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小时)
亲一下还用求神拜佛吗?之前你救我的时候不是什么都做了嘛?……没有关系的,现在无论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哦!
云云笑颜如花,似乎并没有张嘴说话,可是我却直接听到了她的心声。
快来吧,这张水床又大又舒服,就像坐船一样摇来摇去的呢……
眼前除了游艇甲板一样的豪华总统床和躺在“甲板”上做娇羞姿态的云云外,一切都变得雾蒙蒙的了!
……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是啊,我还在犹豫什么,时间已经不多了,难道要留下遗憾吗?每个人都有第一次的,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和梦中情人第一次的!机会总是稍纵即逝,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我在胡说什么?怎么像做梦一样胡思乱想?做梦……云云会是这个样子吗?是谁在胡说……是我救了她呀……这分明不是她的风格!……心境球的力量吗……
两条腿无法控制地拖着我踏上了那摇曳的船,慢慢靠近了那令人无法抗拒的躯体。
……我做了什么?我救云云时什么都做了吗?难道我是为了做什么才救她的吗?
不!绝对没有!!绝对不是!!!
甲板的晃动加剧了,几乎令我无法站稳,这么好的天气怎么会起风了呢?我不解地望了望头顶的太阳,扩散的光晕在渐渐清晰的视线中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只奶色吸顶灯的形状。
我被一只手摇醒了,我竟然睡着了!
“先生,实在对不起,还有一分钟就要打烊了,新任警长通知今晚所有营业场所都要在九点半之前关闭,因为白天发生了许多事……”
“打烊吗?可是我没有钱付……”我急切地四处张望,“云云,云云呢?”
“赵云大人已经埋单了,她在店外等您。”
我满脸歉意地冲出门外,赵云手握村正一如上次般恬静地守候着。
“对不起,我——”
“没关系,你只是个普通人。”
“斗士似乎从来都不知疲倦的吧。”
“……斗士作为战斗的存在,疲倦往往就意味着丧命。”
“我知道现在有好多斗士都在为改变宿命而努力着,其实,放弃打打杀杀放弃杀戮才是根本吧?在这一点上我比较赞成刘备玄德的观点。”
边走边说,不知不觉我们来到了已成为废墟的原一乐拉面馆。皓月当空,废墟上的萧瑟和周遭的宁静直令人感慨万千。其实一骑世界和现实世界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人心的险恶和世态的炎凉,所有喜怒哀乐似乎都在下午短短的几个小时内见证了。可是,那还算欣慰的结局仍然不是由我们决定的,即便拥有赵云的力量和心境球的魔法。那么,如果换作是普通人,在现实世界的绝大部分普通人,他们又凭什么与命运抗衡呢?难道就只有听天由命了吗?
“想不想到那上面去看月亮?”赵云轻轻的声音打断了我近乎悲悯的思考。
面前的危崖是这一片山的最高点,可是十几米高湿滑的崖壁又怎么爬得上去呢?面对我疑惑的表情,赵云微微一笑,旋即握住了我的右手。
“一定不要松开啊!”
我当然不会松开的!为了这条小命,也为了这一刻永恒的甜蜜。
心脏在数次起落中激烈地跳动着,被风包裹的身体似乎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这种感觉,就是飞吗?我真的是在飞啊,和心爱的云云一起在天空翱翔!我忽然想到了比翼鸟的传说,想到了有关爱情的故事,想到了相思相守一辈子……什么是幸福?什么是永恒?在这种超脱生理和心理极限的感受中,在这一刻,我领悟到了。
“如果拥有这样的力量,我宁可留在一骑的世界。”
“如果能得到和平的生活,我宁可放弃全部力量。”
赵云双手抱臂向远处凝望着,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里还有连成一片的灯火,可以分辨出是成都学院顺着山势星罗棋布的建筑群。在如此恬静的夜里,不知道那些可爱的姐姐妹妹们都在做什么呢……
“剑舞,在这里看月亮会比在下面看更大更圆吧?”
我微微一怔,看了看月亮又看了看赵云,笑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吧?”
“那么登上世上最高的山呢?”
世上最高?八千多米的珠峰,相较三十万公里的地月尺度来说还是悬殊了点吧?……等等,赵云子龙不会问这么没深度的问题的,她想说的是……
“斗士的宿命如同月亮,明明知道在那里却总是无法企及。不过,没有人愿意把命运交给别人,无论是通过战斗还是别的方法,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看到更大更圆的月亮。”
对了,八千多米也好,十几米也罢,人和月亮之间都不可否认地接近了,即便这种接近再微小,也毕竟是努力拼搏后的结果,这结果,足以改变赏月的心情!所以,关键的不是距离缩短了多少,而是向上攀登的信念!!
我的心情豁然开朗,赵云的话无意间解答了之前的困惑。
“我明白了,无论什么人,斗士或者普通人,在一生中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难题和挫折,如果只是听天由命自怨自艾,向所谓的命运低头,苟且满足于现状,就始终不能发现,原来踏出了一步,风景会变得更好。”
我和云云并肩坐在了崖边柔软的草地上,徐徐夜风轻柔地抚过脸庞,我下意识地扭头看她,正巧她也转向了我,这就是心灵的共鸣吗?在目光相对的一瞬,我发现了比此时的明月更大更圆更亮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