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
醒来后脑里细细想着昨晚几点睡的,呆坐了会,能够想起来的画面最后停留在了灯光灭掉的那一瞬间,之前之后的事全没了印象。转向窗外是晴好的日光。
母上在出门之时倒了碗灵芝水给我,看着很像一碗茶,却极苦。磨了会母上又去厨房取了一勺白砂糖来倒进碗里,水已经冷掉了,用勺子搅了会糖才溶解干净。味道……还是不说什么了。
想起了小时候总是隔几日就上医院去挂个水,然后领几包用白色塑封袋装着的药片,浑浑噩噩地由家长牵着手回家倒床上。
那之后最痛苦的时段就是每天的饭后。
我自小吃东西就容易卡在喉咙中央,从菜丝卡到苹果块,指甲盖大小的药片自然咽不下去。
原本裹着黄色糖衣的药,只能磨成形状色泽都很像花盆里的黑土的粉末装在勺里,在上面撒上一大把白砂糖,就着温开水喝下去,bittersweet,怪异至极。药粉的溶解性也和土一样,这么吃的后果,自然是得用舌尖一遍遍地扫着牙缝,检查有没有卡住的粉末。
然后慢慢成长起来,倒没怎么进过医院了。一直到去年又恢复了那种“医院是我家”的状态,灌了几个月的各种药,至于到最后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喝下两碗浓郁的中药。
对比起来倒印证了那句话:no zuo no die。那时候不如直接吃药片,虽然后果多是呕进了下水道……
然后就想起自己刚又灵芝水里加了白糖……可见就算倒退十年,告诉那个纠结着怎么吃药的姑娘说吃粉末比较痛苦,她还是会毅然地选择痛苦。大概,是为了谋求白糖的一点心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