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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站起来,也向包工头递了一张名片,满脸堆笑:我是专门搞渣土运输的。
  包工头笑了笑,让我先到外面等等,回头和我谈。
  我只好退了出来,心里想:也好,先谈的未必比后谈的有优势。
  除了挖土机的声音,工地其实比较安静,他们三个人在屋里的谈话被我在外面偷听了个大概,越听我心里越不是滋味。
  从他们谈话的内容得知,那陈队长就是分管这个片区的城建执法队的队长;而那四个兜,是陈队长的朋友。
  熟悉渣土运输业务的人应该知道,城建执法队对一个工地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工地不和这类人搞好关系,出去一辆车罚你一辆车——渣车能有不掉渣的?
  而这个姓陈的,就是专门干罚款这勾当的。
  在我以前跑工地的时候,就听说很多城建的人私自联系渣土运输,今天我终于见到活生生的实例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4-09-13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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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连忙站起来,也向包工头递了一张名片,满脸堆笑:我是专门搞渣土运输的。
      包工头笑了笑,让我先到外面等等,回头和我谈。
      我只好退了出来,心里想:也好,先谈的未必比后谈的有优势。
      除了挖土机的声音,工地其实比较安静,他们三个人在屋里的谈话被我在外面偷听了个大概,越听我心里越不是滋味。
      从他们谈话的内容得知,那陈队长就是分管这个片区的城建执法队的队长;而那四个兜,是陈队长的朋友。
      熟悉渣土运输业务的人应该知道,城建执法队对一个工地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工地不和这类人搞好关系,出去一辆车罚你一辆车——渣车能有不掉渣的?
      而这个姓陈的,就是专门干罚款这勾当的。
      在我以前跑工地的时候,就听说很多城建的人私自联系渣土运输,今天我终于见到活生生的实例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4-09-13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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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遇到难处,母亲绝不会主动找我要钱。
        但作为儿子,在母亲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却无能为力,这份内疚,让人难安。
        我们兄妹共五人,三个姐姐已经出嫁,弟弟还没成家。
        按农村的观点,嫁出门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三个姐姐都是“外人”。弟弟比我小七岁,又没读啥书,无形中,我就成了母亲心目中的顶梁柱。
        但她不知道我这个顶梁柱是如此的潦倒,就连答应孝顺给她的钱都凑不齐。
        在她的记忆中,我从那家上市公司出来后就和弟弟合伙开起了公司。她认为开公司的人就是有钱人,所以她常跟我在老家的那些乡邻说:“我两个儿子都在开公司!”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我想对母亲说我混得很差,但我真的开不了口。
        母亲六十多了,我不想让她再操心。
        在简易公路边的石头上,我静静地坐到了天黑。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4-09-13 1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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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日星期二阴有小雨
          今天晚上,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一个姓姜的女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同岳母闲谈。
          之所以把“家”打上引号,是因为我从来都没办法融入这个家庭。周媛一家都是城市人,我是地道的农村人,生活习惯、价值观念,都有差异。
          这些尚可以磨合,但是因为我没房,不得不借住在岳父家,我成了事实上的上门女婿。
          如果我混得好,我可以和岳父一家人谈笑风生,心理优势会起作用。
          但我混得不好。
          周媛嫁给我的时候,我除了没房,其他尚可,岳父一家人并不嫌弃我。
          现在我混得不好了,他们会嫌弃我吗?我总觉得我正被轻看。
          我们之间没有交流,回来,出去,空气般进出。他们从不过问我的事情。不问,或许就是一种态度。
          很多个深夜,在周媛和儿子酣睡的时候,我还在客厅抽烟,一明一灭的烟头诉说着我的无眠。
          我在想我的未来,我确信我的未来不是梦,但它却的的确确是一团理不清的乱麻。
          我也想我和周媛的婚姻,尽管我混得差,周媛也并没有嫌弃我的意思,但是,我觉得我没有获得她足够的理解。
          比如,有时候我需要一点儿安慰,让我感觉到我并不孤单,还有人和我站在一起,但她没有这么做。
          她做不来这些。
          她最擅长的,是使城里女人的小性子,动不动就和你赌气。你别指望她走进你的内心,体察你的难处。
          所以,在这个家中,我没有体会到团队的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独自扛着。
          我很孤独。
          姓姜的女人是我岳母以前的一个朋友,现在是一个保险公司的业务员。
          我对推销保险的确没什么好感。这些推销员给人的感觉就像受过传销训练,把保险的好处吹得天花乱坠。我认为凡是靠吹牛皮拉业务的,都不大靠谱。
          所以我只是礼节性地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往里屋走。
          但姜姓女人把我叫住了,她告诉我说,周媛和岳母做主,在前两天给我儿子买了两份什么教育保险,一份一千八百多元,两份就是三千多元,年年都得交,今天是送发票来的。
          我很吃惊,本能地回应道:“已经买了吗?”
          原来姜姓女人前不久和周媛她们谈妥后,已经将保费垫付给了保险公司,今晚是过来找我收钱的。
          给儿子买保险不和我商量,收钱为什么就直接找上了我?我有些愠怒,但当着姜姓女人的面,我不好说什么,只是说我今天没带钱,改天再给她。
          姜姓女人走后,我把周媛叫到卧室,问她给儿子买保险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周媛说:“保险公司的说了,这只当是给儿子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4-09-13 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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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1月20日星期五雷雨
            我终于病倒了。
            贫病交加,自古如是。
            医生说我因劳累伤肝,命令我住院治疗。住进医院的当晚,我被下了病危通知书。
            住院的钱是我弟弟四处找人借的。他给人修电脑时,结交了一些朋友,在我最危急的时刻,他的那些朋友伸出了援手。
            除了弟弟,我已经找不到人帮我了。
            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药水一滴一滴流进体内,心里竟然无比地轻松。
            我们常常会以生病作为借口,来搪塞逼向我们的某个人或某件事,表示我们原本是计划好了的,但因病无法兑现,以不可抗力因素来争取对方的理解,从而获得喘一口气的机会。
            我在医院的轻松,就带有这种心态。
            白天弟弟要工作,晚上,他就在我的病床边支一块木板,靠在床边应付一个晚上。
            临近春节的天气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尽管病房里有空调,弟弟仍然冻得发抖。好几次我都叫他晚上不要来,但弟弟仍然坚持来陪我,大约是怕我有意外吧。
            弟弟怕我在医院无聊,有一天晚上他还把客户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带到医院来,教我打游戏。
            兄弟情,就像苏打水的味道,充满了整个病房。
            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花了六千多块钱,我不得不离开医院。
            医院可使我遁世,但我们却再也付不出钱来。
            有可能借到钱的地方,弟弟都借了,他曾要给周媛打电话,被我严厉制止。
            周媛一家为我做的已经不少了,我不想再拖累他们了。
            离开医院,我在弟弟的出租房内静养,每天按时服药。弟弟里里外外忙碌着,日渐消瘦。
            按医生的嘱咐,我不能断药,所以尽管不再住院,但药费仍然是一笔很大的开支。有几天,弟弟给我买了药后没了生活费,我和他喝了两天的稀饭。直到弟弟帮人修电脑挣了70块钱,才去买了点肉,改善了一下生活。
            弟弟小我四岁,原本应该由我这个当哥哥的来照顾他,但现在我却成了他的拖累。
            弟弟显然也支撑不住了,但他在我面前总是强装笑脸,独自承受着生活的艰辛。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14-09-13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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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有时候他会在我面前抱怨几句,主要是说我没有珍惜在上市公司工作的机会,才落到今天这个样子。我总是笑一笑。我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但我说不出更多宽慰的话。
              在我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弟弟有几次欲言又止。我感觉他想和我说些什么,但又有些说不出口。
              有几次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商量,他总是说没事,等我的病好些再说。
              我的身体慢慢地好了起来,虽然仍然感到身上无力,但活动已经无碍了。
              我问弟弟公司忙不忙,如果忙的话我过去帮帮忙。
              这是客套话,我知道我帮不了什么忙,这代表我的一点儿心意。
              弟弟说不用,他一个人足够了。
              我说:“你说过,等我身体好起来有事和我商量,不妨现在咱俩说说。”
              弟弟说:“以后再说吧。”
              我一再催促弟弟,问他到底有啥事要和我说,弟弟总是不吭声。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弟弟想要说什么,只是他见我身体还没恢复,不想说而已。
              在我的追问下,弟弟终于说出了他的想法:他想分家。
              这与我猜想的一样。
              分家分什么呢?我和弟弟的共同财产就是一个空架子“公司”,所有东西加起来不足1000块钱。
              弟弟提出了一个方案。他说我们共享公司的资源,房租各出一半,如果一方不在里面办公,那另一方就独自付房租。另外,自己挣钱自己得,多劳多得。
              这意味着弟弟没有帮我的义务了,但同时这是一个公平的、合理的方案,我没有理由不同意。
              弟弟问我还需不需要利用我们原来的办公室,如果不需要,他就一个人承担房租。
              其实在这之前,也是弟弟一个人在承担办公室的房租,我根本就没有为“公司”创造过一分钱的效益。
              我想了想说,不管我利不利用这个办公室,我都承担一半的办公室租金。也许我暂时付不出租金来,但账要记在我头上,只要我有钱了,我会还上。
              弟弟同意了。
              分家其实很简单,没有别人想象的复杂。
              结果是,我分得公司的债务1200元,另加我生病花的六千多元,共计8000元的债务。
              弟弟死活不要我承担公司的债务,另外我生病的钱他也帮我承担了一些,实际上我的债务为5000元。
              分家结束,我的心情蛮复杂。
              多年前,弟弟高中还没毕业,我就把他带到C市,两兄弟相依为命;如今前途迷茫,我们却要各自飞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14-09-13 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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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2月3日正月初六星期五阴
                春节那几天我是在弟弟的出租房内度过的,弟弟回老家去了。弟弟走之前,我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把我们的窘境告诉父母。
                屋子里有米,有面,还有油。床边摇晃的写字台上,还有一台拼凑起来的没有机箱的电脑,弟弟平时用它看电视。
                白天,我基本上是躺在床上看电视,饿了,下点儿面条吃;晚上,我会一个人在街上徘徊,看街上绚丽的烟花。偶尔,我会想象儿子放烟花的样子。儿子胆小,多半是周媛在放,儿子只是在旁边拍着手欢笑吧?
                这样的春节,有多少人和我一样呢?
                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我对未来的思考。
                我没想过怎么发财,我在想怎么生存。
                春节只有几天,如果想生存下去,我最终得走出弟弟的出租房。
                我在想,我混到今天这个地步,真的是命运的安排吗?不是,肯定是我自己做得不够好。
                或者,在关键的时候我失误了。
                我觉得我人生的分水岭是读了那个中专,这件事让我无法回头。
                读中专之前,我是一个地道的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淡,了无生气,但很真实。即便我混得不好,也没有人说什么,反正都是农村人,没啥混得好与不好的。
                读书之后,一切都变了。
                按惯例,读了书之后是应该混得好的,用一个成语来说,叫拾级而上。
                如果你没有拾级而上,你得承受别人异样的目光:他读了这么多书,咋混成这样?
                记得以前,我和同事们开玩笑说:“我有退路,我还可以回家种田。”
                的确是玩笑,因为我知道我回不去了。如果我读书后再回去种田,那肯定是特大新闻,我受得了,我的家人受不了。
                所以,一旦有人认为你混得不错,你就必须得混好。
                很多情况下,人真的不是为自己而活。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14-09-13 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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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一天一天地过完,我的惶恐一天一天地增加。
                  春节给了我一种平等的待遇,那就是大家都停止了前进的步伐,都在放任自己的慵懒。
                  春节过后,大家都会重新上路,我的路在哪里?
                  渣土运输我不能再干了,至少眼下不能再干了。随着我对渣土运输的深入了解,我知道这碗饭不好吃。
                  尽管我拉到过业务,但我不能用偶然事件来预测成功的必然性。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没有能力支撑到下一个工地业务的来临。
                  我没钱,连借钱的地方都没有,以前还可以勉强依靠一下弟弟和周媛。现在不行了,一是他们没钱;二是即便他们有钱,我也开不了口。
                  另外,病后我的身体也不太好,总是感觉力不从心。
                  没钱,身体还不好,并且连挣钱的方向都没有,我对生活绝望了。我的心情很灰暗,但我得活下去,为自己,为我的家人,也为一个男人的名分。
                  怎样才能活下去呢?去当民工。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假如,我的那些善良的乡邻知道了我在当民工,会怎样看我?
                  但很快我就释然了。除了当民工,似乎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活着才是硬道理。
                  以前,我会觉得自己和民工不是一路人:我是读过书的人,民工是大老粗,我不屑,也不能与他们为伍。
                  但是,民工有饭吃,有衣穿,脸上有笑容,心里有安宁,这些我有吗?没有,所以我连民工都不如。
                  本来就已经比不上民工了,还有什么怕当民工的?
                  所以,我决定去当一名民工。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很平静,就像一只气球,我已预见到它将被吹破,现在,它终于破了。
                  想想很好笑,三年前,我还在上市公司上班,人模人样地拿着不菲的薪水;三年后,我一贫如洗,决定去当一个民工。
                  这就是人生,波峰浪谷,汹涌澎湃,没有一马平川。
                  我原来一直在小城市打工,后来听说C市比较大,机会多,我才单枪匹马来到C市。
                  我清楚地记得我刚到C市的情景。我像个乡巴佬一样提着简单的行李,在街头茫然四顾。最终花十块钱在一个旅社住了下来,然后就开始了我在C市的寻梦之旅。
                  初到C市,不知如何立足,加上身上没啥钱,我对工作没有任何的挑剔,只要有个工作就行,所以我在第三天就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家电子企业做销售。
                  这是一家专门销售摩托车电子配件的公司,总共只有十来个人,其中六个人做销售,主要是到摩托车配件市场联系业务,让那些摩配门市到我们这里拿货。
                  公司给我们几个销售人员规定了销售任务,如果能够完成,会有一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14-09-13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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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2月9日正月十二星期四阴
                    今天,弟弟从老家回来了,带回来几块腊肉,紧挨后腿部分的,猪身上最好吃的肉。
                    母亲亲手腌制的腊肉吃起来很香。母亲总是想着儿子,把最好的东西给儿子。而我,带给了母亲什么?
                    我没有告诉弟弟我决定去建筑工地,没必要说。
                    我给周媛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的未来会好起来的,请她坚持,如果坚持不下去了,可以离婚。
                    我想,她看见我的不仅仅是贫穷,还有怯弱。
                    我开始急不可耐地出去寻找建筑工地。
                    我想找一个偏远一点儿的工地,为的是避免碰见熟人。
                    春节刚过完,建筑工地一般开工都比较晚,所以我并没有找到活干。
                    我只能住在弟弟那里,晚上两兄弟挤在一个铺上。
                    2006年2月10日正月十三星期五阴转多云
                    早上,我来到一个叫AT的建筑工地,碰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有些矮胖,他向我走来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地上的“咚咚”声。
                    他咋呼着问我做啥子,我老实回答说来看工地开工没有,想来找点儿活干。
                    我被他当成了骗子,他说我不像民工。
                    我诚实地告诉他,我之前的确不是民工,但现在处境很差,想到工地混口饭吃。
                    他仍然不信,独自跑到工地门口张望着。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问我是否真的想挣钱。
                    得到我的肯定答复后,他让我跟他走。
                    我想他刚才可能是到工地门口去找搬运工了。因为刚过春节,很多农村来的搬运工都还没就位,找不到人,所以才让我帮忙。
                    工地上一般都有材料室。他把我带到那里,让我把一个纸箱搬到另外一栋楼的一个房间。
                    第一下我差点儿闪了腰,没想到纸箱如此沉重。
                    他在旁边笑着说:“这里面装的可是铁家伙。”透过纸箱的缝隙,我看见里面全是钢膨胀螺钉。
                    这一纸箱螺钉至少有七八十斤重,虽然只有百十米的距离,但我中途歇了好几次才搬到目的地。
                    事后,他给了我十块钱。
                    他说如果是普通的搬运工,他只会给五块钱。
                    也就是说,另外五块钱包含着一些其他方面的意思,也许是怜悯,也许是他觉得不好意思。
                    我退给他五块。
                    我只想做个普通的搬运工,挣一份普通的钱。
                    被人为地拔高,后果很严重。
                    我向他打听工地什么时候开工,请他帮我介绍一下工头,我说我什么都能干,不怕吃苦。
                    交谈中,我得知他姓陈,大家都叫他老陈。他是很朴实的一个人,工地的主体框架包工头的亲戚,负责材料这一块。
                    老陈说恐怕没有哪个工头会收我,因为我看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8楼2014-09-13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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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2月11日正月十四星期六晴
                      工地要农历正月十六才开工,没想到我今天就接到了老陈的电话。老陈要我给他帮个忙,到机电市场买30根L20的镀锌管送到工地去,给我20块钱一根,含我的力钱和运费。他走不开,工地现在又没几个人,便想到了我。
                      他说他以前买过,元一根。
                      一根赚元,30根可以赚45元。但他要我先垫钱,到了工地上再给我。
                      我说我没钱垫。老陈说你让卖管子的跟你一起到工地来收款。
                      这样我就到了机电市场,问了一下价格。厚度不同,价格也不一样,从十来块钱的到十七八块钱的都有。
                      我打电话问老陈到底要哪一种,老陈说一般的就行,不用太好。
                      我不放心,又让卖镀锌管的老板和老陈通了电话,确认了他要的型号,才让卖镀锌管的老板备货。
                      镀锌管谈定14元一根,一共420元。说好老板免费送货。
                      到了工地上,我给老陈说14块一根,我的力钱让他看着办。
                      老陈付了420元的货款,另外给了我50元的工钱。
                      其实,我完全可以和卖镀锌管的商量好,找老陈收600块钱,但我没有这样做,不是我品德高尚,而是我有求于老陈。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9楼2014-09-13 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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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2月15日正月十八星期一晴
                        正月十六,在老陈的介绍下,我到AT工地做了一名桥架安装工人。我们安装桥架是分段承包,三个人一组,安装一米10块钱。理论上一个组一天可以安装50米,但实际上一天只能安装30米的样子,因为像转角的那些地方是很费时间的。
                        这么算下来,一个人一个月不就可以挣三千多块吗?不是的,有时得等材料,不是每天都有活干。
                        和我一个组的是老刘和小张,开始他们不愿意和我一组,说我不是干活的料。我向他们承诺,可以把最累的活给我干,他们才愿意。
                        最累的活是打眼,用电锤在墙上打眼。
                        电锤拿在手里就像一把冲锋枪,一摁开关,钻头就“呜呜”响。
                        看起来很好玩,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桥架是吊装,电锤得举过头顶。一个眼还没打完,我的手已经酸得像不是自己的了。
                        还有灰尘也不断往眼睛里钻。
                        但我得咬牙坚持,我承诺过我干最累的活。
                        我打一个眼,然后狠狠地甩一甩手,又接着打第二个。第一天,我打了近百个眼,双臂已经痛得抬不起来了。
                        那晚,我没有回弟弟那里,就挤在老刘他们的工棚里。
                        那一夜,我睡得特别香。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0楼2014-09-13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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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干上桥架安装后,我就很少回弟弟那里了。我对弟弟说我在外面做事,至于做什么,我没跟弟弟说。
                          工地有时没材料,闲下来的时候,我就会找老陈摆龙门阵。老陈说我现在真的像个民工了。
                          有时,老陈忙不过来的时候,会让我去帮他买点材料,钉子、水泥、铁锹,等等,很杂。
                          大多数时候,我会如实跟老陈说花了多少钱,有时我也会报假账,挣个顺手钱。
                          帮忙帮多了,我发现老陈对材料的价格并不完全清楚,都只晓得一个大致的价格。也难怪,工地上杂七杂八的材料那么多,老陈又不是电脑。
                          但他常自吹他对材料的价格非常熟悉。
                          现在我和老陈已经很熟络了,我会笑着向老陈要烟抽。老陈总是整盒烟都扔给我,让我自取。我取一支,然后又扔回去。
                          做着事,日子就过得快。
                          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我结了一千六百多块工钱。
                          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我能挣钱了,能养活自己了!
                          这是我从上市公司离职后挣的第一笔工资,虽然我搞渣土运输也挣过两千多块钱,但现在这个钱感觉更踏实。
                          我和老刘、小张保持着良好的团队合作,所以我开口找他们借钱时,他们都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凑足了4000块钱,我想回趟“家”。
                          我要把这4000块钱交给我的岳母。不知道那保费最后是怎么处理的,不知道她的卖保险的朋友有没有在背后议论过她。
                          我得看看周媛,也许她已经决定和我离婚。
                          更重要的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儿子了,他想我吗?
                          我在工地洗了个澡,找老刘借了一件干净衣服(他身材和我差不多)。在工地旁边临时搭建的一个破烂的小卖部里,我给儿子买了盒4块钱的优酸乳,用塑料口袋提着。
                          我顺便照了一下镜子,与以前相比没啥变化,只是皮肤稍微粗糙了些。
                          回家的时候是晚上,我估摸着岳母他们吃完饭才回去。
                          我推开门,迎过来的是诧异的目光。儿子跑过来,亲热地叫着爸爸,随后高兴地喝着优酸乳。
                          周媛默默地看着我,无话可说。
                          岳母接过我递过去的钱,说给多了,要找给我。我没接。
                          我们尴尬地在沙发上坐了一阵,岳父起身到书房去了。自从退休后,他就喜欢上了电脑,没事就在电脑上捣鼓一些东西。
                          岳母要把儿子带到楼下去玩,儿子不干,她只好独自下楼了。
                          我和周媛就这样坐着,谁也不开口。儿子在我们之间晃来晃去,笑着闹着,一家人看起来似乎很和谐。
                          周媛始终沉默着,我也无从开口。
                          我说什么呢?我该告诉她我在建筑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14-09-13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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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5月8日星期一晴
                            AT工地有几个施工单位同时施工,每个施工单位都有老陈这样的角色。每逢有空,我就会和他们聊天,渐渐地大家都混熟了。
                            我发觉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就是自以为什么都很懂。其实很多东西他们都是一知半解,比如材料价格,有部分材料的价格我了解的都要比他们的低。
                            他们并不专业,只是,他们大都与施工单位的包工头有些关系,才被安排做这份工作。
                            这是一个普遍现象吗?
                            我蠢蠢欲动,因为我看到了市场价格和工地价格之间的差别。
                            我说了我本来是一个农民,天生就有一些小农意识。当我看到鼻子尖上的利益的时候,原谅我动了一点儿心思。
                            但我不敢轻举妄动,三年多来,我受够了没有收入的滋味。虽然我仅仅是个民工,但我仍然很珍惜这份工作。要知道,这工作还是在老陈的介绍下才得到的。
                            所以我还得老老实实地做我的安装工,我不想失去生存的机会。况且,我还欠着老刘和小张的钱。
                            但是,我知道我总会抓住某个合适的机会的。
                            2006年5月11日星期四晴
                            前几天,我们在工地闲了三天了,材料一直没到。听老陈说,厂家生产忙不过来,至少还要等十天才发得出货。
                            老刘和小张在抱怨这个月挣不了几个钱了,我却打起了主意。
                            我对老陈说我有一个远房表哥以前在开桥架厂,看他那儿有没有货。我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皮都不眨一下。
                            老陈说这种大的材料他做不了主,要由董总决定。
                            董总就是我们这个施工单位的包工头,瘦瘦的,鼻梁上架一副眼镜,据说是学建筑专业出身的。
                            我把对老陈说的话对董总说了一遍后,董总说:“不行,这是指定了品牌的,做竣工资料的时候得有该品牌的合格证。”
                            我提醒他,桥架不是每一米都有合格证的,他好像醒悟过来了,叫我赶快联系。
                            做过工程的人都知道,有时催工期比催命都厉害。如果你赶巧了,业务其实很容易敲定的,并且价格、付款方式都好谈。
                            我离开董总的办公室,小跑着离开了工地,打了一个出租车(我都记不起有多久没坐过出租车了),在一个网吧门口停了下来。
                            我在网上疯狂地搜寻C市的桥架厂,挨个打电话问有没有现货,有现货的就是我“表哥”。
                            也不知打了多少个电话,“表哥”终于找到了。
                            在一个偏僻得近乎荒凉的地方,我找到了这个厂。
                            “表哥”姓赵,江浙一带的人,叫赵均。我和他相谈甚欢,很快敲定了细节。我让他咬住价格,合同一旦签订,他得马上给我打一张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5楼2014-09-13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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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22日星期六晴
                              我一直认为建筑行业是机会最多的行业,房地产热得像火,国家也在大力发展基础建设。我发现凡是干与建筑行业相关的工作的人,个个都活得比较滋润。
                              所以我觉得我在建筑工地当民工也是一种幸运,它让我对这个行业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我们干一项工作,就得对这项工作有研究。如果仅仅是为了混一份工资,那么这工作要么干不长,要么就会被工作压垮。
                              我得研究。
                              同赵均有了这次合作后,我开始考虑兼职在工地推销桥架。我发现我还是有一定优势的,当了这么长时间的桥架安装工,我对桥架已经相当了解了,桥架质量的好坏,基本上用手就能够感觉出来。
                              我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这样的优势呢?
                              我让赵均给我印了名片,谈好分成的比例,工余的时间,就在各建筑工地转悠。
                              桥架这玩意儿是大宗买卖,工地的材料员一般都做不了主。做主的要么是甲方,要么是工程承包方,但目标客户还是很好找的,只要建筑整体框架出来了,那么差不多就该采购桥架了。
                              但多数时间是碰壁,很多次,我找到桥架采购方,还没开口说话,就被人“挥手再见”了。
                              好在我已习惯了这样的碰壁,在可能的客户面前,我宁可放弃尊严,也不愿放弃机会。
                              我坚信一点:只要坚持不懈,总会找到成交的客户的,也许,就是下一个。
                              我始终都在为“下一个”而努力着。只要稍一有空,我就会出去寻找工地。即便是晚上躺在工棚里,我也会琢磨手头的客户信息。
                              其间有一个客户对我的印象还可以,原本他准备分一小块业务给我,试着合作,但他却没能联系上我。那天,我们正在工地抢一段进度,电锤的呜呜声盖过了手机的声音,等我发现有几个未接电话而打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很生气了。他觉得我做事不靠谱,不愿意再把机会给我了。
                              为此我郁闷了好长时间,觉得这简直就是造化弄人。
                              但我仍然不气馁,相反,这更让我产生了信心。我觉得,我又回到了刚到C市时的状态。那个时候,我也是心无旁骛,专心干工作。
                              老刘和小张见我一有空就往外跑,整天鬼鬼祟祟的,开玩笑问我是不是到外面去泡马子,我含糊应答,任由他们取笑。
                              两个月过去了,我终于给赵均的厂签回来一笔二十几万元的桥架合同。
                              赵均自然很高兴,一个劲儿要求我到他们厂去搞销售,许诺给我高额的提成。我没有答应赵均,只是向他预支了一部分提成,还了所有的债务。
                              无债一身轻。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6楼2014-09-13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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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累,等会来更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7楼2014-09-13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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