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笼中，浮生若梦
（一）笼中鸟
清晨第一道阳光光临这房间，他便从浅睡中醒来。他脸色显得苍白，人更是消瘦。他显然没有睡好，总是半夜惊醒，面对着掌心那梦魇般的腥红色。偏偏清晰得很，无法否认那是现实。偏偏他足够坚忍，只是笑对人生。
屋内一直很静，接近死寂。因为“肺痨”背后的可怕意味，会接近他的人少之又少。在这片过分的寂静中，他只是默默地等待着外面来的消息。将军大势已去，战事却未停歇。每每听到新政府军如何气势如虹，如何英勇奋战，他那一贯带着温和笑意的眸子里就会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他心中的“新撰组”这个词，难免拖曳着他眼中那点明朗堕入无边的深邃之中，而他那不变的微笑却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徒添心酸。
新撰组，三个字，却是这么重。这重量曾经让他安心，使他不必生如浮萍；如今却是压在他瘦弱的躯体上，压在他的心上，加重了所有的无奈和痛楚。卧病于此，远离战场，必不是他心中圆满的人生。好男儿志在四方，但他被迫驻留于此，仿若身陷笼中。他无法挣脱腥红的沼泽，无力挥刀斩断身上的枷锁。身是笼中鸟，振翅难高飞。
他微微扭头，望了望那藏着爱刀的箱子，想起曾经，神色不由黯淡了些。
然而他何尝想过，这个时代本是个大牢笼，不甘平凡的他们追随着不同的“正义”，坚守着不同的信仰，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这个混乱动荡的年代，本来就是一个漩涡，吞噬了所有的人。他无法知晓“后来”，从未知晓后来者的悲伤与无力。刑场上又是谁掉的人头？大海又吞没了谁的躯体？弹雨中又是谁赌上所有的骄傲奋战到底？……大概这便是命了，一生难逃腥血的玷污。
他时不时咳着，掌心那抹殷红却是分外妖冶。
（二）浮生梦
夜风闯进了屋内，烛光微微摇曳，他只觉得有几丝冷意，本来的几分睡意更是难寻踪影。不怪黑夜可怖，夜风凄冷，只怪病魔打扰，他心难静。怕又是一个难眠之夜了。他无言叹道。他还是合上了眼，不由想起过往。
想起当年在试卫馆的事，记起第一次挥动竹刀的自己；想起追随近藤先生上京的事，记起池田屋的胜利；想起搬迁到西本愿寺的事，记起曾经自己真心敬重的山南先生；想起京都的点心和跟自己一起玩耍的小孩，记起京都那绝美的八重樱以及那飘扬的“诚”字旗……一切很真实，却又似一场梦。
过去那么近却又那么远，一切都在改变，一切却又似未变。只是浮生若梦，往昔梦远。过去那恬静的时光竟是如此难能可贵。处于焦躁的漩涡中的灵魂，何时才能重归那时的宁静呢？
待最后他不敌睡意，终于睡下了。他苍白却似带着微笑的脸庞宁静得让人险些忘记他的过去。
睡梦中，他依稀听见祗园祭的乐声，以及那首名为《笼中鸟》的童谣……
桜
2014.8.19
（一）笼中鸟
清晨第一道阳光光临这房间，他便从浅睡中醒来。他脸色显得苍白，人更是消瘦。他显然没有睡好，总是半夜惊醒，面对着掌心那梦魇般的腥红色。偏偏清晰得很，无法否认那是现实。偏偏他足够坚忍，只是笑对人生。
屋内一直很静，接近死寂。因为“肺痨”背后的可怕意味，会接近他的人少之又少。在这片过分的寂静中，他只是默默地等待着外面来的消息。将军大势已去，战事却未停歇。每每听到新政府军如何气势如虹，如何英勇奋战，他那一贯带着温和笑意的眸子里就会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他心中的“新撰组”这个词，难免拖曳着他眼中那点明朗堕入无边的深邃之中，而他那不变的微笑却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徒添心酸。
新撰组，三个字，却是这么重。这重量曾经让他安心，使他不必生如浮萍；如今却是压在他瘦弱的躯体上，压在他的心上，加重了所有的无奈和痛楚。卧病于此，远离战场，必不是他心中圆满的人生。好男儿志在四方，但他被迫驻留于此，仿若身陷笼中。他无法挣脱腥红的沼泽，无力挥刀斩断身上的枷锁。身是笼中鸟，振翅难高飞。
他微微扭头，望了望那藏着爱刀的箱子，想起曾经，神色不由黯淡了些。
然而他何尝想过，这个时代本是个大牢笼，不甘平凡的他们追随着不同的“正义”，坚守着不同的信仰，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这个混乱动荡的年代，本来就是一个漩涡，吞噬了所有的人。他无法知晓“后来”，从未知晓后来者的悲伤与无力。刑场上又是谁掉的人头？大海又吞没了谁的躯体？弹雨中又是谁赌上所有的骄傲奋战到底？……大概这便是命了，一生难逃腥血的玷污。
他时不时咳着，掌心那抹殷红却是分外妖冶。
（二）浮生梦
夜风闯进了屋内，烛光微微摇曳，他只觉得有几丝冷意，本来的几分睡意更是难寻踪影。不怪黑夜可怖，夜风凄冷，只怪病魔打扰，他心难静。怕又是一个难眠之夜了。他无言叹道。他还是合上了眼，不由想起过往。
想起当年在试卫馆的事，记起第一次挥动竹刀的自己；想起追随近藤先生上京的事，记起池田屋的胜利；想起搬迁到西本愿寺的事，记起曾经自己真心敬重的山南先生；想起京都的点心和跟自己一起玩耍的小孩，记起京都那绝美的八重樱以及那飘扬的“诚”字旗……一切很真实，却又似一场梦。
过去那么近却又那么远，一切都在改变，一切却又似未变。只是浮生若梦，往昔梦远。过去那恬静的时光竟是如此难能可贵。处于焦躁的漩涡中的灵魂，何时才能重归那时的宁静呢？
待最后他不敌睡意，终于睡下了。他苍白却似带着微笑的脸庞宁静得让人险些忘记他的过去。
睡梦中，他依稀听见祗园祭的乐声，以及那首名为《笼中鸟》的童谣……
桜
2014.8.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