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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文】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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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超级袖珍的小小说
去年还是前年忘记了
国际禁毒日前后朋友约的稿子
写的很没爱
因为篇幅限制太严重了



寒蝉

小猛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会变成一只蝉。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呢?

他趴在树杈间,抖着翅膀,使劲儿回忆——他今年16岁,本该读初三,参加升学考试,却在半年前辍学在家,不是因为淘气贪玩,他的身体实在撑不到考试。办退学手续那天,连学校都懒得去,一个人跑到这里。母亲找来的时候,他正躺在树下,享受那些白花花的粉末。一张纸迎面丢来,正飞在面门上。朦胧中,只看到退学两个字。

那时,妈妈是用什么样的表情看着他呢?

一想到这,他不禁又抖了抖翅膀。

小时候,妈妈经常带他来这片林子。

第一次听见蝉的叫声也是在这里,吱啦吱啦的声音,叫的人心烦。夏天的清晨,妈妈便带他来来拾蝉蜕。那时太小,眼里所有的东西都异常巨大,高高的树木,望不到头的林间小路,就连蝉壳好像也大得要命,半掩在黑漆漆的土里,好像一只只被吸干血浆垂死僵直的虫尸。蝉在夜里蜕壳,赶得好,一早晨可以拾二三十个。回家用清水洗了,排成队放在窗台下晒,等全干透了,就收到竹篮里挂起来。

待三个篮子都装满,便卖给收蝉蜕的。

别人弃掉无用的垃圾,却是人间上好的中药材。祛风明目,败火解毒。小时候发烧,夜啼不断,一连几天没合眼睡觉,差点去见了阎罗王。邻居老中医出主意,取两个蝉蜕仔细研磨,变成一滩黑褐色的粉末,送水服下……

他捡回一条命,从此和粉结下不解之缘。

家里开始专营蝉蜕粉的营生。自己养蝉,自己研粉。那些黑褐色的粉末换来大叠钞票,耳边总有知了知了的叫声。他再没和妈妈一起来过这里。

不知是不是那场病落下的毛病,他爱上了蝉蜕粉。渐渐的,黑粉花粉藕粉豆粉米粉面粉,只要是粉状的东西,他就找来尝。

同班的阿才知道他爱粉成癖,那天放学将他拉到墙角,送他一包。用作业纸裹的小包,打开来看,不过拇指大小一滩,莹白透光。

“这是什么粉?”

“好东西,”阿才笑得很神秘,“你以前偿过的所有的粉也不及它。”

学着他的样子,凑近鼻腔,全力吸入肺里。朦胧中,好像背上生出一对翅膀,勾着自己飞到天上。躯体太沉重,干脆丢下,只把魂儿飞出来,无边无际遨游,迷茫中,时空也错乱了,又回到那个晚上,妈妈温暖的手,轻轻爱抚汗津津的额头,将那些黑褐色的粉末送进嘴里……

他知道,也一直没忘记,那些卖相不佳的粉末曾经救他一命。
只是新欢难放。更何况这些莹白的粉不似他们那么脏黑,更不用吃到嘴里——只要鼻腔一吸,他便可回到过去,那个生死攸关的晚上,妈妈曾经那么担心的抱着他。

这的确是天上地下难寻的好东西。

对粉末的欲念空前绝后膨胀开来,好似一张永难填平的大口,一口一口,迅速吞吃着。就连妈妈的脸也越来越模糊。
但是,自己究竟是怎么变成一只蝉的呢?

自己不见了,也不知会不会有人发现。现在正是最热的时候,是蝉蜕丰收的时节,每个人都在工厂里忙活,成袋的蝉蜕送进加工机,消毒,研磨,成堆的黑褐色粉末包裹上漂亮的外衣,从传送带上走下来。

“谁肯花时间注意一个吸白粉的小鬼,”小猛闷闷的想,“反正早该死掉,就这么变成一只蝉也不错。”

只是阿,为什么心理却一直酸涩胀痛?

去看看吧!回去看看吧!

心里有个声音,轻声细语的,躲在角落里蛊惑着。潮湿闷热的晨风从远方吹来,带着家里的味道,带着妈妈的味道,勾魂摄魄,纠纠
缠缠,将他团团困住。

徘徊良久,小猛振了振翅膀,还是飞了起来。

穿过树林,飞过一座桥,再越过两条小路……

远远的,便见一座三层小楼。那是他的家,镇上最好的房子。如果造一栋好房子,可以保证住里面的人心情也永远和房子一样棒,那该多好。

悄悄停在一楼的朱漆大门上。门大敞着,里面挤满了人,亲朋好友,黑衣的工人,白衣的大夫,人群里,一个中年女人抱着一个少年,泣不成声。

少年躺在她怀里一动不动,纤细瘦长的四肢,沾满深褐色的血迹。
那是谁呢?

小猛抖着翅膀,使劲儿回想——

昨天夜里,他吸粉吸到吐血,连呼救的力气也被夺去。叫了也没用,除了从窗口射进来的月光,没人肯理他。血在口鼻间恣肆流淌,静静的,无声无息。月光也弃他而去的时候,他便静静的合上了眼,困倦乏力,分明有些不甘,却又觉得毫无留恋。

如果可以,真想变成一只蝉。回到那片林子里,毫无向往的过完一个夏天。

阳光劈头盖脸洒下来,灼热强烈。屋子里的女人紧紧抱着那具早已僵硬的躯体,什么也不说,只是哭着喊:

小猛。

小猛。

小猛扇动翅膀,努力的飞过去。

“夏天快点儿过去吧,”他静静停在母亲颤动的肩膀上,偷看那张哭泣的脸。

屋子里突然响起知了的悲鸣,夹杂在女人哽咽的哭声里,仿若秋末的寒蝉,知啦知啦的,悲悲切切,响个不停。



IP属地:天津1楼2008-03-30 21:23回复
    额~为了

    抢沙发~

    先回了再说~


    2楼2008-03-30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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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恩~

      今天认真的看了~

      吸毒啊吸毒~


      IP属地:广西3楼2008-03-31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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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又忘了换号留了~要死~


        5楼2008-04-01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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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毒么。。。


          8楼2009-11-06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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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孩子好倒霉。


            9楼2010-09-18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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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贪吃鬼。。


              11楼2011-05-20 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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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悲哀...


                IP属地:辽宁12楼2012-03-17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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