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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海·痴人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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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浙江1楼2014-07-30 16:11回复
    总之就是“有生之年”系列,更新时间不定QWQ


    IP属地:浙江2楼2014-07-30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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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君
      “喜欢上一个神仙,是很辛苦的事啊。”吕泽看似平静地推了推茶色的水晶眼镜,但他身上溢出的血,却告诉我他命不久矣。
      我静静地看着他眸子里的神色一点一点黯淡下去,就像是乌云一点点遮住了夜。
      “你说死是神仙对人的惩罚,其实不然啊。”我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替他合上了眼睛,“你穷尽一生追求的永生,才是真正的惩罚。”
      “因为在时间的汪洋里,没有谁可以信任谁。”
      自始至终,我都没动用果实的力量救他。
      真是个痴人啊。


      IP属地:浙江3楼2014-07-30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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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更新时间不定QWQ


        IP属地:浙江4楼2014-07-30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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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已废直接正文


          IP属地:浙江5楼2014-08-16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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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1
              “Marry me”
              丹色的小笺上漂亮的圆体字母如水一般淌过,令我的目光在上面滞了片刻。
              “禾小姐,你又偷懒了。”声音的主人长着一张白净的脸,正端坐着绘一幅画,各色颜料在宣纸上交织荡漾,不久便渐渐成型。那是一座种着莲花的池,衣着绮丽的少女坐在小舟上,伸手去触一朵开得正好的莲花。
              我佯装收拾桌上的文件,一边静静地看他把画一笔笔完成。
              他起身,“你这般消极怠工,信不信我不给你工资。”
              他叫苟风清,目前是我的上司,是浙江某座县城的县长,他的一句话,就可以左右我下个月的生活质量。
              我笑得十分灿烂,“苟先生,克扣助理的工资是极其不人道的。我曾经在一个组织干事的时候,就从来不克扣助理的工资。”我曾经的上司说我撒谎的时候笑得很真诚,他诚不欺我。
              他迈着步子缓缓踱到了窗前,看着街上的人流,许久不说话,久到让我以为他忘记了上一个话题,“季小姐,你见过神仙吗,就是那种不老不死、永葆青春的神仙。”
              “没见过。”我抬起头,放下正在把玩的茶盏,“不过已经听你讲了好多遍。”
              这个苟县长倒是十分奇怪,不抽烟不喝酒,不纳妾甚至连妻也不娶,却极其迷信,一心想着飞升成仙,青春永驻,并且时常服用一个所谓炼丹师每隔数月送来的丹药。
              他回过头来,带着几分骄傲地向我展示那枚褐色的丹药,“你说,吃了这颗,我能成仙吗?”
              成仙个鬼,我在心里说。但是脸上又挂上了灿烂的笑容,“自然自然,吃了这颗丹药苟县长便能长生不老,青春永驻。”
              他很满意,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服了药,只是几息便躺了下来,沉沉睡去。他每次服这丹药,都会十分嗜睡,丹药的药效要持续一天。这让我对所谓不老丹药十分反感。
              在他失去意识的那一刹,我忽然问他,“你为何对永生如此执着?”
              这是他意志最脆弱的时刻,配上我说话时用的一些技巧,他会本能地说出答案,所谓催眠,虽不是亦不远。
              他恍惚,吐出几个字,“因为喜欢上神仙,是很辛苦的一件事啊。”
             


            IP属地:浙江6楼2014-08-16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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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2
                苟风清认为他这辈子只有两朵桃花,一朵是自己的亲妹妹故不考虑,而另一朵……便是可以让死人复活而且不会老不会死的神仙姐姐……
                那时的桃花正好,千多万多开得热热闹闹,当时才七八岁大的苟风清小朋友上山替自己的妹妹苟月白摘桃花,结果就看到这辈子都难忘的一幕。
                他的神仙姐姐站在桃树下,一地的花瓣环抱着一名已经没有生机的男子。神仙姐姐蹲下身,朝他吹了口气,不久后男子便渐渐有了生气,虽然还紧闭着眼,却可以看出他复活了。
                如果当时苟风清小朋友能稍稍走进一些,便能看到其实他的神仙姐姐是在男子屁股上盖了一个“同意”章,一地的桃花旁还有一个很破坏气氛的大坑……也许他也不至于这样。
                神仙姐姐在男子还没完全苏醒时注意到了他,“小弟弟,一个人吗?迷路了吗?”声音很好听。
                苟风清小朋友的脸瞬间就红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神仙姐姐便伸出了她的手,握住了苟风清的小手,带着他下了山。其实他对这座山再熟悉不过。
                一路桃花开得灿烂妖娆,山上风大,不少花瓣趁风而舞,美轮美奂。
                这画面在苟风清的心中定格了一生。
                “姐姐,你是神仙吗?是不会老、不会死的神仙吗?”要下山时,苟风清问。
                “对啊。”听到这话,神仙姐姐笑得很开心,摸了摸他的头,“不会老,不会死的神仙哟。”她照着他说的那般补充。
                还没等苟风清从这一摸中反应过来,神仙姐姐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了似的,“哎呀!竟然把易月生给忘了!也不知道他醒了没有……”
                然后随手折下一枝桃花放在苟风清小朋友的手上,朝他挥了挥手,便离开了。从此从苟风清的生命中离开了。
                但是苟风清相信她是神仙,不老不死的神仙,就如她说的那样。
                


              IP属地:浙江7楼2014-08-16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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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4
                  面对冷而深黑的枪口,苟月白竟然十分冷静,全然不复之前花容失色的模样。
                  得到那张清单,是第一个任务,我的另一个任务是找到那个背叛管理局的“医生”。他掌握着超越这个时代的医术,若是让这样的人进入黑洞协会,后果不堪设想。
                  “你的任务只是把他带回来,是死是活没有关系。”
                  苟月白从提包里拿出了清单,展开挡在胸前,“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杀了你,我也拿不到清单?”我冷笑,“哪怕我只带回了残片,管理局的技术科也能将其复原。”
                  苟月白没有说话,一时间屋内静得可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发酵。
                  她轻轻拍了拍旗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着开口,“我知道,但是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并不属于那个组织。”说罢,她向前抛出了一个东西。
                  我的脸色顿时变了变。我之所以判断苟月白就是我要找的医生,是因为经过技术科的鉴定苟风清吃的仙丹的残渣,十分可疑。而其中的几味中药极难保存,制成药丸后必须立刻服下,否则只消数日,药力变回消散在空气中。
                  丹药每次都是经苟月白之手交给苟风清,如果医生另有其人,那么他们的联系必然十分频繁,我没理由不发现。
                  可是苟月白扔出的东西,却颠覆了我的认知。
                  那是一个较扁的铝制包装,里面装着药粉。
                  在当时的世界真空包装还是个雏形,而对于动荡的中国,要在近四十年后,真空包装才能有所发展。正是因为这个,那名医生才能隐于幕后,长期不与苟月白联系。
                  “我原以为,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再加上药里改变记忆的药物,他便能忘掉那个人。”苟月白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可是为什么,他和那个人只是一照面,那人却能在他的心里占这般重要的位置!”
                  “陪葬去吧。”吐出这四个字似乎抽空了她全部的体力,她的声音变得极低,像是消散在了虚空里。然后瘫倒在地,倒下之前,她踢出了藏在桌下的一个小香炉,正袅袅婷婷地冒着烟。
                  失去意识之前,我仿佛看见天地间充斥着介于生与死,有与无之间的苍蓝色。
                  “容器,可别死啊。”
                  


                IP属地:浙江9楼2014-08-16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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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6
                    我醒来时,正躺在自己租的房内,旁边竟然十分难得地坐着黎家铭,而在地上躺着的,便是苟月白,看她脸色红润,竟不像已死之人。
                    我的脑内似乎多了很多记忆,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似乎是苟月白的。
                    “我……”我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黎家铭正专心削苹果,一见我醒了,惊得削到了自己的手,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说,“我知道你问很多事,我先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你和那个在地上躺着的家伙,是被一个小娃娃带回来的,一手拖一个。”
                    黎家铭又说,“我当时正在茶馆喝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撞自己的腿,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小团子,男孩,穿着白色小褂,身高,大概……这么高。”他说得眉飞色舞,甚至配上了手势,比划了几下。
                    然后黎家铭便注意到了他左手拖着我右手拖着苟月白,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没等他反应过来问清楚那小团子是谁,便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黎家铭还说,其实那次县长演讲,第一个开枪的人是黑洞协会的人,他的目标本来也是我。
                    但是在他开枪的一瞬间,一名穿青色长衫的男子狠狠地撞向了他的肩膀,弄得他枪口偏了一偏,我才捡回一条命。我后来听到的警卫与刺客的枪战,其实是易月生的人与黑洞协会的杀手的枪战。
                    然而我们都没考虑到,协会竟然会在县长办公室点起无色无味的毒烟,那种毒烟药效虽然缓慢,却只需吸入一点便能致命,显然这是黑洞协会的后手,但是这次我是如何逃过一劫的,无人知道。
                    我想起了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那句话,便在脑中呼喊着果实的名字,这一次我喊了很久,果实的声音才响起,也不知是我的错觉,果实的声音有点虚弱,“容器,我现在在休眠,别打扰我。”
                    “是你救了我?”
                    “自然!”果实哼哼,“为了救你我这次可元气大伤,没个十年八年的养不回来,所以你要是知恩图报的话,就不要强迫我和别人契约!”
                    “还有,我还救活了那个女的,这笔账我们还要另算!”
                    然后我无论怎么在脑中呼唤它的名字,都没有回应了。
                    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据黎家铭所说,那个在演讲上救了我的人,从体态特征上来看,无不像极了易月生,而似乎又只有他,才只有那个身手。
                    这次任务结束后,我问他是不是那个人,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否则呢,又有谁能帮你?救你一命,要一点奖金,不过分吧?更何况你这次任务还失败了。”然后毫不犹豫地在我的奖金条上划了一个零。
                    我果然不该感激他!
                    不过还有一件事,我至今没弄清楚。
                    苟风清口中的神仙,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从我知道的信息分析,她似乎和我有点像。
                    也许我和他也曾经见过,这一段故事也许湮没在时间的长河里不可考。
                    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苟风清已经死了,那个县长苟风清,是苟月白心里的幻象。
                    “帮你的那个人曾是组织的‘医生’,他给你吃的是一种精神药物,让你活在一个幻境里,在那个幻境中,你哥哥还活着,还吃着可以长生不老的药。因为那声枪响打破了你心中的幻境,所以你才有你哥哥被枪杀的错觉。”
                    苟月白才是那座小山城的县长,那次县长演说,在旁人看来只是苟月白一个人在演说,然后听到枪声受了惊,害怕得逃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这次的任务,便是扮演一个心中也有相同幻境,能走进苟月白内心世界的人,只有这样,才有资格成为她的助理。她最后冲进房间,是因为构筑的幻境被打破,变得癫狂,只想亲眼见证我的死,让我替她早已经死去的哥哥陪葬。
                    当我问苟风清他为什么如此执着于永生,为什么他会给出毫无头脑的回答?虽然那只是一个存在于苟月白心底的幻象,那句话也是由苟月白亲口说出,但她肯定知道什么,很有可能是事情的真相,我却无法知道。
                    “事实上杀了你全家的很有可能是你的救命恩人,他故意放过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能心甘情愿地替他卖命。”看到苟月白的精神渐渐趋于崩溃,我顿了顿,“现在你手上的那一份清单,只要交给合适的人,用在合适的地方,便能给你的仇人致命一击,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我头也不回地走了,没有注意她脸上的表情。
                    第二日苟月白在她的房间自杀了,我一不小心留了一根太长太结实的绳子。
                    没有留下遗书,只有那一张清单。对她而言,这样也好。
                    在数年后这张清单的真正价值才得以展现。
                    管理局凭借这张清单,保下了三万余吨的氟石,虽然在后世的资料里只是“日军撤离时来不及运走的氟石仍有三万余吨”这样轻描淡写的一笔,但为了这一笔,我司却牺牲了不少优秀的执行员。
                    我还记得那日面对像小山一般堆砌着的氟石,易月生的神色竟没有想象的那样喜悦,他只是低声叹了口气,一字一顿地对我说,“管理历史本来就是一件辛苦而危险的事,但是总要有人做。”就像是老了几十岁。
                    他其实也是一个很可怜的人啊,在一望无际的时间海里,真正能陪他前行的,又能有几人呢?
                    带着几分尊敬,几分唏嘘,我目送他走向远方。
                    然后我忽然想起我其实是来找他讨工资的。


                  IP属地:浙江11楼2014-08-16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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