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紫藤有些兴奋的笑着,手掌一挥。吊儿郎才发现架子上和桌上,放着些许红烛。红光微起,将已经空荡荡的竹屋,衬出了丝丝温馨。
“我活了也算挺久的了,唯独这件事,我还没有体验过。”紫藤轻轻的拿起鲜艳的红服,眼里满满的笑意看着吊儿郎,“就当是给我饯别,你来陪我成次亲?”
吊儿郎第一反应是自己会不会被打死,虽然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息。不过,看着紫藤巧笑倩兮的样子,他还是点了点头,“行,要怎么做?”
当然如果他知道步骤这么复杂的话,他一定不会答应的。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紫藤正拿着铜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互瞪:“就你这技术,你怎么画的阵法???”
吊儿郎拿着黛色的毛笔,有些尴尬和不服气的回嘴:“我怎么知道化妆比画阵法还难?”
“问题在于你这么半天还只画了个失败的眉毛?!”紫藤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放下镜子,指着自己被加粗了不知道几倍的眉毛瞪着吊儿郎,眼神仿佛能把吊儿郎戳出个窟窿。
“……”不能笑,不能笑,不能笑。吊儿郎告诫着自己。这个时候笑,一定会被紫藤打死的。他低头理了理刘海,掩饰着自己轻微抖动的面部肌肉,企图蒙混过关。
紫藤当然明白吊儿郎在干什么。“滚滚滚!”她没好气的说道,“去找点酒来,外间等着!”
“是是是……”吊儿郎急忙退出去。再不走,他真的会笑出声。
留下紫藤一个人在房间里。她不慌不忙的擦去惨遭毁容的眉毛,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
画眉,傅粉,胭脂,花钿。
手指轻点,梅花落额;唇脂轻抿,朱唇一点桃花殷。粉白黛黑,施芳泽只。当吊儿郎等的有些不耐烦推开房门的时候,内心还是受到了些许的震撼。
喜气洋洋的凤冠霞帔将这个本就绝色的花妖,装裹的更加倾城。他不禁有些庆幸,如此美的身影,自己还能用眼睛记录下来。
只是,凤冠红锦下的眼神却黯然,眼眶中也似有泪珠在徘徊。
“怎么?我好看吗?”紫藤回了回神,看见了站在门口吊儿郎。
“好看。”吊儿郎坦然回答。和紫藤的对话,说一句就少一句,何必再出言讥讽。
“这么老实?”紫藤大方了笑了笑,“酒呢?”
吊儿郎扶着紫藤的手走到另一件房。同样空荡荡的房里,桌上静静的放着两杯酒。
“成亲好像是要证婚人的,现在没有这东西,我们直接喝个交杯酒试试?”紫藤有些不习惯的提着衣裙的下摆——红色的华服比平日穿着的衣装华丽不少,因此也笨重一些。吊儿郎看着有些别扭的紫藤,问道:“你当真要这么做?”
“什么?”紫藤不明所以。
“你当真要与我喝交杯酒?”吊儿郎看着紫藤的眼睛,“你知道我问什么。”
“……没什么啦,我不在意的……反正,已经没有以后了……”紫藤转开了视线,垂下眼,“……况且……玄夙,不可能在意这个的……”
“那我就无所谓了。”吊儿郎耸耸肩,将酒杯递给紫藤。
一瞬间,紫藤有点恍惚。她想到了三生树前的她和黑宝。那时,他也是这样将杯子递给自己。那个时候,一切都还那么美好。那一刻,她真的以为她还有希望,他们还有未来的。可现在,场景还是那么相似,却什么都变了。黑宝愤怒又绝望的神情一遍又一遍的闪现,将自认为已经死了的心,又一下一下的扎的生疼。
吊儿郎也不说话,只是看着紫藤神色复杂的拿着酒杯发呆;看着她心不在焉的环过自己的手臂,犹豫的忘着酒面。
过了大约有一顿饭时分,紫藤才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将酒杯靠近唇,准备一饮而下——
“噗——咳咳咳咳咳……”
酒杯落在竹制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紫藤喉头一甜,一口血咳了出来,她急忙捂住口,血从指缝里溢出来。吊儿郎轻车熟路的将她扶稳,轻轻的拍着紫藤的后背给她顺气。
这交杯酒,她终究是喝不下去。
紫藤压住胸口喘着气,脸色绯红。吊儿郎感到他扶在手里的柔软,温度高的吓人。“你要不要紧……?”吊儿郎问了一个自己都知道是废话的问题,只是现在除了这个他想不到别的。
紫藤拼命的摇头。她颤巍巍的扶着吊儿郎站直拭去嘴边的血液,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调匀气息。脂粉已经掩饰不住她面色的苍白,在吊儿郎的视角里,紫藤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可是,她还是笑着问道:“你要不要,看我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