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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涑水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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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光,北宋著名的史学家和散文家,陕州夏县涑水乡人。字君实,世称涑水先生。
 宝元进士,累官端明学士,哲宗时入相,卒于任上,赠温国公,谥文正。其著作有《资治
 通鉴》、《涑水记闻》、《稽古录》、《温公琐语》、《温公日记》、《温公易说》等。
   《涑水记闻》又名《司马温公记闻》,是野史的代表作,北宋著名的史学家司马光撰
 写的一部重要的笔记体史记。本书为司马光修撰《资治通鉴后记》时所作的札记,是一部
 实录国史,专记宋代之事。起于太祖,讫于神宗,每条皆注其述说之人,故曰记闻。除了
 记录当时国家大事、朝廷要闻外,还记录了宫闱秘情、民间琐事。大多为作者所见所闻,
 记载真切,所记史事注明来源。此书是宋朝一部重要的笔记史书,对当时和后代影响极大。
   由于此书中有不利于当朝重臣的言论记载,因而在宋代曾四次被查禁。此书也是中国
 十大禁书之一。


IP属地:天津1楼2014-06-02 16:33回复
    ●卷一
       建隆元年正月辛丑朔,镇、定奏契丹与北汉合势入寇,太祖时为归德军节度使、殿前都点检,受周恭帝诏,将宿卫诸军御之。癸卯,发师,宿陈桥,将士阴相与谋曰:“主上幼弱,未能亲政。今我辈出死力为国家破贼,谁则知之?不若先立点检为天子,然后北征,未晚也。”甲辰将旦,将士皆擐甲执兵仗,集于驿门,欢噪突入驿中。太祖尚未起,太宗时为内殿祗候供奉官都知,入白太祖,太祖惊起,出视之。诸将露刃罗立于庭,曰:“诸军无主,愿奉太尉为天子。”太祖未及答,或以黄袍加太祖之身,众皆拜于庭下,大呼称万岁,声闻数里。太祖固拒之,众不听,扶太祖上马,拥逼南行。太祖度不能免,乃揽辔驻马谓将士曰:“汝辈自贪富贵,强立我为天子,能从我命则可,不然,我不能为若主也。”众皆下马听命,太祖曰:“主上及太后,我平日北面事之,公卿大臣,皆我比肩之人也,汝曹今毋得辄加不逞。近世帝王初举兵入京城,皆纵兵大掠,谓之‘夯市’。汝曹今毋得夯市及犯府库,事定之日当厚赉汝;不然,当诛汝。如此可乎?”众皆曰:“诺。”乃整饬队伍而行,入自仁和门,市里皆安堵,无所惊扰,不终日而帝业成焉。
    明道二年,先公为利州路转运使,光侍食于蜀道驿中。先公为光言太祖不夯市事,且曰:“国家所以能混一海内,福祚延长,内外无患,由太祖以仁义得之故也。”
    天平军节度使、同平章事、侍卫马步军副都指挥使韩通为京城巡检,刚愎无谋,时人谓之韩瞠眼。其子少病伛,号韩橐驼,颇有智略,以太祖得人望,尝劝通为不利,通不以为意。及太祖勒兵入城,通方在内阁,闻变,遑遽奔归。军士王彦升遇之于路,跃马逐之,及于其第,第门不及掩,遂杀之,并其妻子。太祖以彦升专杀,甚怒,欲斩之,以受命之初,故不忍,然终身废之不用。太祖即位,赠通中书令,以礼葬之。自韩氏之外,不戮一人而得天下。
    周恭帝之世,有右拾遣、直史馆郑起上宰相范质书,言太祖得众心,不宜使典禁兵,质不听。及太祖入城,诸将奉登明德门,太祖命将士皆释甲还营,太祖亦归公署,释黄袍。俄而,将士拥质及宰相王溥、魏仁浦等皆至,太祖呜咽流涕曰:“吾受世宗厚恩,今为六军所逼,一旦至此,惭负天地,将若之何?”质等未及对,军校罗彦瑰按剑厉声曰:“我辈无主,今日必得天子!”太祖叱之,不退。质颇诮让太祖,且不肯拜,王溥先拜,质不能已,从之,且称万岁,请诣崇元殿,召百官就列。周帝内出制书,禅位,太祖就龙墀北面再拜命。宰相扶太祖登殿,易服于东序,还即位,群臣朝贺。及太宗即位,先命溥致仕,盖薄其为人也。又尝称质之贤,曰:“惜也,但欠世宗一死耳。”
    太祖将受禅,未有禅文,翰林学士承旨陶谷在旁,出诸怀中而进之,曰:“已成矣。”太祖由是薄其为人。


    IP属地:天津2楼2014-06-02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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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祖闻国子监集诸生讲书,喜,遣使赐之酒果,曰:“今之武臣,亦当使其读经书,欲其知为治之道也。”
      太祖聪明豁达,知人善任使,擢用英俊,不问资级。察内外官有一材一行可取者,密为籍记之。每一官缺,则披籍选用焉。是以下无遗材,人思自效。  ’
      太祖微时与董遵诲有隙,及即位,召而用之,使守通远军。通远军者,今环州是也。其母因乱没胡中,上因契丹厚以金帛赎而与之,遵诲涕泣,恨无死所。党项羌掠回鹘贡物,遵诲寄声诮让之,羌惧,即遣使谢,归其所掠。
      太祖使郭进守西土,每遣戍卒,上辄戒曰:“有罪,我尚能赦汝,郭进杀汝矣,不可犯也。”有部下军校告其谋反者,上诘问其故,军校辞穷,服曰:“进御下严,臣不胜忿怨,故诬之耳。”上命执以与进,令自诛之,进释不问,使御河东寇,曰:“汝有功则我奏迁汝官,败则降河东,勿复来也。”军校往死战,果立功而还。
      张永德,周祖之婿也。为邓州节度使,有军士告其谋反,太祖械送之,永德笞之十下而已。
      张美为沧州节度使,民有上书告美强取其女为妾,及受取民财四千缗。太祖召上书者谕之曰:“汝沧州,昔张美未来时,民间安否?”对曰:“不安。”曰:“既来则何如?”对曰:“既来,则无复兵寇。”帝曰:“然则张美全汝沧州百姓之命,其赐大矣,虽取汝女,汝安得怨?今汝欲贬此人,杀此人,吾何爱焉,但爱汝沧州之人耳。吾今戒敕美,美宜不复敢。汝女直钱几何?”对曰:“直钱伍百缗。”帝即命官给美所取民钱,并其女直,而遣之。乃召美母,告以美所为,母叩头谢罪,曰:“妾在阙下,不知也。”乃赐其母钱万缗,令遗美,使还所略民家,谓之曰:“语汝儿,乏钱欲钱,当从我求,无为取于民也;善遇民女,岁时赠遗其家,数慰抚之。”美惶恐,折节为廉谨。顷之,以政绩闻。美在沧州十年,故世谓之沧州张氏。  


      IP属地:天津4楼2014-06-02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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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安军奏获李继迁母,太宗甚喜。是时寇准为枢密副使,吕端为宰相,上独召准与之谋。准退,自宰相幕次前过不入,端使人邀入幕中,曰:“向者主上召君何为”?准曰:“议边事耳。”端曰:“陛下戒君勿分言于端乎?”准曰:“不然。”端曰:“若边鄙常事,枢密院之职,端不敢与知;若军国大计,端备位宰相,不可以莫之知也。”准以获继迁母告,端曰:“君何以处之?”准曰:“准欲斩于保安军北门之外,以戒凶逆。”端曰:“陛下以为何如?”准曰:“陛下以为然,令准之密院行文书耳。”端曰:“必若此,非计之得者也。愿君少缓其事,文书勿亟下,端将覆奏之。”即召阁门吏,使奏“宰臣吕端请对”。上召入之,端见,具道准言,且曰:“昔项羽得太公,欲烹之,汉高祖曰:‘愿遗我一杯羹。’夫举大事者,固不顾其亲,况继迁胡夷悖逆之人哉!且陛下今日杀继迁之母,继迁可擒乎?若不然,徒树怨仇而益坚其叛心耳。”上曰:“然则奈何?”端曰:“以臣之愚,谓宜置于延州,使善养视之,以招徕继迁,虽不能即降,终可以系其心,而母死生之命在我矣。”上抚髀称善,曰:“微卿,几误我事。”即用端策。其母后疾死于延州,继迁寻亦死,其子竟纳款请命。
        魏王德昭,太祖之长子,从太宗征幽州,军中夜惊,不知上所在,众议有谋立王者,会知上处乃止。上微闻,衔之,不言。时上以北征不利,久不行河东之赏,议者皆以为不可,王乘间入言之,上大怒,曰:“待汝自为之,未晚也!”王皇恐还宫,谓左右曰:“带刀乎?”左右辞以禁中不敢带。王因入茶果阁门,拒之,取割果刀自刭。上闻之,惊悔,往抱其尸,大哭曰:“痴儿,何至此邪!”
        苏王元偓,太祖遗腹子,太宗子养之。
        太宗时,寇准为员外郎,奏事忤上旨,上拂衣起,欲入禁中,准手引上衣,令上复坐,决其事然后退。上由是嘉之。
        太宗器重准,尝曰:“朕得寇准,犹唐文皇之得魏郑公也。”准为虞部员外郎,言事,召对称旨。太宗谓宰相曰:“朕欲擢用寇准,当授以何官?”宰相请用为开封府推官,上怒曰:“此官岂可以待准者邪?”宰相请用为枢密直学士,上沉思良久,曰:“且使为此官可也!”   李穆字孟雍,阳武人。幼沉谨,温厚好学,闻酸枣王昭素先生善《易》,往师之。昭素喜其开敏,谓人曰:“观李生材能器度,他日必为卿相。”昭素先时著《易论》三十三篇,秘不传人,至是尽以授穆,穆由是知名。举进士,翰林学士徐台符知贡举,擢之上第,除郢州军事判官,迁汝州防御判官。周世宗即位,求文学之士,或荐穆,擢拜右拾遗。
        太祖登极,迁殿中侍御史,屡奉使伪国。平蜀之初,通判洋州,又通判陕州,坐有罪,复免一官。久之,召为中允,寻以左拾遗知制诰。
        太宗即位,累迁至中书舍人。宰相卢多逊得罪,穆坐与之同年登进士第,降授司封员外郎。上惜其材,寻命之考校贡院。及御试进士,上见其颜色憔悴,怜之,复以为中书舍人,职任皆如故。寻命知开封府事,有能名,遂擢参知政事。穆性至孝,母病累年,恶暑而畏风,穆身自扶持起居,能适其志,或通夕不寐,未尝有倦惰之色。母卒,哀毁过人。朝命起复,固辞,不得已,视事,然终不饮酒食肉,未终丧而卒,年五十七。上甚惜之,谓宰相曰:“李穆,国之良臣,奄尔沦没,非穆之不幸,乃国之不幸也。”赠工部尚书。
        钱氏在两浙,置知机务如知枢密院,通儒院学士如翰林学士。
        崔仁冀事钱俶,首建归朝之策。吴越丞相沈虎子者,钱氏骨鲠臣也。俶为朝廷攻拔常州,虎子谏曰:“江南,国之藩蔽。今大王自撤其藩蔽,将何以卫社稷乎?”俶出虎子为刺史,以仁冀代为丞相。仁冀说俶曰:“主上英武,所向无敌,今天下事势已可知。保族全民,策之上者也。”俶深然之。太祖时,自明州泛海入朝,太祖礼而遣之。太平兴国三年,仁冀复从俶入朝,卢多逊说上留之勿遣。俶朝礼毕,数日,欲去,不获命,又不敢辞,君臣恐惧,知所为。仁冀曰:“今朝廷意可知,大王不速纳土,祸将至矣。”俶左右固争,以为不可,仁冀厉声曰:“今已在人掌握中,去国千里,唯有羽翼乃能飞去耳。”遂定策纳两浙地图,请效土为内臣。上一再辞让,遂受之。改封俶淮海国王,俶子惟浚淮南道节度使兼侍中,以仁冀为副。俶辞,不行,更除邓州。以仁冀为鸿胪卿,久之卒不迁官,盖太宗心亦薄之也。
         孙何、丁谓举进士第,未有名,翰林学士王禹偁见其文,大赏之,赠诗云:“三百年来文不振,直从韩、柳到孙、丁。如今便好令修史,二子文章似六经。”二人由是名大振。
        卢多逊父有高识,深恶多逊所为,闻其与赵中令为仇,曰:“彼元勋也,而小子毁之,祸必及我。得早死,不及见其败,幸也。”竟以忧卒,未几,多逊败。
        韩王将营西宅,遣人于秦、陇市良材以万数,卢多逊阴以白上,曰:“普身为元宰,乃与商贾竞利。”及宅成,韩王时为西京留守,已病矣。诏诣阙,将行,乘小车一游第中,遂如京师,至于捐馆,不复再来矣。
        张藏英,燕人,父为人所杀,藏英尚幼,稍长,擒仇人,生脔割以祭其父,然后食其心肝。乡人谓之“报仇张孝子”。契丹用为芦台军使。逃归中国,从世宗征契丹。藏英请不用兵,先往说下瓦桥关。乃单骑往城下,呼曰:“汝识我乎?我张芦台也。”因陈世宗威德,曰:“非汝敌也。不下,且见屠。”藏英素为燕人所信重,契丹遂自北门遁去,城人开门请降。


        IP属地:天津7楼2014-06-02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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