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溪小朋友有一个秘密,连他的爸爸百里屠苏都不能说的秘密——
韩云溪把铁门拉开一条缝,向里面探了探,确定没有阿姨就钻了进去,带上门,欢快地朝一个房间跑去。房间里有一个男孩在地板上画画。
“小哥哥~”韩云溪凑到那个男孩的耳边,但是那个男孩并没有理会他,他只是专注地用蜡笔画着他的画。
韩云溪习惯了那人不理不睬的态度。他是在一个月前偷偷从幼儿园的偏门溜出来,然后在铁门后的那个房子里看到了那人。那时,不,是每次韩云溪来看他时他都在画画——在韩云溪眼里不过是一些五彩缤纷的线条和色块的画。在韩云溪努力找话题时,他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在韩云溪太闹腾时瞥了他几眼。他的态度越冷淡,反而越能激起韩云溪的好奇心。韩云溪的妈妈在他上幼儿园前就潇洒地和他爸爸离了婚——理由是感情不和——然后就出了国,他爸爸经常忙工作,顾不上他太多。
韩云溪在他旁边坐下,看着他把一缕垂下的乌黑的发捋到耳后,看着他转动的眼眸和微微翕张的嘴唇。突然,韩云溪想到了爸爸给了他几颗巧克力,他放在口袋里想带给那个小哥哥的,也许这样他就会理自己了。于是,他掏出了巧克力,把它们凑到那个小哥哥的眼底。
“这个······给你······”男子汉韩云溪小朋友发誓,自己那时候绝对没有脸红——好吧,有那么一丢丢。
那个男孩停下手上的动作,目光顺着韩云溪的小胳膊扫过他的脸,然后又垂下了眼眸,挡开韩云溪拿着糖的手。
韩云溪虽然之前被他拒绝了许多次,但是这次本以为他会和自己说句话的,没想到他又是那么冷淡。霎时间,韩云溪的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你——”韩云溪看到他仍然在画着他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生气地夺下他手中的蜡笔。那个男孩只是冷冷地斜了他一眼,就伸手想从一边的蜡笔盒里再拿一只。韩云溪见状,抢先抱起盒子,扔到了门外,然后重重地关上门。
韩云溪转过身,看见那个男孩木木地望着他,忽然,一滴水从他的脸颊上掠过。
这滴眼泪一下浇灭了韩云溪的怒火,他赶紧跑出门,从地上捡起散落的蜡笔,一股脑儿的塞进盒子,然后把盒子捧到男孩的面前。然而小孩子的眼泪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停止的,他的眼泪反而掉得更大更密集了。韩云溪一时间手足无措,慌忙间竟然把嘴凑到他的脸颊前去舔他的眼泪。
那个男孩就算是再冷静自持也被韩云溪无状的举动惊呆了,他张张嘴。“阿······”
韩云溪想他一定是想喊阿姨,但是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若是被幼儿园阿姨发现又要对爸爸打小报告了,于是,大脑短路的韩云溪小朋友做出了又一件蠢事(xi wen le jian)——直接用嘴堵住了那个男孩张开的嘴。
虽然牙齿撞到了蛮疼的,但是很甜——韩云溪想。
然而,此时,进门来的幼儿园老师看到的却是······
“百里屠苏先生,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希望您能好好教育您的儿子。”幼儿园园长犀利的目光让久经沙场的百里屠苏也招架不住。今天他本来是在工作岗位上的,结果因为园长一通电话匆匆请了假赶来。
这次韩云溪的“罪状”是偷跑到隔壁的特殊儿童日托中心,还有······wei xie 了一个小男孩。
百里屠苏看了看身边椅子上“端坐”着的韩云溪,点点头,“······劳您费心了。我会管教云溪的。”
园长听了这话,态度缓和不少。“您可以带他回家了。”
“······我想向那个孩子和他的家长当面道歉。”
韩云溪朝他爸爸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幸好没被园长看见。
“他和他的父亲就在隔壁的房间。”
“谢谢。”
睡醒了的长琴揉揉眼睛,眼前的人影变得清晰。
“爸爸。”
如果不是百里屠苏拉着,估计韩云溪就跳到隔壁了。百里屠苏把韩云溪拉到身后,正欲敲门,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门后出现一个人的身影,他低头看着一手牵着的男孩,似乎刚刚说过话,有一丝笑容。
“欧阳······少恭······”
那人听见这个名字,脸上的笑容僵住。他缓缓抬头,对上了门外人的眼睛,很努力地从喉底发出两个音节——
“屠,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