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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画窗夜声之狐说( 虎将,灵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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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新加坡场激发了九组魂的人爬出来挖坑。。。
原本这个画窗夜声系列就是要走灵异路线,结果写了一篇就放下了。现在重新捡起来。情节设定时是早就有了的,一直没定下心写。虎将主,另有兔子小姐和贝斯先生出没,PSC其他团偶尔乱入。


IP属地:江苏1楼2014-12-04 05:58回复

    天野瞅一眼递过来的银票,噗哧一乐。‘好贵的一颗头。’
    ‘买的不是你的刀,是你的耐性。’
    ‘哦?’
    ‘不是今日,不是明日,连我也说不准该何时下手。’
    天野接了那张薄纸掖进怀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轮不到他替买主肉疼。
    自称小原的人起身整整衣裳。‘走吧。’
    ‘既然不是今日,不是明日。’天野往后仰去。斟酒姑娘一弯肩窝,最适合盛放昏沉头脑。‘那我为何要起?’
    ‘雪大了。’
    夜已深,窗纸却泛白。天野明白他的意思:明早积雪怕能到腰。再不动身,得翻过年去才能有船家了。
    ‘催命鬼。大冷天儿的,你拿什么赔我美酒佳人?’
    ‘车上备了两坛竹叶青。泥封都没开。’
    天野抚刀大笑。和聪明人打交道,最是惬意。‘酒有了,你长得也不赖,走走走。’
    小原从进门起就摆着张温吞脸。听到这话倒是一怔,不知该惊该恼。
    候在门口的小仆踮了足尖才把伞举过小原头顶。雪下得猛,衬得他整个人只剩双眼睛,咕溜溜转。
    ‘宽人,怎么只带了一把伞?’小原皱眉,语气倒是轻柔。被训了的孩子一缩头,这才往天野方向瞟来。说不出为什么,天野直觉他对自己并无善意。
    ‘走得急忘了。他又不是个面人儿,还怕冻坏了?’
    小原不作声。把伞往天野手里一塞,自己先趟进雪里。宽人脸都急红了,脱了外氅追过去替他挡风。天野望着这俩一脚高一脚低地走远,挠挠头:这唱的是哪一出,倒把自己搅进去,好不无辜。
    ‘去哪?’
    ‘皇城。’
    天野顿了顿。‘你买的这颗头,莫不是顶着黄笺子?’
    ‘我拿天下来做什么?’
    ‘也是。天下虽妙,只能看,不能吃。’天野把抱在怀里的坛子举起来晃晃,苦了张脸。‘酒没了。’
    小原撇嘴。‘没见过你这么海吞牛饮的。’他从怀里掏出只巴掌大小扁壶,扔到天野脚边。那壶接在手里,没打开就闻到些香气——不像花香,也不像衣裳上带的薰香,凑近了倒没了。酒倒在嘴里一转,味淡如水,到舌根才沁出些甜,软绵棉的,吞下去却叫热气从骨头里蒸出来。天野长吁一口气。‘难怪你藏到现在。’
    ‘我去年收的梅花酿的。就这么多,你省着点。’小原伸手。天野磨磨蹭蹭把壶还回去。原本以为他少爷做派,必有洁癖。对方毫不顾忌,接过来喝了一口又递给天野。一来一去,不多时就把那梅花酿喝尽。天野酒量好,下车时都不免腿软。宽人住了马就抢上来扶着小原。小原步子迈得稳,笑意却醺然,一手揽了宽人在他耳畔呼出团团雾气。天野眼看着宽人半边面颊红透,偷笑不已。这一对主仆有些意思,却不知谁是落花,谁是流水?
    皇城喧闹。数九寒天依旧人来人往。小原的寓所隐在一弯小巷深处。奇的是石阶之上,既无名牌也无石狮。两扇月门紧闭,积雪未扫,倒像府里无人。哪有大户人家的奴仆能懒散至此?
    车停了也无人迎接,还是宽人跳下去开门。小原看天野好奇神色,淡淡一笑。‘我怕吵,除了宽人。家里就留了个厨子。你多担待。’
    天野心里嘀咕这人莫不是哄我来打杂?进了门四下一看,却不是他想象的落败景致。转过一片梅花林就是正厅,地下暖炉生得旺旺的,走就去就觉得浑身畅快。墙上只悬了一幅字,字下养着两盆花:一蓬金丝菊,一枝青葵。想必是在厅里暖的,开得正茂。
    ‘我这里客人少。房子里缺了什么,或有照顾不周的,你尽管说。’
    饭毕,宽人领天野去东厢。室内素净一如正厅,青石地纤尘不染。外间花窗正对着后院,远远能听见流水淙淙。也不等作客人的说什么,宽人就欠身出去了,态度冷得很。
    在小原家住了大半月,闷是闷些,吃喝不愁。宅院虽然不大,也真只有宽人里外照应。连天野都不得不佩服这小子三头六臂。
    小原年纪轻轻,却活得像个老头子。每日戌时一过就歇了,雷打不动。家里不请堂会不抹骨牌,憋得天野抽了个空子就往外跑。一来二去倒成了城南欢喜楼的常客,又和芳华胡同里一个唱花旦的男孩子打得火热。
    这日赶了晚场听弥雅唱一折贵妃醉酒回来,却不防有人在房门口等着。黑灯瞎火的,又穿白,天野看他一把湿头发松松绾着,骇笑。‘你这是扮离魂还是夜奔呢?吓死人。’
    小原不答腔,做个手势让他跟上。两人穿回廊,进后院,转到一座假山石面前。小原摁了个机关,那石头就让出条路来。越往里走倒越亮堂,最里头是个四四方方单间。靠墙的条桌上供了个香炉,其他摆设桌椅全无。
    天野打个哈欠。‘你要参禅,何苦拉上我?’
    对方还真就在地上盘腿打坐。一双眼从下往上看来,黑得发青,倒有些瘆人。小原说你看仔细了,别分心。他抬手冲屋角一指,炉里的线香呲地燃起来。天野眯了眼:早就觉出这家里有些古怪。不看个究竟岂不可惜?
    小原一张脸木着,眼神随之恍惚起来。天野先还以为他只是看呆了,渐渐就发觉他身下那团黑影,像煮沸了的水,动荡不宁。一眨眼那黑影竟然贴地遁去,从门下悄无声息滑脱走了。
    再看小原在地上坐得笔直,空睁着两只眼睛,动也不动。天野倒抽一口冷气,抬手往他鼻下一过,微有热气起伏。在他面前摆摆手,他眼都不眨。
    世上千奇百怪,他见得多了。这架势倒是头一遭。天野心头突突乱跳,冷不丁想起下山之前,师兄千叮咛万嘱咐,说他今年是个大坎。冷汗出了一背,肚里倒激得胆壮,终归是不信邪。天野从靴筒里摸出短刀,笑嘻嘻逼到小原鼻尖。
    ‘等我把你眉毛剃个精光,看你还故弄玄虚不。’又想早该往欢喜楼姑娘们那里讨盒胭脂,把这人染个猴屁股。
    线香下去了一小半,壁上灯花炸出细微声响。天野眼角瞟见有什么东西一动。他握紧刀柄。却是那片黑影从天顶簌簌滑下,绕着小原转了一圈,像极了一只老鼠。小原身子一震,两眼倒翻上去,几乎摔倒。他合眼深吸一口气,脸上逼出些血色,却还是撑不住咳了出来。他拿袖子捂了嘴,天野却早闻到腥气。
    他咳了几声,垂手把袖口攒在掌心,站起来自己去开门,低低地和等在外面的宽人说了什么,又把门掩上。
    小原回头看天野一脸活见鬼表情,摆摆手。‘这里不是说话地方,我们先上去。’
    两人出了后院,不去正厅却往西走。进了屋只见一壁的书,桌上摆了半局棋。宽人从侧门进来,红漆托盘上放了一壶酒,一钟茶,几碟风肉,鹿脯之类。小原说天晚了,催着宽人去睡。宽人眼也不抬,闷头摔门去了。天野等着那孩子咚咚走远,给自己斟了酒。
    ‘你这是想瞒他?’
    ‘宽人同我一处长大。他猜也猜得出个皮毛。’喝了口茶,小原的脸色缓了过来。‘这些旧事,他不乐意听。’
    天野煞有介事托了腮等他说下去。小原倒也爽快。‘算起来,你我可是半个同行。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林家剑苏门毒,韩氏鞭子薛双刀,防不胜防司徒镖。撇开他们不说,黑道白道上排得出名头的,没有你小原二字。’
    ‘先人立下毒誓,头两条就是不扬名,不传外。’说到这里他倒住了口,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怔怔的。
    ‘第三条呢?’
    ‘没什么第三条。影杀之术太为阴损,我家人丁不旺,也是必然。’
    天野摊手在椅上摆个大字。‘这跳神也看过了,故事也听了。你找我来,到底为何?’
    ‘小原氏百年,一家之主没有个善终的。’小原拨拨盖碗里的茶叶。‘我想给自己找个痛快死法。’
    天野满腹疑团豁然开朗,差点笑岔气。‘一两砒?霜,岂不比我这刀便宜?’
    ‘我说了,时机未到。’


    IP属地:江苏2楼2014-12-04 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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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新更一章算是过渡,情节有点少。。。西行这段里,多有英雄救美的狗血剧情,俺是为了让娘娘早日牵上小手才下狠劲的啊,容易么?


      IP属地:江苏23楼2015-05-06 0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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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现在脑内娘娘就完全是这个模样。。


        IP属地:江苏29楼2015-05-31 0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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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俺写得顺畅,勤快一回。


          IP属地:江苏34楼2015-06-04 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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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出场就骂人的司将军


            IP属地:江苏39楼2015-06-23 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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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rz 这章违规的词不知道为啥这么多,又测试不出来,所以自己瞎琢磨换了好几个同音字。真是逼疯强迫症。。。
              PS:狐狸君不要乱谦虚,看你最近自拍,女子力破表啊!(挖鼻


              IP属地:江苏48楼2015-09-22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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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小原那满腹心事模样,会直接打道回府。没想到他倒爽快,说螃蟹三吃你一路挂念着,不去岂不可惜。
                找到了吴婆子的店,小二搓着手赔笑说季节没到,怎么着都得等到乞巧以后才能有好螃蟹,现在只有时令荤素小炒。天野懊恼得快在门口趴下。小原不在意,径自挪步上了楼,说捡招牌菜上几个吧。天野哭丧着脸在后头跟着,嘟嘟囔囔让伙计打酒。
                酒先上来,还有几碟子五香豆,风肉之类,说是送的,两位头次来,咱图个长久。也算店家会讨好。天野自斟自饮挺开心,只等着菜。
                冷不防小原伸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咕咚一口闷了。他不喝酒的人,顿时呛得满脸通红。天野啧一声,把杯子夺过来。
                “这是烧刀子,太冲,你喝不惯。”
                小原不吭声,直接去拿天野旁边的土坛子。这人是真犯了混,天野好声好气哄他放手,“我陪你喝,咱换一壶,行不?”一面招呼小二打四两青梅酿。
                等酒送来,菜也陆续到了。天野不住口地赞那一味美人肝,硬挟了些给小原。一会又让厨房做一碗蝴蝶面,多放些醋。就这么着,小原不多时就在椅子上摇摇晃晃起来。天野逮着机会小声说:“你有什么不痛快的,说出来比闷着强。”
                小原摇头,也不知道是听明白了还是没听明白。这人酒量差,酒德倒是不错,不吵不闹,光是乐。上菜的小二多看了他几眼,脸一红,差点摔了盘子。亏了天野在旁边,要是就他一个,难保会不会给人当作优伶一类,轻薄了去。
                青梅酿淡得跟水似的,不知不觉多灌了几杯。天野嘱咐小原呆着别挪窝,对方笑眯眯点头。等天野净了手回来,人没了。天野赶紧找着伙计,他挠头说留了锭银子就自己下楼了。
                天野骂一声,扒窗口往外探头。远远看见小原独自往西走,脚步倒是稳当,就是走得飞快,一路引人回头。天野顾不得许多,手一撑从窗口跃出去。眼看小原就要和个卖油货的摊子撞个正着,天野一急,离着百来步远,他身形一闪抢过去,拉着小原往旁边一带。好在街上人来人往也没谁注意。
                “瞎跑什么?”天野敲他一记。
                小原郑重其事地先点头再摇头,“酒没了。”
                见过发酒疯的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天野忍着笑说来来来,回驿馆接着喝。喝完睡倒岂不方便?
                小原想了想,乖乖跟着他穿街过巷。
                把他哄回房安顿在床畔,这家伙还是一个劲儿嚷再满上,拉着天野袖口手心手背看他把酒藏哪儿了。天野拗不过,下楼去买了一碗酒酿圆子给他。
                小原喝一口,皱眉。“热的?”
                天野十分正经。“酒性冷,应该热着喝。”
                他再嚼嚼,“里头有什么?”
                “酒曲,没筛干净。”
                小原扑哧乐了,这一笑就不可收拾,碗都端不牢,天野眼疾手快接过去。
                “以为是酒,其实是水,对么?别人醒着,就我醉了。”他扎手舞脚仰面往床上倒下,只嚷热,扯着领口又解不开,皱眉在枕上翻来覆去。天野伸手去帮他,他倒挣起来,力气不小又不讲理,简直像打架。正乱着,小原断了线一样软瘫下来,哑着嗓子喊了一声薰。
                天野竖着耳朵等他说下去。小原只是反复念叨那个字,合着一口口烫人酒气呼出来,眼都睁不开。他头发早揉散了,遮去半张面孔。天野替他拂到耳后,只觉得好笑。“还说你是聪明人,没想到也是个痴的。”
                情啊爱的,填不饱肚子,他才懒得弄明白。比他修行高了几百年的师姐也嘱咐过,不能动了心。那时候天野摇摇尾巴,“动了心会怎样?”
                师姐勾勾手指让他凑近些,等他过去了猛地弹他鼻子,疼得天野眼睛水汪汪。
                “老大一座塔,吧唧压你身上,知道不?”
                小原大概还是嫌热,觉得天野的手指凉凉的十分舒服,就心满意足地拿侧脸贴上去蹭了蹭,叹口气,呼吸渐沉。天野从没见过他这样儿,等他酒醒了说给他听,羞不死他。一面暗暗揶揄一面扶着小原的身子让他脸朝外,免得睡沉了吐酒。
                小原两颊绯红,血色洇得嘴肿着点儿似的。天野好奇地伸手过去碰了碰,软软的像才蒸出来的桂花糕。他这张嘴,白生了个好模样,平时不是言不由衷就是打落牙往肚里吞,现在倒…
                天野怔怔地看着,脑子里空空荡荡什么念头都没有,突然俯身下去亲了亲,亲完了咂咂嘴;和之前辗转过的唇舌也没什么两样,少了些胭脂浓腻而已。这么想着又来回摩挲了几下。小原微微一挣,说不清是抗拒还是迎合地张开了嘴。灼热吐息落在天野唇间,麻酥酥的。天野顺势吮了一下那桃瓣似的下唇,借着酒意,轻飘飘地咬一口。
                “他是瞧上你什么?”天野退开一些,鼻尖抵着小原鼻尖。“这张脸?”狐族里会变化的,哪个不是可人意儿的?他见得多了。“书呆子,风情两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你又瞧上他啥?”小原还是没动静,可见真是睡沉了。“一脸奸诈相,闷声不倒气,无趣得很。”
                越想越觉得没头绪,索性不想了。天野替小原掖好被子,自个儿慢慢地吃完了那碗酒酿。
                小原这一觉睡到日中才醒,喝着茶都还有些眉酥眼重,懒懒的。看见天野,他脸微微一红。“昨晚是我一时糊涂。没闹出什么笑话吧?”
                天野差点乐出声来;笑话岂止一桩两桩,多亏自己心善。他故意摆出个扭捏模样,眼睛眨两眨。“你都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一进门你就硬脱我衣服,还---”
                话音未落,小原脸白得嘴都没了颜色。“我…我…”
                天野撑不住,笑得拍桌打凳。“傻子,你还真信。”
                小原一口气松下来,拿热茶杯抵着额头,声音有些抖。“玩笑归玩笑,你这人…也不分个轻重缓急。”
                什么屁大的事儿!天野撇嘴。哪个烟花柳巷里还少了南馆?偏他一个拿腔拿调的,没意思。当然这话要说出来,不定他会恼羞成怒到啥地步。
                两人收拾了东西,先去十里庙买些土意儿,也算来绵洲一趟。小原给宽人选了一卷工笔细绘的二十八星宿图。另外买了现炒的麦蚕,薄荷糖蒸的玉露霜,压成小小的梅花锭子,太师饼之类,都做得十分精巧,说是给纱娥姑娘的。
                “这些固然好,吃了就没了。你不妨再带些玩的使的。”
                “什么玩的使的?”
                这人对闺阁里的事儿,还真是一窍不通。“无非就是胭脂水粉,香袋香球。再不就是坠子钗子。”
                “你越说我越没主意了。”小原苦笑。
                天野正要说话,突然心思一转。“我倒有个法子,又新鲜又不费事儿。”
                小原嗯一声,继续埋头看着扇面,似是对那幅泥金边石青荷叶很中意。
                “国丧还有一个月。就是平时,她一个姑娘,也不能往戏园子跑。你这趟回去,单请个会唱的,不要班子。随她点喜欢的戏文听,咱悄悄乐乐,不好么?”
                “皇城的班子因为禁戏,要么走了要么歇了,去哪找?”
                “这不用你操心,包在我身上。”
                当晚天野就背了人给弥雅写信。说某月某日,你一个,带个吹笙笛的,到某地来唱几折散戏。不用行头也不用怎么抹脸,就是给他家女眷解解闷儿,这是其一。其二,特意找你来,是麻烦你给我看看这家的主人,到底有什么蹊跷。影杀之说,我不但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过。这个人非妖非道,我实在拿不准。
                他停了笔,把信笺卷成细细的一支管, 托在手里走到窗边。吹口气,那纸卷凌空飞去,眨眼就不见了。


                IP属地:江苏58楼2016-02-26 0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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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着度娘时不时抽,另找了个存文地儿。和这个帖同时更新吧,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IP属地:江苏来自手机贴吧73楼2016-08-17 0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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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着几天细雨连绵,小原索性安心呆在书房,把没看完的话本捡起来消磨时间。清茶一盏雨声淅淅,别有意趣。
                    临到饭时,他起身打算把书收起,却怎么也找不到之前放哪了。细看发现书架上多了本蓝封皮的,眼生。小原想大约是买了以后忘了,就拿下来,先把手上这本放回去,再翻开新的那册瞧瞧是什么。
                    打开来头一页是张画,两个人席地而坐把酒相对。小原更糊涂了,往后翻了几页,还是画。画中人衣衫半褪,一个倚在另一个腿间,旁边配了几行字。
                    他猛醒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倒抽一口气。手一松本子掉地上,翻开的那页更是--
                    小原心里乱跳,脸上烧得自己都能觉察。先想着赶紧捡出去扔掉,又诧异这东西是怎么混进来的,乱糟糟没个主意。眼睛着了魔似地落在纸上挪不开:一双一对都是男子,赤身纠缠在一处,姿态各异。他手也颤,腿也麻,慌里慌张想去扶住椅背。
                    椅背没扶住,手却落在一个人掌心。
                    “太平使,看什么呢?”
                    话语里笑意婉然。只是小原又惊又怕,压根没听出来。转身就往后躲,顺便把那春宫踢到不知哪个角落,只挂念着别被人看见。对方亦步亦趋随着他退,两人不留神,一起撞书架上。
                    后背结结实实挨这么一下,小原吃痛,清醒了几分,瞪着面前的天野。天野看他那牙齿都快打架的模样,憋笑憋得幸苦;还特意去找了本隐晦些的,瞧把这书呆子吓得,话都没了。小原向来衣冠整齐,扣得严丝合缝的领口往上一片白。现在白里沁出热闹颜色,三颗胭脂痣红得要滴出血来。天野快活得头顶都有些发痒,赶紧收敛心神免得耳朵翘起来。
                    “怎么了?”他十分正经地拿手背去小原脸上贴了贴,真是热得熏炉一般。“不舒服?”
                    小原矢口否认,结结巴巴往书架里缩。天野瞄他,嘴角吊起。对方神色一僵,突然眯了两眼。“是你?”
                    哎哟,总算开窍了。天野正要多调笑两句,小原一把扣住他手腕。狐狸呲牙,书呆子劲倒是不小,怪疼的。小原眼里出火,更握得紧了。天野连声告饶,小原这才甩开他,嗓子又低又哑。
                    “你闲疯了,这是闹些什么!”
                    天野苦着脸揉揉方才被捏得不轻的地方。“还不是看你越活越像个和尚…”
                    “和你有什么相干?”小原半点没有消气的意思。“请你来,原本只是桩买卖。我以礼待之,你倒——”
                    这话不假,却太不中听。天野给他堵得,肋下针扎了一样难受。也忘了轻重缓急,就势扣了他脖颈。买卖?你可真撇得干净。
                    小原不避不让,横眉竖目瞪着他。
                    这条命,你就这么不爱惜,亏我一路上三番五次出手相救。狐狸牙咬得咯咯响。我图个啥?心里的火被热风一扑,顾不得细想,低头拧着脖子咬他一口。省得他老说些刺人话儿。
                    小原倒抽一口气,挣起来,慌乱中有点不得章法,一味推攘又没处退,根本使不上力。天野偏不遂了他的意,结结实实做了个嘴儿才睁开眼打量他:脸一红一白,眉眼都急变了,恨恨的。
                    又不是未出闺门的姑娘,没经过事儿的,端什么呢?当初和那教书的,只怕不是这么束手束脚。忍不住更抵牢他,凑近了一字一句吹到耳朵里。“我知道你心上祭着谁。可人家不稀罕。”
                    小原像给抽了一巴掌,连吸气的动静都没。过了片刻,眼角突然淌下泪来。自己倒似没有觉察,神色静得吓人。
                    “滚。”
                    天野怔住。
                    “滚出去。”
                    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性子,天野耳朵里嗡地一下,腾出手来掰正了他头,直勾勾盯住小原的眼。
                    狐能惑人。没试过能不能惑蛊。
                    再亲上去的时候,果然又乖又甜起来。也不挣了,两手慢慢抬起来环住天野的腰,极爱惜的力道。那张嘴软绵绵开合,辗转来回几次就带了点喘。舌尖在天野唇间蜻蜓点水一掠,不知谁教他的把戏。
                    天野得意洋洋退开,咂咂嘴。
                    小原仍是温驯地搂着他,唇上揉碎一点水光,两颊晕红。本是好景致, 但那眼神儿是散的,倒很像他用影杀时的样子:只剩个空壳,魂没回来。
                    天野一愣。
                    这法子他使了不知多少回,没失手过。现在只觉后背发凉。
                    他再看一眼小原呆呆的模样,胃都翻腾起来。跌跌撞撞往门口走几步又折回来,食指中指合并点了他眉心。
                    “…你。”天野咽了一下,粗声粗气地说:“你都忘了吧。”
                    不等小原动弹,他手一招,收了那书在袖子里,转身溜了。
                    小原眨眨眼。扭头去看,书确实已经收起来了。但老觉着还有什么事,站那儿凝神想了想,理不出头绪。
                    弥雅数了数地上桌上的酒坛,过去踢踢趴着的狐狸。“喂,钱可得照数给。”
                    “白水,给个屁。”天野不抬头。“喝了这么多也没见醉。”
                    “又咋了。”弥雅嘬着牙花子。
                    天野眼皮一撩,眼白多于眼黑,有气无力地盛一汪水。这死孩子,生得就是好,懒也懒出些…弥雅只觉心头一荡,赶紧调脸避开那双斜飞的眼。“臭狐狸,把你那套都用到我身上了!”
                    天野咕哝一句,“我就试试。”
                    “有啥好试的。”弥雅失笑,“出娘胎就有的本事,会还给老祖宗了不成?”
                    天野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对不对。灵是灵的,可我…”他想起白天小原睁着双空眼睛,啥也看不见听不见的模样,泄气得很。发觉有人拽他,天野低头一看,弥雅正捏着他手腕,一脸诧异。自己啥时候捂住心口的都没觉察。“我是不是吃害食了?”
                    弥雅听他一五一十说完,犯了难。还真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病。忘了啥时候开始,狐狸就隔三岔五提起这个小原,虽说是抱怨居多,也未免讲得太频。现在点破,只怕于事无补。末了他叹一口气,“你师兄托我照应你,我也算半个长辈,你今儿就老实听我一句劝。”
                    天野闷声应着。
                    “早了结这桩糊涂差事,早离开皇城这个是非地。夜长梦多。”
                    天野刚张嘴,弥雅摆摆手。“别和我辩。你难道是缺钱?缺乐子?自己好好想想。”


                    IP属地:江苏75楼2017-03-27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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