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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同一个念头惊醒了。
感觉其实并没有睡多久,但睁眼时天已经大亮了。我有些呆滞地看着头顶的房梁,意识到这是自己家而不是鬼府或者仙界后,我不知道该有怎样的心情。
明明是该死的人啊。
我慢吞吞地坐起身来,除了崴到的脚和身体一些擦伤还有点疼外,并无大恙。唔,好像还有点热。
撑起身子背靠着墙,我又陷入了沉思,这一次进了更深的一个层次——我,真的喜欢上了墨遥吗?
我皱眉。
首先他是男的,我也是。
其次他是帝星,我是妖星。恶俗点说,他是正义的代表,而我是邪恶的化身。
再然后……
“吱—呀——”
我一抖回神,下意识向门外看去,生怕走进来的是墨遥,说实话,在弄清楚我是否喜欢着他之前,我还不想看见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看见来人,我暗地松了口气,微笑唤道:
“爹。乔枫。”
“嗯。”爹转头对乔枫吩咐道:“去和你师兄说一声吧。”
乔枫应了声,我冲他笑笑,目送他出去了。
爹在我床边坐下,问了几句病情,最后沉吟了一会儿,看着我的眼睛,缓缓道:
“阿桉,有些事,让它顺其自然比较好。”
我有些震惊,别开眼,放在手下意识攥紧身边的被子。我自然不会傻到去问他类似“你怎么知道你是指什么”这些白痴问题,毕竟我所知道的,我爹一定不比我含糊。
我爹一直是我心目中的神一样的存在,也许在很多儿子心中父亲的地位都是如此。娘亲死的早,我和乔枫是我爹辛辛苦苦拉扯大的。相比于乔枫,爹更纵我一些,从小到大都不会硬性阻止或是逼迫我去做些什么——大概因为知道我将英年早逝吧。所以比起能文能武的乔枫,我可以算是一个仅有缚鸡之力的普通村民。
但有很多事,爹知道,我知道,乔枫不知道。
比如娘亲喜欢吃糖醋鱼,好吧,这个是因为娘亲死的时候乔枫还很小,不算什么。
再比如,我十七岁将死的这件事。
当然还有一件关乎咱家身份的大事,整条村子只有我和我爹知道,白家这三个人身上,流着的是皇家正统的血。
皇位上的那位叔叔我不曾见过,但传闻是颇不入耳的,我也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将他的一切罪行,全部挂在我身上!
因为他的国师,也就是寸樊,早在我出生之时便在村子里设下结界,我白乔桉,此生此世 ,断不能踏出结界一步。
房间里很安静,我爹一直没再说话,我抬眼看去,他正和原来一样看着我,目光柔和而耐人寻味,嘴角一如既往地挂着一抹浅笑。
我垂下眸子低声问:“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悠悠道:“比你早。”
我有些窘迫,但很快又释然,当局者迷的道理我还是清楚的。正打算坦然承认,我爹忽然岔开了话题:“昨夜……你可有打算就此死去?”
我愣了愣,抬头看去,爹爹脸上面上不变,我却暗自打了个寒颤,不自觉的放小声音,细若蚊吟地嗯了一声,复提声争辩:“反正我十七那年也要……”
“那是十七岁!” 他倏地打断我,厉声道。
有区别么。我暗自腹诽,嘴上却不敢说什么,只呐呐应了声。
“有区别。”他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