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乔】离离
BY：泱
*大眼退役并有离婚设定，带！小！孩！这次是真•单亲爸爸orz雷小孩子的天使们注意避雷啊啊orz
*流水生活向傻白，笨嘴笨舌HE_(:з」∠)_
*私设与OOC齐飞，脑抽共傻白一色…躺平任抽打_(:！」∠)_
[一] 说着说着就成真
职业圈对于一个“好队长”的界定一直以来都没有固定标准。好队长有很多但大都十全九美，就像有时智商和情商不好两手都抓，战术与手速很难两手都硬——但他们还是好队长，说什么也不会变。
王杰希在役的时候是个好队长这是联盟的客观真理，脑袋很好情商也很高——带队伍像带孩子，谁敢质疑微草单亲爸爸的情商呢？
可又有谁知道这“单亲爸爸”的名号不能乱叫，叫着叫着就成真了呢？
黄少天看着新成立没几年的退役选手群里支棱棱横在那里的一条消息，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这几年老几位三三两两地退，群里人虽说还不多但都是那帮人，有时候聊着聊着恍惚就觉得又回到过去那些战得热火朝天的日子；但再一看消息框上规规矩矩三个字两个字的名，早已不再是当年赛场上叱咤风云的角色ID。
而现在就看到那个来自王杰希的消息框上平铺直叙着句话：
【离了，孩子跟我。】
“大眼儿……”群里一片死寂，多半是让前魔术师变魔术一般的生活状况一下给惊得手脑不同步，还是黄少天踌躇半晌才狠狠心接着在语音里补完一句话，“早知道当时我就不整天黑你是单亲爸爸了我真没想到这说着说着也能成真我真不是有心的你也知道……”
【……哪儿跟哪儿啊，】王杰希回的倒是快，【怪不着你。】
紧跟着又是一条，【明华在吗？急！】
【@方明华 明华爸比，给单亲爸爸王大眼救救急。】
【@方明华 明华爸比，给单亲爸爸王大眼救救急。】
【@方明华 明华爸比，给单亲爸爸王大眼救救急。】
……
弹方明华的消息一瞬间被轮了几排，潜水的一群人比起嘘寒问暖之类不贴合实际的行为显然更倾向于首先协助新上任的真•单亲爸爸处理光想想就能预料到的兵荒马乱一锅粥的家庭现状。
而方明华显然不愧曾为全联盟最早跨入婚姻围城又顺理成章第一个荣登“爸比”席位的好男人，很快冒头：
【杰希大神直接来个电话吧，让我媳妇跟你说。】
王杰希打电话去了。群里剩下的那帮人留在那开始各显神通：喻文州靠着电脑桌仔细回想这两年过年帮着带自己小侄子的细节，黄少天帮他往上敲字并不断补充；张新杰最小化了消息框用不亚于学术研究的严谨程度开始海量搜索幼儿食谱，挨个把关早中晚带加餐恨不能把进食时间给他规定到秒；楚云秀似乎是想打个飞旳直接空降帝都提供支援，杨聪林敬言等人合力给她拦了下来……
叶修抽了颗烟觉得自己最冷静，淡定地打开联系人列表弹了下乔一帆：
【王大眼离了，王离离跟他。】
哥就只能说到这里了。

[六] 擒爹先擒娃
乔一帆晚上回家躺在床上，蒙着毛巾被很久也没使心情平静下来。
他！今天！去了！王杰希！的家！
还！与王离离！建立了！亲厚！情谊！
乔一帆做了几个深呼吸，还是没忍住一个打挺坐起来，给安文逸弹了个小窗。
【 文逸哥。】
安文逸回的很快，乔一帆猜他大概还在兴欣训练室里加练，【 回家了？怎么？】
【 嗯。今天去了王队家里。】
【 喔… 】安文逸发了半个省略号，乔一帆仿佛看到这人镜片反光高深莫测的脸，【 我看出来了，你是来炫耀的。啧，激动的睡不着了？】
【 哪儿啊……】乔一帆盘腿坐床上，屋里开着空调，他像个印第安酋长似的把毛巾被披在头上，眼睛映着屏幕晶亮晶亮，抑制不住的偷乐，【 哎文逸哥你知道吗，王队的女儿可萌了。】
【 …… 】这人还没嫁过去就已经把孩子当亲生的了…安文逸觉得有点醉，推了推眼镜半开玩笑地给他发了一句，【 擒爸先擒娃，由小见大，逐个攻破。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 ！！】乔一帆叹为观止。不愧是读了大学的人，出口成攻略，【 谢谢文逸哥！那么你也早休息吧，晚安！】
【 晚安。】
乔一帆按灭了屏幕，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仍显得亮闪闪，显然还处于兴奋当中；他仰倒在床上又打开手机给高英杰发了条消息说回到家了，不过对方没有立刻回复；乔一帆握着手机回味这一天的历程脑子里又胡思乱想安文逸说的 “攻略”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高英杰看到消息一大早空降乔一帆家，好友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和打不完的竞技场；交流战术闲叙感情之余乔一帆还尝试将自己对前任队长抱有的小心思潜移默化地传达给好友，就这样度过了夏休期充实的第一周。
王杰希发现自家闺女这些天多了一个爱好，没什么事就喜欢倒趴在沙发上，冲着玄关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好看的。
他每天也会上网游打两把，但是台机置在书房，他并不能放心王离离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就将她一起抱到书房在电脑桌旁坐着。
书房铺的是实木，脱鞋进屋地板擦得一尘不染；王离离小朋友往往从小凳上坐着坐着就出溜到地板上躺着趴着，王杰希一般不去管她，小孩子多动动没什么不好。
这回有点不一样。亏得王杰希也是神级人物，打荣耀的时候尚能分出两分余光注意四周，就瞥见平常活动范围至多在他脚边半径一米之内画圆的小家伙悄没声儿地往门口爬去。王杰希手上加紧结束战斗，把耳机一摘起身跟在女儿后面想看看她要干什么。
王离离一路摸爬滚打进了客厅——幸亏平时拖地拖得勤，王杰希想着——就看见小东西努力往沙发上爬。
王杰希上前托住小东西腋下把她提溜上沙发坐着，小家伙回头看着他嘻嘻地笑，“帕帕～”
“嗯，”王杰希觉得有点好笑，“以前怎么也没见你那么喜欢这个沙发。干嘛呢，长途跋涉地非要上这儿来？”
小家伙歪倒在沙发上把脸埋在抱枕后面，只露一对乌溜溜黑葡萄样的大眼睛看他；王杰希半蹲在沙发前，捏她的鼻子，“说说吧，怎么了这是？”
小东西蹭地把脸全挡在抱枕后面，一会儿又露出来，笑嘻嘻的，再埋进去，扭扭捏捏的小模样，奶声奶气地张张嘴，“……乔乔……”
王杰希没听清，凑过去，“什么？ ”
“乔乔！” 王离离小朋友这回清晰又大声地说道，“乔乔～”
王杰希顿时觉得这事有点复杂。

[七] 迟来的指导赛？
乔一帆最近生活很规律，早睡早起早开机；高英杰也一样，每天早晨固定八点钟之前敲响乔一帆家大门，一块吃个早饭再一起切磋荣耀，把平时不能并肩作战的遗憾一下子弥补了个够本。
乔一帆家书房有两个台机，配置都还不错，据说是乔爸乔妈在接受了儿子成为职业选手这一事实之后就置办齐全的，都想在工作之余也看看儿子在忙什么。
“叔叔阿姨真的是太好了，” 高英杰不止一次感叹道，“我爸我妈一直到我当队长之前都还觉得我能随时就不做这一行，重新读个学校再找个工作什么的……”
乔一帆当时正握着鼠标专注着屏幕，听他这么感慨不禁失笑，“我爸妈也只是接受的快一点罢了……其实当家长的都还是很在意的啊……”
“唉……还是觉得一帆你在家里比我更幸福啊。” 高英杰哀叹。
“什么呀……” 乔一帆笑道，“你看我原来在微草的时候不也是爹不疼娘不爱的……队长不喜欢我除了你我也没什么朋友，回到家来要是也整天坐冷板凳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谁说队长不喜欢你！” 高英杰最怕乔一帆被当年微草放弃他这件事留下阴影，一说起来立马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帮忙开脱，“队长就是…队长就是太在乎……”
“我明白我明白！” 乔一帆连忙告饶，这番话他这些年都听出茧子了，“队长是为了战队好，也是为了我好……”
“不我是说队长在你走之后其实说你很好……来着，绝对没有不喜欢你啊！”
可我也没觉得他喜欢我啊……乔一帆一联想到前些天在王杰希家对方一派和气的模样，顿时哀感前路漫长，“不我们说的大概不是一种喜欢……”
“……”
“……” 乔一帆捂嘴，僵硬地回头去看高英杰；高英杰看上去被狠狠shock到，微微张着嘴看过来，耳机缓缓滑到脖颈上。
乔一帆沉默了一会，“……英杰，其实我想等等再告诉你的……”
…… ……
乔一帆觉得也许在他摊牌后他和高英杰的友谊就即将走到尽头，万万没想到高英杰听完后沉默良久，就在他以为对方被自己一直以来秘而不宣的心思所恶之时，他听到高英杰用难过得沾染水气的声音说，“一帆…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对队长是这种心情……我都不知道……你离开微草的时候肯定难过死了对不对……”
乔一帆花了点时间安抚好了他感情丰富的朋友。他其实挺感动的，高英杰就这样认可了他那不符合常理的感情，而他所担忧的恐慌的来自外界的恶意与敌视从叶修起没有一个人施加给他；他们破译了他深埋心底的密语，却不约而同帮他完好无损地圈护起来，使他完全有希望将那一愿想继续下去。
乔一帆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嗓子干干的，说不出来；他为了掩饰去接了两杯水，搁在电脑旁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
“英杰帮我接一下！”
高英杰尚还沉浸在好友单箭头多年未果的忧伤之中，恍恍惚惚滑开了乔一帆的手机，“您好，哪位？”
另一边王杰希听到声音顿了一下，“……英杰？”
“队队队队长？！！”
乔一帆端着水进屋听到高英杰舌头打结也吓了一跳，连忙凑上去听；那头王杰希听到是高英杰接起电话倒也明白这两人关系好眼下正趁夏休聚在一起互相学习训练，便顺着话头问了两句训练情况；然而存在着师徒关系的新旧两代魔道学者很快就着这个话题深入了下去，在高英杰连着问了几个问题后王杰希意识到他们谈话的时机略有不妥，“…英杰，先等一下……”
“嗯？……喔喔队长抱歉！您找一帆有事的！啊啊我马上让他接……”
“…还叫队长……” 王杰希在那边无奈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正好你也有很多问题，这两天有时间的话到我这里来一趟吧，帮你集中解决一下……问问一帆有时间一起吗。”
约好时间断掉通话后，高英杰转头问道，“你说队长会不会再帮我们打一场指导赛？”

[九] 王夫人那些事儿
乔一帆再是冰雪聪明善解人意也没能料到这么句神展开。
实话讲他也暗搓搓臆测过很多种可能。关于王杰希离婚的内情，他想过是女方非圈内人士不懂得杰西大神的好，也想过是王杰希退役后以自由网络写手为工作引起女方不满……他想过无数种可能，想来想去觉得也逃不出一个“性格不合”。
结果王杰希一句“性格太合”，一棍子给他打懵。
从没听说谁家两口子性格太合能合到离婚的地步。
这算什么？情非得已？还是身不由己？
乔一帆在王杰希语气里生生听出七分怀念三分惋惜。听听，曾经沧海，弱水一瓢；他顿时觉得前途黯淡日月无光，一点胜算都没有还不退场更待何时；当即万念俱灰只想速速散开回到自己小窝里蒙着被子再大梦一场，就像当年听说王杰希退役时一样。
其实王杰希真心没想那么多，刚说完一句就诧异地看到对面青年放下碗低着头想站起来，“……一帆你怎么了？不吃了吗？”
“我……我也溃疡，”乔一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王队，谢谢您的饭，我……我吃好了，就…就不打扰了。”
王杰希沉默。很明显乔一帆现在很低落，可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他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
他想关切几句，但张了张口才发现根本无从说起。
说什么？怎么说？用什么身份说？
乔一帆浑浑噩噩地走到玄关换鞋。王杰希默默抱起王离离站在旁边，轻声说，“跟乔乔再见。”
乔一帆听着小东西软软地咬字“乔乔再见”，鼻子一酸差点红了眼眶；他穿好鞋子站起身来，捏了捏小东西肉肉的小手，小声说，“离离再见。”
临出门还是没忍住，回头跟王杰希多了一句嘴，“王队……您和您太太感情那么好，离离也还那么小，怎么说离就离了呢……什么事儿过不去呢。”
“？？”王杰希莫名，他当然不知道自己指向不明的一句话乔一帆就脑补出个身不由己半路夫妻的二十四集苦情连续剧；思维一向活跃的前魔术师茫然地抱着孩子看眼前的青年情绪低落转身开门，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等等……站住。”
“……”乔一帆的手停在门把上，没敢回头。
“你……哎，”王杰希哭笑不得，“我有时候真觉得跟你们这些小年轻有代沟了……怎么老是跟不上你们在想什么呢？我们要是感情好哪儿能离婚。”
“可您不是说……”
“我是说她和我个性太像，”王杰希把王离离拦在怀里，小东西趴在他手臂上看着乔一帆；他给女儿顺顺头发，轻描淡写道，“她妈妈是搞科研的，本来就和电竞半点边儿也沾不上，都是被家里逼得狠了才相上的。”
“……”
“她家里有一个姨还是嫂子的和我妈认识，就介绍了，”王杰希语气很平，仿佛事不关己，“她条件挺好的，学历很高工作也好，就是忙事业忙的一直顾不上解决个人问题把年龄拖大了，但要不是她家里有老人当时病得快不行了不看她结婚就闭不上眼，也不至于仓促到和搞电竞的凑合。”
“您别这么说王队……”乔一帆忍不住插嘴，回身认认真真看着王杰希，“您条件也很好，真的。”笑话，单从微草后援会里喊一嗓子，哭着喊着要给杰西大大生猴子的小姑娘就恨不能从东华门排到西华门——当然这些里面有几个靠谱另说着，但谁要说王杰希条件不行绝对分分钟被集火带走。
王杰希挑了挑嘴角，“是么，谢谢……总之是她们家也急我家也催，就这么着赶鸭子上架地把婚给结了，跟完成任务似的——”他自嘲地笑笑，“后来她们家老人回光返照，非要撑着看到外孙落地儿才算完……当时想婚都结了还端个什么劲儿呢，现在想想真是……结果她怀上之后老人就不行了。当时她好像还有国外的科研项目要带组出去学习，就想把孩子流了，结果上医院一查才知道已经四个月了。”
“……”乔一帆心情复杂又沉重，看着乖乖趴在王杰希怀里的小不点儿——差一点儿就没有这小东西了，想想都心惊，“然后呢？”
“四个月不能流了，就生下来了，”王杰希说到女儿眼神里柔和了很多，“有孩子之后我跟她谈过，我说‘我知道你还有你的事业，我们联盟里也有国家重点培养的高素质人才，我虽然是打游戏的但也不至于不理解这个；反正本来咱这一出也是让家里老的安心，现在没了顾虑再互相缀着也不是个事儿，不如好合好散；你要觉得孩子是拖累就留给我，我不会亏待她’。”
“就……这样？”
“不然呢？”王杰希轻声说，“要不怎么说我和她是一种人，我太理解她那种在事业上想拼出来的心，当然不会怪她——要搁几年前我也不准能为了微草干出什么事儿来……”他顿了一下，看着乔一帆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不明摆着吗，为了微草放弃的好苗子跟这儿杵着呢，“只是我现在已经离开我的那个圈子，但她还没有。那就让她继续拼就是了。本来也没什么儿女情长的。”
乔一帆听完，莫名有点难过。他不知道能说点什么，就是单纯为王杰希觉得有点心酸，哪怕他本人都没觉得自己怎样。两个人无言在玄关站了一会儿，最后是乔一帆的肚子打破沉默，低调地响了一声。
乔一帆脸刷就红了。跟电脑前守了一上午，刚又没吃几口就想落荒而逃，肚子先撑不住了。
王杰希闷笑一声，“得了，现在安心了？吃完再走吧。”

[十一] 不期而遇的浮生静好
乔一帆默默欣赏完照片很快进入了状态。
尽管父母感情寡淡但遗传基因毕竟强大，王离离确实省心得很；乔一帆打开王杰希的电脑登录荣耀，回头看一眼王离离，小东西有模有样窝在地上一只靠垫里“喀呲喀呲”啃着他给削的苹果，不吵也不闹。
真乖。
乔一帆感觉心里软软的；他开大音量把耳机挂在脖子上，这样既能听到里面的声音又不至于把自己和外界完全隔离，方便随时关注王离离小朋友的动向。
打荣耀是完全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乔一帆回忆着王杰希前些日子给他的指点慢慢琢磨滋味；而他本身又是极为自觉的人，兴欣一代更比一代强的猥琐流在他身上毫无体现，本来觉得来蹭王杰希的小灶已经像是赚来的，因此那几次王杰希和高英杰讨论时他总是很自觉地回避到一边。
当时王杰希笑他大可不必，他赧然一笑却也不作声。
在他面前他愿意自己仍是许多年前的样子，知人亦自知，本分且正直。
其实这么多年他都不曾变过。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掀过，乔一帆替自己按颈椎时瞥了一眼时间，讶然发现已值正午；王离离趴在靠垫上已经睡着了，小嘴微微张着吐出悠长轻细的呼吸，安稳酣甜。
退了游戏，乔一帆把王离离抱回她的小床上，掩上房门出来，转悠到厨房检查了一下蔬果架和冰箱，决定做点吃的。
他是擅长烹饪的，除了家里父母没人了解。事实上他在王杰希家吃过的为数不多几顿饭里，要评价的话只能给这个联盟好爸爸勉强打个良好；很不好意思地说王杰希做饭只停留在比“能吃”稍稍高一点的阶段；虽然看上去很像那么一回事，但也亏得他家王离离不挑食，好糊弄。
乔一帆系上淡绿色的围裙，在冷冻柜里找到结成一坨的虾仁和袋装四季豆拿出来解冻；从蔬果架上挑了几根鲜艳的胡萝卜和黄瓜洗净剖条切丁，犹豫了一下把腰果放回罐子——太硬了，不晓得小离离能不能咬的动。
然后是饱满滚圆的番茄剖成小瓣，又料理了一小袋新鲜八带。
他把加了几种谷物的粥慢慢炖在锅里，在里面撒了一小撮虾皮——小孩子需要补钙。
最后端上桌子的三丁烩虾仁炒得很清淡，翠绿橘红衬着粉嫩的虾仁有那么些诱人的意思；番茄八带在锅里多停留了一会儿，番茄炖得熟软冒出红油，可口的酸甜气息穿透力极强；加了虾皮的谷物粥白嫩软糯，含蓄地冒着细细热气。
乔一帆正准备去叫醒王离离，就听到大门外传来谈话和窸窸窣窣的钥匙声。
王杰希回着头与高英杰刘小别说话，一打开门先被浓郁的菜香冲撞个措手不及。身后不明状况的三人也闻到香味，踮着脚往屋里看。
“先进来。”
乔一帆正往门口看，身上还系着淡绿围裙；刘小别一眼看见他，“哇小乔！队长你金屋藏娇啊！ ”
卢瀚文在他身后探出脑袋来，吸了吸鼻子陶醉的样子，“好香！小乔哥你在给王队做饭吗？做的什么呀闻起来就好好吃的样子？”
“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改不了口，” 王杰希换下鞋子，很无奈，“英杰就在这里呢，还叫我队长？”
“队长一直都是队长，改不了的。” 高英杰答得认真，转头跟乔一帆打招呼，“我说怎么队长今天来得那么放心，原来家里搬救兵把你搬来了。”
乔一帆没想到王杰希会带人回来，第一想到的是菜不够吃；又很敏锐地捕捉到刘小别的“金屋藏娇”，耳根都发热， “……啊好久不见，别哥，小卢……没吃饭吧？”
“来蹭队长饭的，没想到有意外掉落～” 刘小别打个响指，“小乔收留我们一下呗？”
乔一帆正准备说“我再去炒两个菜”，就听见一声含含糊糊没睡醒的奶音，“乔乔……咦，帕帕？”
微草小公主揉着眼睡意朦胧歪歪斜斜地撞过来，萌翻一大片。
乔一帆又进厨房忙活，王杰希跟进去在自己家给人帮忙；留高英杰刘小别和卢瀚文在外面陪王离离。
刘小别把王离离举到脖子上顶着 “有日子不见了小公主，可想死哥哥们了。”
王离离被他逗得咯咯笑，小手软软地扶着刘小别脑袋，“小——别哥哥～”
卢瀚文绕着他们滴溜溜转，他是第一次见王杰希的宝贝闺女，一门心思想看看小姑娘眼睛长什么样；确认不是大小眼之后松了口气，开始循循善诱小姑娘叫他“翰文哥哥”。
“翰文弟弟，” 刘小别毫不客气地误导纯真小姑娘，“宝贝儿叫他翰文弟弟就成，” 然后揶揄卢瀚文，“你好意思让人叫你哥，比人早断几天奶啊？”
卢瀚文这个气。高英杰在桌子边招呼他，“小卢别理他，过来尝尝我们一帆的手艺。” 卢瀚文欢呼雀跃着奔了过去，一道番茄八带酸甜可口口齿生津，把他一南方小青年感动得涕泪横流。
刘小别不甘落后，喊着 “给我们留点儿” 就扛着王离离凑上去。
王杰希透过厨房窗玻璃看餐厅里一派欢乐。高英杰卢瀚文站在桌边吃的眉飞色舞，刘小别扛着王离离绕过来绕过去寻找最佳被投喂角度，挂惯了耳机的颀长脖颈也能够承担了一个小不点儿的重量。
而身边站在抽油烟机下的年轻男孩正专注于锅灶；锅中蒸汽袅袅，轻缓扑在面上温柔了清隽坚毅的相貌。
浮生静好。

[十二] 一寸相思一寸灰
那次很状况外的小型聚餐暴露了乔一帆天怒人怨的厨艺。起因是刘小别很手快地摆拍了几张出自乔大厨的杰作，言简意赅标注了一句“一帆大师傅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第一时间发上了微博又被卢瀚文和高英杰同时转发扩散。
围观群众对兴欣良心乔一帆深藏不露的绝技惊为天人。刘小别摆拍的那几张控光很好，香味儿几乎要从屏幕里钻出来，一时间舔屏成片。
但是很快就有人从照片拍到的边边角角上提出关于地点的疑问。毕竟高英杰刘小别同队关系好又都长居京城，能一块儿吃个饭很正常；至于卢瀚文假期去找刘小别就更不是什么新鲜事，这三个人凑在一起情有可原；可怎么碰上的乔一帆还能吃上乔一帆做的饭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已退役的前三零一度队长杨聪和王杰希同届又私交甚好，是为数不多受邀在王杰希刚买房子时去温锅的“知情者”，首先认出图片上的地点，转发中随口问道，“你们这是在老王家里吃的吗？”
乔一帆在王杰希家做饭，招待了高英杰刘小别和卢瀚文。
职业圈顿时炸了。
一向为新（ba）闻（gua）事业发光发热的李迅又一次声嘶力竭地喊起了“八卦啊有八卦！！”，闻讯而来的兴欣众哭天抢地说含辛茹苦养大的骨肉几天不见就给大眼狐狸拐下厨房，别家战队看热闹不嫌事大，就乔一帆在微草兴欣的“前世今生”展开讨论。
而事件中心人物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详熟内情的叶修和安文逸也都没有参与讨论。
而王杰希被兴欣的面条泪转发刷屏，莫名感觉有点异样；脑子里想起的总是当时看到的系着淡绿围裙的乔一帆专注于锅灶间的样子，碎发半掩的单薄耳廓和那一截被热气沾染微微洇出细汗的白皙脖颈……
鬼使神差地，他转了发表情最多看上去闹得最欢的方锐的微博，回了句“养也是微草养大让你们捡了现成，嚎什么”。
王杰希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在意。
他开始关注乔一帆的微博。
他发现乔一帆微博数量并不多，转发的内容也很少，通常都是原创图片微博，随手拍和摆拍技术虽然都一般，但每一张都极富生活气息。
每一张照片后都藏着一颗温柔的心。
王杰希浏览乔一帆的微博，竟然很快就翻完。他看了看第一条微博发出的时间，大概在兴欣第一次夺冠左右。
乔一帆是在那时才开始玩微博的吗？王杰希不太相信。心里隐隐有什么东西叫嚣着不够不够还不够，他忽然很想知道这个从一开始就被自己吝于关注的孩子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都经历了什么，愉快的也好悲伤的也好，他只是很想知道。
他猜测乔一帆也许有小号，不涉及职业圈的是是非非，更单纯更自我。
可这要怎么去找呢？
王杰希自嘲，这突如其来的窥视心理真是怎么看怎么上不得台面、
但这真是突如其来吗？他又不太能肯定。
他还记得乔一帆在微草时用的是一个叫做灰月的刺客，很普通很透明，他甚至不知道现在微草还有没有人接下这张账号卡继续使用。
于是他尝试着在微博搜索框里打上“灰月”两个字，搜出来的结果全都毫不相关；他耐心地一点点筛除，找人搜不出就换微博里搜关键字，没想到翻出了高英杰那个“木恩”号很多年前一条陈年老微博。
那时的高英杰说，【一帆走了。真不想把灰月给别人用。】
他看见那下面有两条评论，一个显示名为“一寸相思”的用户在安慰木恩。
王杰希点开了那个“一寸相思”。
乔一帆。
这才是乔一帆的自留地。
他看到页面上的个人简介只有一句“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他不知道乔一帆怎么把这个账号隐秘地保留起来，关注和粉丝加起来不过寥寥两位数，而唯一一个他眼熟并且带着V字的只有高英杰的木恩。
这个号被上的次数明显更多，并且到现在一直都在更新；王杰希看到最近几个星期乔一帆在上面经常会发一些无从捉摸的表情再带一句简单到无解的话：
今天超高兴><
明天好紧张QAQ
想不通啊怎么办TAT
…… ……
王杰希想他现在大概在最靠近乔一帆的地方，可是即使他发现这个年轻人如水清亮的心事摆在自己面前，他都无从去解读。
那上面每一个字符都是他读不懂的密语；原本他才是最诡谲最天马行空最让人无从下手的魔术师，现在却对着一汪清水百爪挠心，左右不得其门而入。
王杰希叹了口气继续往后翻，终于他顿住了。
那是两年多以前的一条微博，那年他刚刚退役。
乔一帆发的是一张图片。他点开大图，看到那拍的是一个四层置物柜，但只拍了右边一半。
而那个只拍了一半的四层的柜子上，每一层都摆着不同版式的王不留行手办，琳琅满目。
那些手办每一个看上去都光彩熠熠，被细致地拗出最炫的造型。
柜子的最下层摆着很早期发行的一款一寸灰；没有拗成战斗形态，雪纹被安静地持在手上，刀尖向下，而一寸灰的头微微扬起。
并不真实存在的视线指向了上方，那里全部都是王不留行。
一寸灰就那样仰起头，安静地立着，仿佛跨过了千年万载的时光。

[十三] 后来，就会有一切
王杰希失眠了。
主卧的床很大，王杰希一个人睡在上面已经很久；而再之前在这个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时，也不过是各自占据一边井水不犯河水，中间楚河汉界般清晰分明。
他本以为生活原来就是这番模样。
踽踽独行久了早已忘记冷暖滋味。
他曾以一人之力肩负重担飞越无比漫长的一段旅途。他扛着他的理想穿过暗无天日的黑夜，并留下星辉曜曜；他将他的光他的火留于永夜之中不再回顾，带着他的荣耀抵达昶昶之地然后将锋芒拧熄掩藏。
他从没有回头看过自己一路留下的轨迹。独自跋涉万水千山的人总是在回头看到只有自己一串的孤独脚印时才会痛哭失声；他们在那一瞬间记起的不是嶙峋的险道湍急的河流亦或是荆棘丛生的山谷，而是这一路走来自始至终都没有过哪怕一个除却自己的身影能够并肩同行。
从来没有。
不看不惧，不惧不溃，不溃不败。
渐渐地他习惯了。
他将这一切带进了他的生活当中，那是他的理想以外的地方；鱼饮水知冷暖，人心却总是为求自保而愈发薄凉。
然后突然有一天他被告知其实一直以来他的一切都在他毫不知悉的情况下被人纳入眼底。
一直一直被那样温柔地注视着。
王杰希闭上眼，有关乔一帆的历历往事倏忽飞过。
他终于使自己相信了一件事——
——放走乔一帆从无后悔，却有遗憾。
乔一帆是他的遗憾。
王杰希一手枕在脑后一手划开锁屏，点开微薄找出了乔一帆的一寸相思。
他找到那张拍了半柜子王不留行的照片，终于留下一行评论。
凌晨时分乔一帆被枕边手机一个哆嗦从浅眠当中震醒。
他眯着一只眼侧过手机划开屏幕，看到微博的新消息。
【王杰希V
为什么不把一寸灰拿上来】
”诶——？！！！！“

【王乔】离离（十四）
（快夸我很勤奋！—— 不不不先不要打TAT
前方智商下线ooc预警！强烈呼吁关爱蠢泱理性看文TvT
……打人莫打脸TAT）
（牢记章节号哟><）
[十四] 敌不动，我不动
王杰希发了评论后顿感心中积压的复杂感情一扫而光，扯过空调被神清气爽地睡了——
——所谓缺德带冒烟。
乔一帆枯坐床头，目光呆滞形容灰败，睡意早就不见踪影——事实上他宁愿自己还没有睡醒，而这是一场让他惊声尖叫的噩梦。
完蛋了。
乔一帆万念俱灰，只觉一刹那天崩地裂日月无光，满脑袋的命不久矣天要绝我。
怎么就会找到那里去呢？那张图发了有两年了吧他是怎么翻出来的？？他是想在那个微博里找到什么啊要不要这么掘地三尺？？？
不，还是那个问题——他到底是怎么找到那里去的啊！
而且还看到了自己形如痴汉的收集癖……
乔一帆猛地扑倒在自己的被子堆里发出一声悲鸣，心中泪水浩浩汤汤奔腾东去。
这个觉没法睡了。
……而且保守估计这将会是一个持续状态。
第二天高英杰照常自带天使圣光元气十足地来敲门叫早，乔一帆拖着浓重的几乎要滴下来的大坨阴影怨气十足地给他开了门，黑眼圈美不胜收，“呵……早啊，英杰……”
高英杰被他吓得自个儿壁咚在墙上，顿时觉得他的小伙伴有点不太好。
“一……一 一 一 一帆……你你你你还好吧？”
“并不——”
…… ……
高英杰倒吸一口冷气，“队长打哪儿扒拉出你那个号来的？”
“我还想知道呢！”乔一帆向来温顺现在也忍不住要暴走，“我这个号就没加什么人……”他猛一回头，目光灼灼盯着高英杰像要把他看出一个洞。
“不是我！”高英杰蹭地跳起来大喊，竖起三根手指指天画地，“我！发！誓！是我的话让我上线卡机roll点开小装备全被莫凡爆……”
“四亚。”乔一帆捂住他嘴打断道，沉声，“敢不敢？”
“我跟你什么冤什么仇！* ”高英杰扑上来就打。两人撕扯半天最后气喘吁吁瘫在沙发两头，高英杰匀着气问，“呼……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顺水推个舟？”
“绝不！”乔一帆一脸惊恐，“敌不动我不动！”
“……好鸵鸟。”高英杰嫌弃他，”队长都向你抛出橄榄枝了你居然拒绝签收。我决定喝你一桶饮料表达我的不满和愤懑。“
”……给我也拿一桶不要猕猴桃的那个。“
高英杰哼哼唧唧往厨房冰箱方向移动，拿出饮料关上柜门随意往窗口一瞥，整个人就坐地上了，”一 一 一 一帆！！！！“
”一 一 一 一什么帆，“乔一帆学他舌头打结的狼狈样，好笑地走过来自己抽走一瓶胡萝卜汁拧开，”冰箱后面有蟑螂吗……“他灌了一大口饮料，不经意向窗外一瞥——
”噗——“橙红汁液糊满玻璃，三尺血溅般凄厉，”那那那那那是个什么？！！“
乔一帆家住四楼，从窗口向下一看正是小区一处健身器材。
高高瘦瘦的王杰希穿着无袖兜帽衫浅色九分裤，挂一副浅咖色墨镜，清爽的像棵草；正牵着穿蓬蓬裙的王离离小同学在走梅花桩——哦，不走，只站。
我们说好敌不动我不动。
可是敌……他动了！！
* “我跟你什么冤什么仇”：最近的一个梗，大家可以摆渡“瓜子哥”w

[十五] 你愿意和我一起带孩子吗
乔一帆死死扒着楼洞门说什么也不往外走，高英杰在后面又推又拱实在没辙，抹把汗，“到底怎么着？敌不动我不动，现在人动了，你还不动？”
“你小点声！”乔一帆大惊失色，往外面悄悄看一眼立马缩回来，快要崩溃，“他往这边看了！看了！”
王杰希站的不远，稍一偏头就能看见楼道里境况。
早晨起床后他刷了个微博，乔一帆的一寸相思没有回复；虽然意料之中，但难免有点遗憾；王杰希从容地和闺女吃了个早饭，开始实行第二步计划——
“和爸爸出去玩好不好？”
“嗯……”王离离歪了歪头，“去喇（哪）里呀？”
“去找乔乔吧。”
王离离在乔一帆家楼下的梅花桩上耍了一会，抬头问，“帕帕，乔乔呢？”
王杰希往楼洞里看看，笑了，“乔乔在楼里等你去叫他呢。”
乔一帆和高英杰正缩在楼道里压着嗓子激烈地争论是要积极应战还是按兵不动。敌方先锋王离离悄悄潜入阵营，上来就拽住了乔一帆的七分裤裤脚，吓得他魂飞魄散，高英杰眼疾手快拿拳头堵上他的嘴把尖叫塞回他嗓子里。
“乔乔！”小小天使仰起头，眉眼弯弯如月。
原本紧张得满腹蠕动的五脏六腑一瞬间安定下来。乔一帆忽然就觉得没什么好怕，也笑了。
他伏下身同样弯起眉眼，牵起王离离的小手，“离离，你来啦。”
王杰希站在那里看着乔一帆牵着女儿从楼洞里走出来。夏日白昼的阳光异常明亮，洒满在他们身上，看上去都像在发光。
他牵着年幼的小小姑娘一步步走来，最终来到他面前站定。
如同他一路蜕变，走过成长的道路，重新站在他面前。
王杰希将墨镜抬起支在发顶。他看到乔一帆微微抬头，眸光澄澈，笑容一如往昔般略带青涩。
“王队……”他腼腆开口，眼神却仍晶亮晶亮，“我……我真的很喜欢离离。”
“嗯。”
“所以……”
“嗯？”
“所以……”乔一帆深吸一口气，“所以我……我……”
“所以你愿不愿意……”王杰希慢慢开口，眼中笑意温暖而鲜明，“和我一起带孩子？”
“我愿意。”
乔一帆低下头小声说，唇边笑容却再也掩饰不住。
“没想到最后还是沾了女儿的光，”王杰希打趣他，“要是没有她我今天来的是不是名不正言不顺？”
“没有！”乔一帆赶忙辩白。他稍稍抬起眼睛，很快低下，声若蚊呐，“不是的……我……我其实收集了很多王不留行的周边，我……其实每，每一款我…我都有，我其实……其实……”
“其实怎样？”
“我其实一直很喜欢王队您唔……”
王杰希轻轻捂住王离离的眼睛，在小小姑娘不解的“咦？”中，低头吻在这个差点真正成为他的遗憾的男孩的嘴角，“谢谢，我已经知道了。就在不久前。”
乔一帆满脸通红。
楼洞里的高英杰尽职尽责用手机记录下这一幕。
一帆，请叫我——永远的神队友。

[十六] 小日子
和王杰希确定关系这件事突如其来又意外的水到渠成。乔一帆本以为自己会激动彷徨患得患失到食不下咽寝不安眠，可很快就发觉自己担心多余。
很奇异的，乔一帆的睡眠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变得都好。
他后来想想，大抵是因为得偿所愿的缘故。
而王杰希这个人，又给了他无限踏实心安。
之后高英杰早晨再来敲乔一帆的门就敲不开了。QQ上一弹才知道这人一早爬起床来就欢欣鼓舞地往王杰希家溜，有时会在家做好早餐带去有时会过去现做；高英杰对此不想发表任何看法——
——见色忘义！过河拆桥！得鱼忘筌！兔死狗烹！卸磨杀驴！
呸，谁是驴。
乔一帆对好友的腹诽毫不知情，往王杰希家跑的那叫一个顺溜；王杰希对此不仅不加制止反而放任其愈长愈烈——乐在其中。
乔一帆来得早，进门时王离离还没起床。他一般和王杰希道个早就钻进厨房，那人知道自己其实厨艺不精也就心安理得地受了他的劳动。
两厢皆是情愿。
白天时候两人陪着王离离。乔一帆曾问起王杰希以后希望王离离能走上什么样的道路。魔术师想想，说还是看她自己吧，看她喜欢什么，只要身心健康过得快乐就行。
说话时笑得很淡很温柔。
乔一帆看着坐在卡通垫子上正兴致勃勃穿珠子玩的王离离，也微微笑了。
小东西处于对外界的感知接触学习阶段，需要家长更多陪护指引。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弥补她缺失的母爱，两个大男人只能更加细心地呵护她。
乔一帆知道幼儿教育很重要，虽然没有想要强迫王离离日后长成凤毛麟角的人才，但也需要在年幼时接受正确引导。
王杰希和他像联盟里其他职业选手一样，学历都不高，对于幼儿早教当然更没什么研究。乔一帆想来想去还是私下里向安文逸和罗辑求教。
安文逸高中同学里有去当幼师的，安文逸牵线帮他联系到人，乔一帆和人家认真取经，笔记记满小半本；幼师告诉他可以给年幼的孩子多听听故事，录音或者人讲都好，给孩子创造良好的语言环境，对于孩子以后的语言组织甚至写作都有很大帮助；于是乔一帆先是遵照师嘱买了很多适合小女孩听的故事书争取每天给王离离读几个，又在ipod里下了很多作储备。
罗辑那边则从自家妈妈那里搞来了自己幼儿时期认知数字的方法，筛选半天最后告诉乔一帆，数学这种东西很微妙，还是以培养兴趣为主，他就见过太多从小就被强制学习最终对数学避之不及的例子；乔一帆对此深有感触，对他来说很遥远的学生记忆里数学就如同洪水猛兽；罗辑安慰他也不要太担心，建议他们可以陪小家伙一起做串珠子之类的简单益智游戏。
乔一帆虚心接受，又小心翼翼跟罗辑透漏了一点点自己这边的状况。没有预想中的震惊，罗辑早就见识了他那半橱子王不留行，此时真心实意替他高兴，还说自己现在夏休回了天津的学校帮导师干活，可以随时进京，过几天还能来找他玩。
乔一帆挺开心，转念又担心王杰希不高兴他把这事到处宣扬，又沮丧起来。王杰希瞧着他闷闷不乐几经周折才搞清原因，哭笑不得呼噜他的头，跟他说有什么要紧的，微草里大概现在都知道了。
乔一帆哑然抬头看他，真的？
王杰希却不接，只又不按常理出牌地问了一句，准备什么时候公开一下？
乔一帆脸又红，王杰希低头亲他，抵着额头笑问他害怕舆论声讨吗。
然后乔一帆的吻回答了他。
耳朵尖都是通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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