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

_
（ 。瞧着外头天气燥得很，已有许久未到外头寻些乐子。着实待不住了，听婢子们议论了半晌，直道最近有一曲楼，取名“广德”。请了京中的名角儿。不禁来了兴致。旬儿备好软轿，一路晃悠着倒也悠闲自在。不多时软轿停下，从轿中探出头瞅了眼，倒是气派。让轿夫在外侯着。先行一步进了曲楼，找了处绝佳的位置坐下，此处正靠着窗边，透风舒适且一眼看尽戏台。）

【出了宫，倒也未有时常入宫看那大戏。不过每回觉着戏班子入宫，阖宫上下也都是热闹哄哄的，比不得自个儿府里。小章子说着京城里头到也有个不错的戏班，入宫唱戏的倒也时常在这登台。今儿得空就往这前门大街来，让小章子一早订了做，自个儿包下了二楼一方雅座。】
【摇着扇子，学着咱们满清八旗子弟提拉着个鸟笼子就往楼上走着。倚在凳上，收着扇子，点了点茶杯。看着下头闹哄哄的，正是看戏的好地方。】

_
（ 。戏台上咿咿呀呀个不停，正瞧得投入，忽闻脚步声，好奇瞧去，却是一华服少年，面如冠玉。不似戏楼的常客。正瞧得出神，谁知他眼一瞟，竟和他四目相对。一时间脸颊通红发烫，由不得多想，又将目光收回转至戏台。）
（ 。心中懊恼方才的无礼，可会被误解自己轻浮？想着不由得悄悄瞥了眼他。）

【起身倚着栏杆瞧着楼下一众，吵吵嚷嚷的倒不似宫中观戏那般有序，到底是蚁民。正打算背身往后头走，却总觉着哪不妥，低头瞧着台下一人华服女子看着自个儿，不免也仔细打量起来，她倒也不躲不闪。而后似是回过神来一般，忙的低下了头。】
【本欲就此离去的自个儿，倒是被那莫名女子的眼神吸引住了，转身坐在凳上，不时的看着台下。】

_
（ 。气急唤来小二怒问缘由，得到的回答倒是窝火，小二道是那位爷瞧着那座看得清戏台，用了多一倍的银两要了。心中却佯装镇定，向小二拿了一壶酒，旋即踱步他桌前，迎上他讶异的目光，挑眉勾唇，缓缓启口。）
这位公子可是一个人？能赏个座吗？
（ 。本欲上前同他论理，可自个儿心有怒气，只怕三言两语不合将事情闹大。小女子能屈能伸，大不了讨个座位罢了。）

【瞄了眼戏台，便再不在意那女子，偶然一瞥却已不再见人，也就此未有摆在心上。随着唱戏的摇头晃脑的舞着手里折扇，听得真是上瘾。却突被人拍了肩膀，睁开眼瞧着倒是手下台下那女子，而今上了雅座倒是不知为何。】
【瞧她手里拿了壶酒，似是不善的样子，面上也无方才悦色。摊开折扇在身前扇了扇，倒也不理会面前那女子，站起身来对着一旁小二道：】老板不是说这是雅座，怎么倒是什么人都能上来？

_
（ 。闻言怒火心头直蹿，原先我欲小事化了，他倒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实在令人不快，小二不知缘由，眼光在我二人身上来回打量，支吾着却说不出话来，不忍见他难为小二，放下酒壶横在他二人中间，语气比方才更甚。）
公子不必为难小二，你的问题我来回答。
（ 。挥挥手示意小二退下，自顾自在他身旁坐下，托腮扬眉，指了指他面前的桌椅，音不大却极具信服力。）
这儿座原先是我先订下的，公子明知位置他人已预定，却不加理会。而...
（ 。话至此，话锋一转，看向方才小二离去的方向，继续道。）
倒是我想问问，怎么什么人都能随心意抢了他人的座。

姑娘也会说原先是你订下，而今倒是我家奴才替我订了。过程如何在下不理会，现在倒是老板将这位让予了我。我看姑娘这会儿怕是找错了人，你若想要拿回银子，楼下找张老板，上我这，可没银子打发。
【我倒也先前没问小章子事情究竟缘何，可如今我这会儿瞧得正是起劲，莫名被人搅了，心中倒是不悦。过程我懒得理会，结果是我占了座儿那便够了。方才她若好言好语，让一亩三分地儿出来倒也不是不可，不过个椅子，可这般言辞，小爷心里倒是不开心了。】

_
（ 。银子打发？他当我小叫花子还是旁的。心中虽也清楚这事的责任全赖了老板，可瞧他那副鼻孔变天目中无人的模样我就来气，并未起身，撇过头目光锁定戏台，张嘴却同他说。）
那点银子我可不在乎，我要的就是这座儿。公子可听过“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我今儿就做一次小人，这座儿我要定了！
（ 。虽瞧不出他是何府的公子哥，却不想妥协了他。我可就偏偏看不惯他自以为是。）

倒不知道是哪家府上的小姐这般没教养？主人家未请入座便自个儿坐下。
【自个儿倒也是不急不恼的，方才的戏吹锣打鼓的虽是好看，但这会儿这赖皮女子却也是有意思。我倒是想看看谁家府上的在我面前这般撒泼，我当额娘把我是惯坏了，可瞧着宫外的，倒是真的自愧不如。对着一旁的小章子道：】
去给爷把掌柜的叫上来，今儿不让我清静看戏，我看今儿这戏也甭唱了。去！

没教养？这儿座是谁的还尚不好说。我倒是瞧不出这京中有哪家的公子竟如此没气度！
（ 。将头撇过一边，心中打着小算盘。把事儿闹大了被姑母知道可是要被罚板子的。可事到如今哪里还轮得我退缩，只能硬着头皮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闻言话未过脑便脱口而出。）
穿得再好长得再俊有什么用？这样小的气度有谁瞧得上！

_
（ 。平日都是长辈们疼着阿姊们惯着，哪受过这样的气，还未张口，他话倒是一句紧接着一句，句句都是钻着缝子反驳，心眼儿哪里比他多，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怎么才好。）
（ 。本就只是以为话说到此就完了，如今他此言却让我不禁气火攻心，到底是清清白白一姑娘，怎能让他这般侮辱了去，挥手一巴掌给了他响亮的耳光。一时间失了分寸，险些今日戏院人不多，巧着戏台人声鼎沸并未有人注意到。）
（ 。力度虽不大，手也麻得生疼。这才冷静下来细想他方才的话，皇城东...那是！猛然一抬头对上他那诧异的眼神，他根本想不到我会动手。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饶想再多也料不到眼前女子倒是会动了手，自个儿摇着折扇抬眉瞧着，倒也压根没看她深情，整个一副眼高于顶的少爷模样。我倒想看着丫头牙尖嘴利的是不是当真能辩赢我，却到底忘了夫子说的“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话。我倒是一个没上心，一巴掌直面而来，力道虽是不重，耳光也不响，可就这么一巴掌倒是甩得自个儿愣了愣。方才我说着皇城东，这丫头倒是当真动起手来。想我在宫里日久，便是再大的事儿也不曾见额娘和皇阿玛动过一次手，这会儿刚出宫就让个丫头打了固山贝子，我方才想给她台阶下，这会儿倒是跟我撒泼起来，也不再端着架子，不理会夫子说的那些有的没的，君子不当对女子动手一说。大力讲折扇合起拍在一旁茶案上，吓得她浑身一颤。上前大力捏紧其下颚，似是要生撕了一般，怒目而视道：】
我看你今儿是活腻的，居然敢打本阿哥！我不管你是哪家小姐，今儿别想了事！我倒要看看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敢动皇阿哥。
【言谈之间手里的力道不禁又重了几分，倒是动了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