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金泰妍找了借口出来透气。
郑秀妍带走黄美英她自然是放心的，只是闹脾气到这种程度的郑秀妍，让金泰妍也有些莫名不甘——亏自己买了郑秀妍喜欢的裙子来穿。
抓到机会一定要欺负郑秀妍很久很久。
金泰妍刚刚站到门口，黄美英就从车里冲出来，拉着她要走。
“Fany？你没走吗？”
黄美英踩着高跟鞋，显得格外着急，还有些气闷。刚刚郑秀妍拉她到车里坐着，没过几分钟，郑秀晶到了，她又把自己轰下了车。
身为狮子座的女人自然要气。不过，鉴于事出有因，她就勉强忍下来。
想起原因，走在金泰妍前面的黄美英，难得沉默，脸颊还有些发烫。
“等等——”金泰妍刚要继续发问，就看到了停在门前，属于郑秀妍的那辆黑色迈巴赫，“正秀哥哥还在等我。”
金泰妍鼓着脸颊，突然停住了脚步——她才不想看到趾高气扬，刚刚还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郑律师。
“呀！打电话和他告辞！”黄美英用力拉了没防备的金泰妍，打开车门，硬是要推她进去。
金泰妍看着空荡荡的后座，因为疑惑停止了反抗：“她呢？”
“Krystal接走了，”黄美英推着金泰妍肩膀，“快上车，我们追。”
“追？”金泰妍乖乖的钻进车里，忍不住对上来的黄美英“挤眉弄眼”，“追什么，现在是要演连续剧吗？”
坐在驾驶座的徐贤借着后视镜看了看金泰妍，发动车子。
“比连续剧狗血多了！她喝了春齤药！”
“噗——”金泰妍差点被口水呛到，她怪异的看着黄美英，在对方焦急的指挥着的行动之间，嘟囔起来，“你不要再看那些奇怪的小说了——”
“呀！”
金泰妍是第一次到郑秀妍家。
她和黄美英一样，安静的站在按了门铃的徐贤身后，等郑秀晶来开门。
大部分时间，她们共同的“住处”，是郑秀妍在清潭洞买下的一间三室两厅的公寓，金泰妍自己也会偶尔住在那里。
并未考虑过置的金泰妍一直主动的交齐水电等一切费用，郑秀妍对此从未制止，也不曾多谈。
郑秀晶开了门，拨弄着刚刚放水时弄湿的头发，看着眼前，说不上怪异，又不算合理的组合，叫了她唯一相熟的人的名字：“贤欧尼。”
徐贤拍了拍郑秀晶的头，郑秀晶把她们让进家里：“泰妍欧尼和Tiffany欧尼有事吗？要喝杯茶吗？”
“Jessica呢？”
郑秀晶看了看楼梯：“在卧室，她睡下了，不太方便见客。”
“睡了？”黄美英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她捏着下巴沉默好久，才支吾着开口，“难道，难道Krys帮她——嗯，帮她——”
“我去看看她。”金泰妍突然站了起来，也没有等郑秀晶回答，自己就上了楼——幸好她们姐妹的房间都有挂上可爱的门牌做装饰。
没有理会金泰妍，支吾了半天的黄美英靠近郑秀晶，在她耳边，用英语悄悄表述了她的意思。
郑秀晶红着脸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女人是流氓啊！
郑秀妍当然没有睡。
温水冲了身体的她，正撑在镜子前，不停的揉着脸颊——李承皓带的应该是某种饮品，至少她并没有出现意识不清和幻觉——如果现在突然推门进来的金泰妍不算的话。
郑秀妍停止了动作，双手撑着化妆台上。她脸颊红红的，像是某种待摘的花，出现血丝的双眼，冰冷的气势中，因为发散与迷离，又有些，神秘的诱惑力。滴着水的头发黏在额头上，和因为热度敞开的浴衣呼应着，对于金泰妍来说，自然是充满暗示的。
金泰妍舔了舔嘴唇，想起黄美英说的话，从背后用力的抱住她，咬她耳廓：“需要帮忙吗？”
大概是药物的作用，郑秀妍头脑的兴奋度很高，情绪也完全不被理智束缚：“帮我吹干头发？”
“当然不是。”
她把郑秀妍撑上化妆台，抽出她浴衣的腰带，褪下内裤，蹲在她双腿间，专注，又不太安静的亲吻、吮吸，探入舌头，不急不缓，又十分随性，毫无规律可言的，愉悦郑秀妍的身体。
直到郑秀妍颤抖着，颤着的声音中，不加掩饰的满是情欲，金泰妍才抬起头来，仰视着她，舔去唇上沾着的，昭示郑秀妍此刻的渴望的水痕。
郑秀妍看着金泰妍乖顺的样子里，狡猾又充满欲望的眼神，不知为何，就想说这句话：“泰妍的表现像是——”
“什么？”
“小狼犬。”
大概是吃定了，这种气氛，这个词，金泰妍不会翻脸。又或者，不仅仅如此。
郑秀妍擦着金泰妍润泽的双唇，金泰妍也就随着她的动作，站起来。
她左手撑起郑秀妍右腿，右手两指钻进对方的身体。
“那我就做该做的事。”

6、
“一定要进去吗？”穿着西装外套的郑秀妍戴着墨镜，站在售票口的队尾，和排队的人群格格不入。
来游乐园当然还是要穿得轻松休闲一些。
“当然，不是说好的吗？”金泰妍显得十分兴奋，看来这三天，她是睡得不错。
“日本有个关于迪士尼的传说，”从郑秀妍眉毛的方向来看，她的心情并不算好“来这里的情侣，会分手的。”
“啊？”金泰妍不可置信的张着嘴。
黄美英从目瞪口呆中缓过神来，拉了拉金泰妍：“那就不去了吧。”
金泰妍却摸了摸下巴，看似嬉笑的说起来：“那必须去。”
黄美英愣神，看郑秀妍嘴角噙笑，捏着手机，随着购票的队伍缓慢的移动。
东京夏日的太阳炙热，郑秀妍又是爱出汗的体质，不一会儿，就汗湿了她里面的白色衬衫，黄美英看着她脸上滴落的汗珠，从脸颊低落。
迪斯尼的分手传说，或许是因为漫长的等待——在炎炎烈日下，缓慢的移动，看着就在眼前的终点，却因为它难以到达，而彼此埋怨。
而且，越是看得到和渴望，越是难以容忍。
“泰妍啊，我们去买点饮料吧？”
“嗯？好啊。”
在自动贩卖机前选了解渴的果汁，拉开拉环交给黄美英，金泰妍又选了一瓶可乐，她打开来，假装豪迈的仰头灌了一口，发出调皮的声音，足见她兴致高昂。
“噗——”黄美英被她逗笑了。
“走吧。”金泰妍取了零钱，已经朝售票口走了。
黄美英疑惑的“啊——”了一声，跟在金泰妍身后，露出为难的神色，说不出话来——她以为金泰妍自然会买出郑秀妍那份。
金泰妍一直是个完美周到的人。如果去录制时准备了礼品、或是想带上食物，她从不会疏忽遗漏。
或许周到是另一种生疏，但反之而言，就算是对待她喜爱的后辈，金泰妍也是温柔体贴，能轻易的看出对方的困扰，时不时送杯温暖的咖啡的。
黄美英自己就常受她照顾，在她眼中，对方已经是“这样的金泰妍”了——原来超出黄美英感觉的，还有很多。
黄美英禁不住想起，前几天被她完全归类到女性的过度胡闹中的，郑秀妍提出的要求。
她们两个再回来时，郑秀妍一手挡在额上，遮着不算高的太阳，一手晃着两张票，迎上来，分开送到黄美英和金泰妍手里。
“你们去吧，我回酒店休息。”
“啊——”金泰妍沉了声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真的不去？”
郑秀妍嘟起嘴，摇了摇头。金泰妍只是耸了耸肩，拉着黄美英朝入口走。
黄美英咬着瓶口，回头望了郑秀妍。她已经收敛了用来撒娇的委屈表情，黄美英自然看不到她的眼神，只是因她微微抖着的唇，感到一阵胸闷。
黄美英猛然停了脚步，还走着的金泰妍被拉住，不解的看着她。黄美英跑向郑秀妍，把果汁塞进郑秀妍怀里。
“我答应你。”
郑秀妍挑了挑眉毛，喝了口果汁，酸酸的味道在口中漫开。
“Tiffany，有可能我是错的，有可能我们都会错。”
“我知道。”
没有惊讶，没有欢喜。
金泰妍皱紧了眉，看着跑回来的黄美英，却一言不发。
黄美英挽住金泰妍的手臂，软软的撒娇：“不要对Jessi那么冷淡啊。”
金泰妍双唇越抿越紧，但是这样的力量，似乎不足以关住已经在喉咙的声音。
——你已经是Fany眼中的完美情人了。
等到她们走进入口，郑秀妍走向停靠出租车的地方，一边喝着果汁一边拨通电话。
“宝儿姐，我有个好消息。”
电话那端的权宝儿捏着练习生筛选资料的手停下来，苦恼的撑在额头上——上一次郑秀妍说这句话时，是告知自己，她和金泰妍约会的事，将占上娱乐版头条。
那是权宝儿第一次，对郑秀妍产生奇异的情绪。
她刚刚听到这消息时，还以为郑秀妍只是在提醒自己准备应对方案。等到对方提出应对方案，权宝儿突然明白过来，如果郑秀妍想，原本这一切都不会出现。
压下新闻完全在她的能力范围，甚至，很有可能，绯闻源头就算郑秀妍自己。
“为什么一定要曝光，你想过处理不好的结果吗？你不是已经得到想要的了。”
在权宝儿的疑问之后，郑秀妍沉默了仅仅几秒钟。
“我想，可以在假日的时候，和金泰妍牵手逛街……即使是以朋友的身份”
“那就成为‘朋友’，根本不需要这样冒险。”
“需要，不然不够。”
郑秀妍准备了公关策略，可是，她给S.M的交换条件，不仅仅是借助一个绯闻的力量，让金泰妍和Ttwo上升的更快的可能。
能够让她确实推行方案的，是她提出的经济利益——这场拿捏不好足以变成惊世丑闻的戏剧，就算失败了，S.M仍能获得远胜于一个金泰妍带来的利益。
这意味着郑秀妍清楚，她在用金泰妍冒险。
权宝儿虽然明白，她是出于对自己的尊重，才会“请求”自己帮她向S.M提出交易，但仍不免难以认同。
即便所谓“不够”背后，有着再大的酸楚，都不能给郑秀妍拿金泰妍的前途做“赌注”一个借口。
“出柜的是我，不是金泰妍。她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或许多年后郑秀妍还能到旧金山来场出柜演说，或许她依然能在金融界顺风顺水，但既然她准备好了承担诘问，权宝儿自然不会对别人的事加以干涉。
“我只有一个条件，如果不行——”
“这点策略提案里有，最坏的状况由我承担。”
直到风雨过去，金泰妍和Ttwo从平稳的上升线，斜率倍数增加，权宝儿有空回头，才突然明白，郑秀妍给出的所谓条件，都是以她仍存在为基础的。
也就是说，她和公司之间，从不是公平的交易双方。
金泰妍开始不停的“扮演”着友善，尊重，孤独，需要与被需要的角色，金泰妍的整个偶像生涯，都将贴着郑秀妍的标签。
所以，郑秀妍这通电话的开场方式，让权宝儿拧紧了眉，事实证明，她是了解郑秀妍的——这位明明应该被自己讨厌，却反而让自己越来越难以挣脱开的好妹妹。
郑秀妍说，她会让整个韩国看到，她在追求Tiffany。

7、
当首尔被郑秀妍承认“追求黄美英未遂”的这颗重磅炸齤弹砸出个坑时，另一个虽然被提及，但被弄错了角色的当事人，正独自一人在她们的出生地，拍摄公益广告。
金泰妍在郑秀妍和黄美英的来到人世时，啼哭过的这个地方。
她安安静静看着医院里的新生儿们，突然想起有段时间，郑秀妍车内反复播放的那首《Hotel California》。
是前年的圣诞节之后——黄美英第一次在和自己的交谈中，夸奖郑秀妍之后。
圣诞前，郑秀妍去LA接郑秀晶，和回家的黄美英同一班机。圣诞前夜的视讯里，黄美英故意用埋怨的口稳说，郑秀妍在长辈面前乖巧的不像人，像病弱属性的宠物猫一样可爱。
当然，对她们之间的事，金泰妍并不不打算站在与郑秀妍有关的立场过多在意。
虽然郑秀妍并不是那么积极的人，但只要她张网，就会有许多或无知或有心的少女摩肩擦踵往里跳。
所以，如果真的去在意，金泰妍觉得她大概要给这些人写个分类表。
金泰妍不是在纵容忍让郑秀妍，她只是认为，自己和郑秀妍不会有一起达到的终点，所以也不需入戏太深。
但是，除了黄美英。
无论如何，郑秀妍身边的女人，不能有黄美英。
回程的飞机上，为了保证金泰妍的回答不会有疏漏，经纪人给了她黄美英的采访，和公司“意见”。
金泰妍匆匆撇了几眼，就戴上了眼罩——就是“台本”而已。
看到这些东西，她突然想起一年多之前的事。她也演着公司给的“正确”角色，重复微笑，重复发呆，重复单纯。
金泰妍一直觉得，郑秀妍多半，和消息被放出来有关系。这样一来，自己只有享受关系的权利。
原本自己只是没有力量拒绝，现在，即使有一天有了力量，也没有挣脱开的权利——郑秀妍要的，不正是这样的结果。
而郑秀妍现在又用了相似的手段，为了得到另一个人。
“我喜欢Tiffany，是我个人的事”。
当年金泰妍孤孤单单的对着镜头，在嘈杂的难堪质问中背诵剧本时，幸好黄美英在她身边，骨骼分明的手，任自己用几乎抓裂的力道攥紧。
那时，郑秀妍只是每晚古怪电话里莫名的疑问。
金泰妍很想知道，如今会站在黄美英身边，紧皱着眉头，等待保安把黄美英护上车，然后，断然关上车门的郑秀妍，是如何和那些她讨厌的闪光灯相迎的。
她说——Tiffany拒绝我，不代表我会放弃保护她的权利。
真是，有趣极了。
坐在车里的郑秀妍还在浏览Topnews的税务数据，崔秀英那边说对方谈判价格的连日波动。
显然Topnews已经完全被郑秀妍的言行摆布了。
“把Topnews近两年刻意夸大发布的负面新闻交给太阳日报公布，和他们有关的公司炒作交易交给我们已经签好的网络媒体公开，放消息说我正在准备起诉他们，”郑秀妍把税务数据交给副驾驶座上的徐贤，“这个就留做底牌吧。”
“嗯，S.M说Tiffany欧尼明天的见面会安排好了，按照欧尼的建议——”
深夜跑来接机的郑秀妍揉了揉她困倦的眼睛，点了点头，正好看到徐贤鼓着脸颊，好像受了委屈的样子。
要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才正式步入社会的徐贤，一直相信律师这个群体，虽然有着伤害和黑暗，但会是正确又值得信仰的。
郑秀妍猜，大概是第一次让她执行利用和“伤害”，让她心烦。
“小贤，Ttwo是商品，”郑秀妍把口袋里的原子笔收好，探身一同递给徐贤，“你肯定看过Ttwo从出道至今的各项统计了。”
“欧尼看过了？”
郑秀妍摇了摇头：“那些都无所谓。Ttwo是商品，商品就该被交易被使用，消费不起的商品没有价值。”
在徐贤不认同又渴望争辩的目光下，郑秀妍收起了刻意摆出的一本正经的表情，笑了起来。
“欧尼你逗我！”
“我是认真的啊！我就是这么帅气的cool guy！”
金泰妍的航班落地是凌晨，她并没有因为疲劳就被睡意舒服的接走。
她时常犯这样的毛病，越是疲惫越难以睡得安稳，这种时候大概只有郑秀妍能救她——让她睡死在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后。
郑秀妍透过车窗看到了带着卫衣帽子，缩在夜风中的金泰妍。她身体小小的，虽然缩着，但并不颤抖或摇晃。
郑秀妍打开车门，迎上走过来的金泰妍。
说起来，她们之间确实平稳的奇怪。
金泰妍从不会惊讶，她似乎轻易的记住了自己停车的习惯。从没有刻意的寻找，总是能够朝着自己的方向，步履安稳的走过来。
郑秀妍应该是个喜欢恋人因为自己的体贴，惊喜的给出拥抱与夸奖的人。但她似乎，又对金泰妍的表现，感到足够受用。
她接过金泰妍的行礼，走在金泰妍前面。金泰妍凑到她脸颊嗅了嗅，发出和金泽一样的声音。
然后打开后备箱，重新拉过郑秀妍手里的行李箱放进去，并用不经意的口吻说：“Fany喜欢甜美系的香水，会让人想到pink的那种。”
“比如？”
金泰妍合上后备箱，眯起眼睛看向郑秀妍。对方正用幼稚园时准备抢玩具那般的表情——微笑。
她没有回答，窝进车里缩成一团，郑秀妍坐到另一边，升起前后座之间的遮挡板，车子安稳的行驶起来。
郑秀妍给金泰妍松了领口和衣袖，把毯子盖在她身上。
“在你说出去哪里之前，我们会先沿着汉江兜上几圈。”
“嗯。”金泰妍像个小孩子一样哼了一声，直到沉默出怪异，“你对Fany出手了？”
郑秀妍仍然两指理着金泰妍的刘海，像是在哄她睡觉那样，用轻柔的音量说：“It’s a secret。”
郑秀妍一直不是强求的性格，但她总是对金泰妍，要得很多。
如果说她对金泰妍有什么亏欠，那就是放出自己和金泰妍约会的消息时，她根本没有任何对“恶果”把握。她确实儿戏了金泰妍的前途，以此来赌。
只为了求得某种安心以平衡当时复杂的心绪。
可郑秀妍不打算去后悔。即便当初打扰她心情的那件事，于当时的她和金泰妍来说，无限接近必然事件。
“你想要什么答齤案？”郑秀妍捏着她的耳朵，滑过上面的耳洞时，心跳都一声声的突然沉缓下来，“告诉我。”
金泰妍咬起嘴唇，睁大双眼盯着郑秀妍，一副发狠的样子。
她看到自己被郑秀妍诚恳期待的照进瞳孔中。郑秀妍总是有太多的爱要散发，她直觉对方的专注不会停止在一个人身上——金泰妍有时觉得，眼前这个家伙才是所谓的“艺术家”，像风一样。
接着，金泰妍做了一件她视为神志不清的事，她咬了郑秀妍的手臂，很用力很用力。
金泰妍认为这不是吃醋。
“呀！疼。”郑秀妍双眼泛出泪花来，握住被咬的地方，“你被金泽传染了狂犬病吗？”
“不要对美英出手，只有她不行。”
郑秀妍不回答，咬着舌尖，转了转眼珠，坐正身体：“你的pink小宠物最近很累，通告也跑很多，要回宿舍安慰一下吗？”
金泰妍的身体又缩了一些：“不了，有点累。载我回家吧。”
郑秀妍愣了几秒，笑容随即从她唇角和眼中浮出来。
或许金泰妍只是疲惫时没有注意用词，也可能是顺手投喂过来的一颗糖。但已经足够郑秀妍觉得满足。
看见渴望入睡的金泰妍眉毛微蹙，郑秀妍小心翼翼的翻过去，挤到她的座椅上，侧身拍了拍金泰妍的背。金泰妍钻进郑秀妍怀里，蜷着身体，脑袋埋在她胸前。
在相对于床来说，算不上宽敞的空间，金泰妍睡着了——只是被郑秀妍静静抱着。

17、
权正秀也没想到自己会失算。
他握着球杆对妹妹露出笑容时，郑秀妍却嫌弃的推了权侑莉一把，自己站到了击球区。
郑秀妍既没有和金泰妍“交手”，也没选择权侑莉做战友。
她选了徐贤，让徐贤和金泰妍打后发的十五杆。
说到实战，徐贤可能要输权侑莉一些，但号称“教科书”的她，参与这种比赛分外合适。
她每次挥杆前都同样认真的测风向风速，每一杆，都不过左右分毫，落进场地内分数最高的洞口里。
金泰妍却不知道哪来的倔强，杆杆用尽全力，打飞了十五个球。
就算如此，仍不足以平息她因为郑秀妍燃烧的怒火。
郑秀妍想要放手。
遇到郑秀妍后，金泰妍每个重大又奇怪的转变，都和郑秀妍有关。
比如把自己装的更坚实，比如安静，又比如，不甘心。
郑秀妍刚刚的话，仿佛要验证她长久以来的作为，都不过无理的落空罢了——金泰妍没有什么特别，扔下，不过是兴致到了哪里而已。
金泰妍挣扎着，一直否定这些答案，郑秀妍却打算用一句意气的话，轻易验证。
如果再早一些，郑秀妍想要放手，金泰妍或许只会伪装轻松，任她远走。然后任时间发现点滴习惯，逃不开郑秀妍。
可这或早并不存在。
金泰妍很固执。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话，就算迂回，也不会轻易松口。
被金泰妍堵在更衣室里，衣服脱到一半的郑秀妍只是看着她，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
金泰妍没有脸色不好，没有那些郑秀妍可以轻易看出的冷淡与孤独。而且，积极且具侵略性。
她压紧了郑秀妍手臂，把她定在更衣柜上，吻了过去。
吻很深，鼻息隐约有怒意的沉重，但和发狠的坚硬碰撞相去很远，金泰妍吻得，胶着又诱惑。
她停在郑秀妍的沉醉与迷乱中，就近切的擦碰着郑秀妍的嘴角，有些得意与张狂。
“你想要。”
郑秀妍因为需要换气喘着，不解的歪了歪头，顺便躲过金泰妍。金泰妍追了过去，牙齿轻轻啮过鼻尖，
“你不能丢下我啊。”
郑秀妍不自在的撇撇眉毛，这样楚楚可怜的话，金泰妍却用格外狡猾的声色表达。
对于金泰妍来说，在郑秀妍身边很累。长久以来，她一直陷在不能倾诉、不去喊痛的困境里，伤人及己。
可是，她发觉没有郑秀妍，很容易心慌。
“没有我你更开心吧？”郑秀妍从鼻子里哼了哼，眼皮下阖，睫毛颤颤的垂挡着，“所有人都喜欢温暖的双手，我的手那么冰。”
这表情真的不错，至少金泰妍这么觉得——看着就想欺负她。
“和我保证。”金泰妍重复着，轻轻舔起郑秀妍的嘴唇。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但就是容易上瘾。
这倒是她一直确定的。郑秀妍脆弱的低诉，浅吟着渴求，还有轻绽出来，将断未断的泪花，只有这些东西能够让她感到满足。
又或者，过去是因为，这些恰好是郑秀妍沉迷金泰妍的验证而执着，如今却突然成瘾。
对于金泰妍来说，她能在清醒时轻易说出的话，多半和她真正的迫切，毫不相干。所以，她并不在意郑秀妍的保证，只是想看她更加可爱的表情而已。
金泰妍不再说话，抱着她转身，推开了淋浴间的门，推推撞撞的进去，落锁。
“听到脚步声了吗？”
金泰妍不太在意的提醒郑秀妍，咬着她的耳朵，伸进她贴身的背心里。郑秀妍耳根都红了，揪紧金泰妍的衣服，轻轻颤抖着不敢推她。
她觉得金泰妍一定是吃了药了！现在这样不是和隔壁大型猎犬逗老鼠一样吗！
和因为金泰妍的奇异进化而调适不来的郑秀妍不同，金泰妍本人，十分乐在其中，甚至有些兴奋。
她以极其挠人的节奏，细致的推进前戏。吻得郑秀妍毛孔都被她唇舌的湿漉缠绵，在郑秀妍最失神的时候，只用鼻尖摩擦她双腿间柔软处的金泰妍站起身，忍着笑，戏谑得眉毛一高一低，用右手指了指耳朵。
“外面有人，听见了吧？”
郑秀妍意识迷茫，靠着墙壁，耳边轰鸣着，门外细碎的响动有些支离。她恼怒羞怯的擦了擦发红的眼眶，去抓金泰妍双肩，带着鼻音，让抱怨更胜娇嗔：“你变态。”
“我喜欢你这样。”
按下郑秀妍后脑，让她下巴压在自己肩上。金泰妍架起她左腿，让她整个人半挂在自己身上，软软的手指弹奏着她的情潮。
克制的人若被按醒开关，嗜深成狂。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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