手脚脸颊洗了又洗。起身漫步地间,看着干渴的土地也在痛饮,水头处有在洞穴里仓惶而逃出的各种小虫,来不及搬运储存的食物,顾不上正在孵化的儿女,即使这样都瞬间被海啸般水流淹没,在水里一起一伏奋力折腾,水性好的已经爬上一根根矗立的麦茬,焦躁的等待大水退去。
等待是个漫长的过程,太阳日渐高涨,但凡身上没被衣服遮挡的地方都开始泛红,林荫下就成了天然的空调,虽有蝉声鸟鸣,依然感觉孤零,点一支烟,用烟头去抵近树上的蚂蚁,哈哈!不管是爬树的还是下来的都开始了冲刺的速度,骚扰这群与世无争的精灵确实有些过意不去,于是赶快改变战术,掏出手机,登陆QQ,空间看看网友的动态,再择名花有主的调侃几句,没点咸淡的味道。已经是吃午饭的时候了,信步回家,带了几罐冰镇啤酒,几根火腿肠,俩鸡爪子,回头不忘喊一句“我不吃饭了,地里忙,没空“。刚走几步忽然想起,在漫洼地里吃完了要是困了咋办?醒了没精神呢?还是开车去吧,沏一杯茶带着。
昏睡正香的时候,有人拍车玻璃”地里的水都漫啦!“惊醒了知道是乡邻在开玩笑,递颗烟卷,云里雾里聊了起来,说上半天人家都不理解 我这种人为啥再种地,也许是从没见过这种状态的庄稼人,把烟卷屁股扔地上用脚碾了碾,冷笑着走了,丢下一脸的无奈和迷惑。浓浓的一杯金骏眉确实提神,思想也随之活跃起来:别人都在崭新的行业里挖掘自己的潜力,我怎么高中生又来复习小学生的作业啊?咋么半晌,却找不到错在哪里,生活无非是一种状态,要是再有机会,再能承包五六十亩甚至二三百亩地,养些家畜鱼禽,种些蔬菜瓜果,远离生意场上的斤斤计较、摆脱人与人间的信誉缺失,告别各种圈子的狰狞和虚荣,享受农家的那份安乐和宁静,那将是何等的又一种幸福?可惜啊可惜!!!
夜深了,看不见了水在旱田里的蠕动,只能凭感觉,或者隔一段时间用手电筒照照,远处的灯火逐渐灭了,越来越寂静,已经不是害怕黑夜的年龄,任其耳边偶尔飘过那些奇怪的声音 ,独自坐在地垄上,屁股下垫些麦草,夜是那么的清凉湿润,困意来袭,掐一把肉知道人和灵魂还在一起,把人扔在夜里最能感受死亡和活着的区别,睁着眼去想一些漫无边际的事无疑是在做梦,有用时间划分的事,有用金钱衡量的,有用情感界定的,反正都是人事,难免也会想点低级的事,这就是活生生的特自然的不乏真实的我。


IP属地:山东来自手机贴吧1楼2015-01-17 10:53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