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秋之夜，多少有些冷。又逢新月，数不尽的星子从天际遥遥一路铺陈到头顶，被边角锋利的屋檐凭白截去了一半，余在目光里的另外一半，寒冷的光泽忽明忽暗，仿佛凝结的露水随时能够滴落下来。我被这黛蓝的夜幕迷得发痴，恍惚要忘记今夜对于自己的重要意义。
索伦图就要大婚了，可他还不懂得如何更好地享用女人。皇贵妃派来教授敦伦之仪的宫女，皆被他婉言谢绝——到底还是害羞罢？或是固执。不入眼的女人，便是有再多义正词严借口，也休想碰他一根儿手指头。可选的人物终究都被他打发尽了，是以，便轮到耿音氏对主子奉献这一份忠诚，毫无保留，理所应当。
“歌云不求名分，只愿……索伦图能够快活。”
三日前，我跪伏于XX姑姑的脚下，请她向皇贵妃转达耿音氏的忠心与决心。犹记得头顶一片长时间的寂静，无形地压迫着自己本已顺服的脊梁，再低一些，再低一些，似要碾入发潮的砖缝里，完完全全地埋葬于青苔下黝黑的土壤之中。]
“呼——”
[ 深吸一口气，仰面朝天靠在了堆起的被垛上，手指相交，掌心外翻，拉直手臂做了个惬意的舒展。莲青色的绸褂松垮垮地裹在身上，随着不经意的动作，荡开一些或是深重，或是细碎的涟漪。]

（一晃数月，婚期将近。连日秋雨淅沥，倒真有些浊泾清渭不分的心境。晚膳用的极慢，贪了几杯酒，略有些微醺。自后堂至卧房，步履也是极缓，思绪杂乱，两张面容纷繁交叠，不是不想，而是不安。
大婚之日临近，额涅变着花样儿往身边塞人，环肥燕瘦，却全都否了。与其说不合适，不若说是抗拒，鄙夷这样的规矩。鸿渊见状，亦多是打趣，更添厌弃。本是极愉悦的事，却要勉强，何况肌肤相亲，怎能与陌生之人袒露。对于守节一事，于己男女皆同。心有一生，再接受不了旁人。
可是她不是旁人。她是我的歌云。
昨日进宫，额涅轻巧的一句话，便再无力反驳。沉默半晌，终还是点了头，规矩就是规矩，不能违。而扪心自问，也说不出不想要的话。对于她，一早就看做身边人，就像本该如此，曾为她设想过许多次将来。只是，只是那时没有一生，心里揣的，也只有她一个。
自诩专一，对那些滥情的人多是瞧不起的，连下边都管不住，还谈什么自律。可如今，也要做一回浪荡子。将这些告诉鸿渊，他却说男人本就该这样，身为皇嗣，更不能拴在一根藤上，女人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无关风月，何必当真。你可见过哪个帝王只有一个女人的？
他说的对。
这一番话像是醍醐灌顶，浇熄了心里那点矫情。总要来的，又何必惺惺作态。
思虑间到了门口，房内烛火摇曳，映在窗前，一簇簇蓬勃跳跃。迈步进去，一侧首便看见床榻上的她，转身将门掩好，才走过去一撩下摆挨着她坐下。强自稳了心神，一笑而道）
：叫你久等了。

（虚握着那根紫竹，静默良久。她坐在那儿，头上盖着一块帕，似稳稳的一般。烛台离得远，她藏在里边，不过是隔了一层纱，却真的遮住了脸，看不清模样。
那一句吩咐说得极顺溜，跟平日里吩咐自个儿诸事时无差，可教人听来，略带心酸。抬手一揉眉心，才又再换上一副笑脸相和。）
：好。
（攥紧了竹杆，胳膊却抬得缓，杆子到了帕底，却像是下了决心一般，极快挑开。看清了面容，这才发现她原也是带着怯，一双眼低看着手中拢起的圆，动也不动。从怀里摸出一块玉，放进那圆圈里。这一块玉本该早就给她，可总也忘记，直到今日，拖了足足两年，总算是送出去。）
：这是从围场回京我买来给你的，你收好。
（话说完便躺了下去，单手垫在脑后，另一只手刚好够着她的一双赤足，就像摸着那块玉一般，轻抚着光洁的脚踝。）

原谅我插楼，你们到底睡不睡！退票！

[ 绸褂剥落，耳边又起脆声，似有珠玉坠地。却是不敢睁眼的，全心全意地迎合着他的亲吻，仿佛口中仍旧含着一粒刚刚融化的糖。只是这味道，为何与草原上那一次不同呢？忽有一些茫然袭上心头，原以为和他已足够亲近，却未曾想过，一样的“亲近”也有不一样的程度。过紧的怀抱，与过分的掠夺，逼迫自己近乎窒息，偶有细碎呻吟从唇畔溢出，说不清究竟是痛苦还是快乐。]
“唔~”
[ 索伦图的急切令人惶恐，只在羞涩的反抗与忠诚的顺服之间摇摆不定，一时忘记了姑姑交代的那些话。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摸索，攀附，坚实的肌肉熨贴着掌心，似将他的心跳也传进自己心里。似是感受到了微微的扭捏，他停止了亲吻，怀抱也松，令我从前所未有的晕眩中解脱出来。]
“你怎么全都知道？还是不用教了……”
[ 他知道的，他一定什么都知道，所以才不必别人特别来教。只是皇贵妃娘娘不够放心，非要加上歌云这一道保险才肯罢休——可是，这真的有必要吗？又低头，松散的额发几乎将眉眼尽遮了去，也遮去了眸底无可安放的顺从。]
“都知道了罢？接下来的事儿，就是……那么一回事儿。”
[ 寿者如彭祖云：男女相成犹天地相生也，天地得交会之道故无终竟之限。便是说，男女之间，应当如天地一般交合相成，才能长远生存，寿无止境。这是一件好事儿，只是我太笨拙，学时一知半解，如今也教不得他什么了。远处烛花又爆，啪地一声轻响，曳着自己与他的影儿，在宝蓝的帐子上轻轻颤动。他的气息里带着酒意，一下一下拂在自己的领口，思及姑姑之前的教导，竟有些异样的意绪涌上心头。]
“意欲得之，则屏息屏气。”
[ 终是不甘的罢？不再闪缩回避，声弱却笃定，而后将他的手捧来，掬水一般小心翼翼，轻轻贴着胸口安放。]
“把手放在这儿，福晋会喜欢的。”
[ 葱指又抚，挑开了亵衣的扣儿，将肚兜也扯松些，抬眸一望，脉脉含情，似是在邀他随意动作。]

（相识八载，平日再如何亲密，也不曾像今晚这般赤身相对，才发现，原来她的没，不仅只在脸上。稍曲了腿平躺，枕被皆垫在脑后，就那么看着她跪在腿间，乌发尽散，却随着她的一起一伏漾开，露出的雪白椒乳，还有随之晃动的玉，一下一下敲在乳尖，扣紧了视线，直让人想用力揉捏在手心。）
（身下硬物被她细密舔吻，专注的模样就像是属于她的一块宝，每一处都被仔细呵护。快意相袭，伸手轻抚着她的耳廓，从上自下摩挲，享受与这番专注里。）
：好...
（却也只来得及说一个好字。身下之物被裹在一腔温热里，湿湿腻腻的金津玉液附在上面，随着她的吞吐，从柱首流下。被更大一股快意冲击，腹部用力，连带着整个上身一挺，一声低喘，带着惊喜与满足。茎头顶在她的嘴里，却被她的大力挤压，深插入喉。爱极了这样的感觉，顾不得她已然歪斜在腿间，大手从耳边移开扶向她的后颈，跟着她的节奏用力按下，将硬物插至更深。）
（几个来回，似有什么竟抑制不住一般，欲自茎首喷薄而出。一时情急，下意识便是将她一推，跪坐而起，一手握住阳物，将一些白浊液体倾射在她的胸口上。）
：这怎么......我帮你擦干净...
（顺手拿了她的肚兜，着急忙慌擦掉她胸口的秽液，往地上丢去。身下之物还昂然挺着，却不像方才那般涨痛难受。有些无措，也有些懊恼，就那么跪坐着，看向歌云。）

二哥。我来站台看你玩耍了。

[ 身如扁舟，颠簸于云海惊涛之中，至此方有个了断。天大的快乐，几乎是与那天大的痛苦同时涌入身心，拧成一股所向披靡的力量，足以将任何事物改变。可是，究竟有什么是被它改变的呢？索伦图，或是我，我们都与从前一样，他需要我，而我需要他的需要。有细碎的疼痛折磨着身体，耳后也痛，颈上也痛，还有那些不好说出口的地方……皆是因为他的需要，疼里也有甜意。笑中仍羞，仿佛夜晚才开始时，他从门外跨进来，莫名使我羞的发慌，一手将早早摆正的竹杆儿碰到别处……声细而缓，如风过蛛网，静到连自己也不易听清：]
“喜欢就好。”
[ 这一句后，便是长久的沉默，只听两人呼吸渐趋平缓，慢慢融成一样节奏。]
“索伦图……”
[ 又开口唤他，仿佛还有什么未尽的使命，却在出声的一刹丧失了所有关于敦伦之仪的记忆。红唇开翕，如鱼吻相濡，心底有千般万般的情衷，终是不知如何说起的。只如平日那般，说一句服侍的话儿，也阖眼，直等他确切睡去之后，才能悄无声息地离开。]
“睡罢，我陪你。”
[ 心中有歌，婉转成调，隐隐约约地从唇畔漫出，自成一段清音。]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好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