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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没想到张起灵的名号这么好用。
他不过就淡淡的说了三个字,那家丁居然一路小跑回去通报,喊什么“张真人揭了告示了”,没一会儿,便听见一阵细碎步伐,那声势,竟好似全府的老爷太太公子小姐们都出来了。
“张真人,真的是张真人吗?快快有请!”
吴邪听着那声音竟觉得有几分熟悉,奈何还是想不起来。随后就听那个声音把围上来的一干人斥退,亲自迎了张起灵进院,请上座,看好茶;接着又听见一个同样声音有些熟悉的女人哭哭啼啼的诉说着儿子走失的经过。
妇人哭得很伤心,吴邪听得也很非常难过,想起自己客死异乡,连家在何方,是否有亲人都不知道,他顿时也心中悲戚,忍不住湿了眼角。开始还只是滴答眼泪,后来小小的泪珠串成了线,等到那妇人说到儿子如何如何不见,为人父母者伤心欲绝,家中老人一病不起,吴家家大业大却因此几乎崩成一盘散沙,吴邪已经无法抑制的痛哭起来,他甚至不知道理由,只是听到这妇人哭声,便觉得心如针刺,难受不已。可怜了张真人腹背受敌,吴家人在眼前哭,自家小鬼在背后嚎,整个一个水漫金山。
就在吴家夫人哭得快晕过去的时候,吴家老爷终于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赶紧吩咐丫鬟把夫人送去休息,自己则在一旁叹息不已。在场还有另外两个男人,似乎是这家的二爷和三爷,左一搭右一搭的劝着吴老大,可是这两个人不怎么和气,说着说着竟自己掐了起来。
“还不都怨你,老跟他说什么人参精的故事,这孩子随老大,心眼实,这可好,真的跑去找人参精了。”
“跑?”另一道声音低沉稳健,却也隐隐压着怒气,“我倒要问了,孩子是怎么跑的?可不是你放的?,”
“我……”那人被堵得无话,最后叹气,“我只道大侄子出门历练,哪里想得他会一去不返。”
“当年算命的就说过,阿邪命里有劫,你却让他去历练?。”
“算命的还说大侄子会逢凶化吉呢。”
“二白,三省,别吵了!”吴家老爷叹了一声,又面向张起灵,“张真人,素闻茅山派高人辈出,张真人您又是掌教亲传弟子,威名远播……真人啊,我家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吴一穷也不求什么富贵长命,但求小犬一个音信,为此倾家荡产在所不惜,还望张真人指点一二,活要见人,就算是……也要让孩子回家,免得被孤魂野鬼欺负了去……”可怜天下父母心,一句“死要见尸”,吴老爷竟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背后一片潮湿,张起灵怀疑那小鬼是不是已经被水给淹了——他的伞固然不畏风雨,但是架不住从里面往外浇。不是不动容,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是让人感触,只是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