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97楼 人物重新描写
番外 大梵与佐维
江湖浊浪,荡涤了太多英豪,但大梵注定是泰国险风恶雨中无法动摇的石碑。
大梵曾是高傲的,泰拳「金蒙空」的荣誉让他目空一切。他也曾跌落尘埃,「世界之最」擂台的惨败使他遭受驱逐如丧家之犬。但就在所有人认为猛虎折爪雄鹰断翼时,他却携威而归,在泰国重整旗鼓,威慑黑白两道,登顶泰国无冕之王的宝座。
当博士拜见时,大梵正在练拳。训练场中掩着窗帘,光线昏暗,只有一道日光自天窗穿过投射在赛台上,宛如最完美风舞台,展示着人体的极限。拳、肘、膝、腿一次次击在木桩上发出沉重的闷响,以血肉之躯对撞硬木,酷刑一般的锻炼方式,眼前的人提膝挥拳间却毫不犹豫,力度分毫未减。
博士合掌行礼后便恭立于台下,注视着台上沐浴在阳光中的身影。泰拳素以凶狠凌厉闻名天下,这归功于泰拳手对自己的残酷,重沙袋、木桩甚至铁杆都是拳手练习的道具,直到身体各攻击部位都锻炼得坚硬如铁,在对战时才能有不可挡的威势。
等待的时间并没有太长,对练的木桩在凌厉的膝撞与肘击中终于不堪重负,在一记鞭腿中歪出一个明显的折口,下一脚飞踢便真正断成两截,结束了挨打的使命。而台上的人轻巧的跃下,披上一旁的毛巾,行动之间不见半点倦态。
“他回香港了。”
“是的,浩南先生的原话是,‘我知道有人让你拦着我,我就不跟你道别了,免得你为难。’”
解开缠在手上的布带,大梵轻笑一声,吩咐道:“给韩宾递个信,就说麻烦自己回去了,让他看着办。”
博士闻言惊诧万分,“韩先生知道浩南先生还活着!”
“放心,你一直把消息隐藏的不错,但有些事情凭感觉就可以了。韩宾是知道我在港口出现过,而山鸡对浩南的死一直是有怀疑的,这次高调,看来也是想把人逼出来吧。”抛下毛巾,大梵话锋一转,提起另一件事,“暗黑之门的人还在围着佐维转?”
“是的,”博士连忙接话,“这次排名争夺诱惑了不少人,虽然Kum Zuo出手震慑过,但还有不死心的杀手在泰国境内徘徊,梵爷需要我动手吗?”
“呵,”大梵面露讥讽之色,“真以为佐维缺少了一只手臂就是好欺负的那个了,‘打败佐维就能录入排名’,他们也真敢想。你给日本那边提个醒,泰国是我的地界,他们再胡闹下去,这些‘新秀’们,可要折几个了。”
“知道了,我这就去办。”见梵爷没有别的吩咐,博士知趣的离开,思索着找暗黑之门负责人转达梵爷的警告。却不知她关上门后,黑暗中缓缓踱出一道身影,顶着大梵的目光泰然自若的靠在赛台边。
“觉得阿静表现怎么样。”
“组织、布局能力合格,但处事还是优柔寡断了些。”
“那再加一个叶秋呢?”
“他?敢想敢做,干净利落。”边回答来人的问题,大梵边环臂在胸,不满地挑起眉,“你来一次就是想听我怎么评价人的!”
“浩南都诈尸走了,你总得在给博士找个帮手吧,别说你没想过……喂!别每次恼羞成怒就打人啊!”
灵巧的翻上擂台避过大梵一记重拳,空荡的左袖随势飘起,来人的容貌在光线中展露无遗,正是之前约见陈浩南的佐维。
大梵扯着围绳也翻了上来,在对方面前站定,摆步起手。无需言语,佐维低笑一声,挺拳进攻。
大梵微微伏身,在拳头抵达的瞬间后滑步,让过拳锋同时截住来者手臂冲膝向上,能将木柱击断的膝击力量真落实在腹部,那不死也半残。佐维反应迅速,直接后脚登地,再加上原本的冲劲,合身冲撞大梵前胸,将对方抵退后拧身挣脱手臂,同时借转身之劲挥出手刀。大梵以单肘抵住,同时挥拳,展开了泰拳暴雨般的攻击,奈何对方也不弱于势,攻守自如像是暴雨中挺进的雨燕。
佐维侧头让过直拳,拳头那毫无保留的力度擦着耳尖掠过,带起耳膜的嗡响。飞膝袭来时他蹬踢腾身,手刀再起,这次却被大梵极其迅速的避开,几缕扬起的发丝掠过手心被割落在地,寒芒在佐维指尖间闪过,隐藏在掌下的薄刃显现。千百次的对练,熟悉对方如同熟悉自己,无须保留无须隐瞒的畅快,仿若刀尖上的起舞,危险而美丽。
终于在一次肘击中,佐维被逼至擂台一角,同时匕首脱手而出,但就在霎时间他将左袖甩起勒上大梵脖子,接着踩在台柱借力翻身至大梵身后。
衣袖缠了两道,以佐维后拉的力道不亚于巨蟒绞首。但此刻,大梵却没有忙于解救颈部,而是露出一抹浅笑,摊开手脚顺着力道向后倒去。果然,在头将磕碰在坚硬的地面前落在对方膝上。
“这次没有大发神威,扯坏我袖子啊。”
就着枕在自己膝盖上的姿势,佐维抬手解开对方颈部的束缚。
天窗照射的阳光透过佐维散乱的额发,刺痛了眼睛,大梵不耐烦的伸出双手按下佐维微微摇晃的脑袋,阳光被遮挡,佐维的脸也清晰的印在了眼睛里。
“阿静曾问过我一个问题。”
佐维顺从着低下头,吻过对方脸颊上匕首蹭出的细小血痕。
“问了什么?”
“她问我当年放弃过吗。”
“那么,你怎么回答的。”
“我告诉她,我无法放弃,因为有个人一直叫嚷着跟我回泰国打天下,他相信台湾自暴自弃的小混混小金,依然能成为泰国不败的大梵。你……”
余下的话语淹没在悠长的亲吻中,有些话无须说出口,有些事或许在台湾撑伞一同走过雨夜时就已经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