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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层的高度配上整面的落地窗，即使是在夜晚视野也是格外的好。橘黄色闪烁的灯火曾铺满整座城市，然后又随着时间一点点熄灭殆尽。
“晚上好，树。需要来支烟吗，或者一瓶酒。”

午夜时分，城市昏昏欲眠，连带着步子都懒散。
摘下眼镜挂在衬衫领口，灯下晃出笑意歪歪头。
“意料不到的待遇，可惜戒烟，所以来点酒吧。”

如今这栋大楼也只剩下几个开着灯的窗口。从对面望过来，黄白色的灯光肯定很像几只正在流泪的眼睛。
喝了两罐可乐之后冰箱里只有啤酒。
“大概出于对你的第一印象？总觉得待你得多出几分认真。”
从冰箱里抱出满怀罐子放至落地窗前，径自盘腿坐下，开了一个环递给站在身侧的人，
“选择只是随口一说，戒烟这事倒也是个意外的巧合。”
“你竟也对这个皮有兴趣？我感到意外。”

已经给自己找了合适的地方坐下，只等恰到好处送进手中的啤酒。
“看来第一印象根深蒂固。”
有些忧伤的拉扯嘴角，笑容里都带着抛弃挚爱还一弃多年麻木的痛不欲生。
“觉得没意思，可惜成了习惯，手里没有就难受，跟人一样。”
“至于兴趣……不对这张皮，对这个人。”
铝罐上迅速凝结的水汽变成露珠沿着指缝滚落，一路滑入袖口。
“还特意体贴的开了张清受皮，虽然没什么意义。”

“我很不喜欢一个人喝酒，可是一个人，总要做点什么，这是单身的疑虑，不是抽烟就是喝酒，这两者总归称得上忠实无言的伴侣，既然都在戒烟，所以还是喝吧，两个人倒也不算寂寞。”
瞥见了人脸上的神色心中一紧，不着痕迹地仰头恣意饮下一大口啤酒权作遮掩，
“如今你这么坦诚的说出来，我反倒诧异了。纵如你过尽万千花丛片叶不沾身，我不免好奇我有什么值得的。”
“纵有千张皮也逃不过一个本体，总有些细枝末节的相同点可以捕捉。这皮我也没加什么设定，所以，还是我。对于你的体贴感到荣幸。”

“确实是忠实伴侣，超过狗的忠诚。毕竟狗会死，烟酒会等你死，兴许还帮帮忙。”
搁下啤酒在地面很快凝出整圈儿的水痕，摊开尚湿润的手掌在人面前摆了邀请的姿势。
“因为……你猜？原谅我用这么庸俗的方法表达不想回答。”
“其实属性都是虚名，攻和受的你名字第二个字一样为难死文盲。”
“权当遛皮。”
轻度散光在灯下看人是带着柔化的，于是连眼神和笑容也不由得放轻缓。

“手上一空，大脑就容易开始工作，想些不该妄想的事，伤人伤心，就更不好。”
清凉自喉间漫开直达每一个细胞，和着晚风心下格外宁静。
放下啤酒罐下意识想握住那只湿润了夜色的手，指尖一碰到水汽便缩回，挪腰够着沙发上的纸巾，回转将人手擦拭干净，复而阖上另一只较为温暖干燥的手，
“这个可真不怪我，这些字都笔画简略，在我看来都很易认读，我认为我取名的美学没出什么问题。”
静谧宜人的氛围让人分外安心柔软，
“有了好奇，没得到答案之前就再难消除，既然你不想答，我也只当今晚留下了个未解的遗憾美。”
“可有时候想从心太难，顾虑太多。错过实在太过容易，一方缄默一方不语，唯有惜取才是良缘。想想有人对我说爱是哑口无言，不知道得到何种境地才能体会其中真谛。”

收拢手指握着那一点指尖。
“大脑永远都在工作，不过我们可以选择是否查阅。”
“美学没有问题，包括神烦。”
低下头用隐约还带着啤酒凉意的双唇在手背上烙下一吻。
“只要能看到，就足够了。”
“与我而言不过如此。”
“是时候晚安了。”

“你总有办法以一副正经的模样取笑我。”
“听上去有些容易满足。”
反转手指扶住人下巴指腹从唇中摩挲到嘴角，跪坐起身给人一个道别的拥抱，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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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气的光带悄无声息，随太阳直射的角度变换着光束投入屋内的长长短短的阴影。
打扫完房间，拉起窗帘遮蔽了部分光焰，一切色调瞬间减弱八度，只从当中轻微留出的缝隙里投射出两只猫耳朵的轮廓。
“中午好，小家伙。通常来说，午后的客人，不是兴起而访的来客，就是旧友。”

从窗口叼着猫罐头跳进来，放到他手边的桌上】好久没出门转悠了，在你和树里徘徊了一下
蹭到他旁边伸爪扒拉他的手要求一个拥抱】

“不用犹豫，十分不介意向你安利一下他。树总是安静地站着，不太说话，对你来说至少是安全的，而在我这儿，指不定得受些非人的待遇。”
依其所言俯下身轻柔抱起搭在臂弯上，一手抚过它背部的柔软毛发，看着它琥珀般的瞳孔，溢出笑容，
“之前我养过一只狐狸，你想知道，它是怎么被我对待的吗？”

窝在他怀里，得寸进尺的想往他肩上爬】不——知道啊，是不是好吃好喝的供着？
不过觉得后背凉凉的，我是不是骗个开头就可以跑了呀

待猫的两只前爪搭上肩后，及时按住背不让它往上蹿。
呵，如果你是要去找树的话，随时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