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ki回到房间的时候Jane正在玩那台影画片机,他推门进来的时候被照个正着,一张小小的纸片落下来,Jane接住它欣赏两个Loki(纸上的和活的)瞬间的呆滞表情。
“我英俊的丈夫Loki Laufeyson,”她愉悦地把那张纸片夹进手边的书里,而据Loki所知,那本书里已经塞了不知道几张这样的画片了,“欢迎回来,你的父亲是否因为我们两成天窝在房间里不出来而不高兴了?”
“不,相反,他似乎很乐于看到这种情况。”Loki挑挑眉毛,“这其实用不着你来担心的,Jane。”
“我当然要担心,别忘了我是为了什么而来到这里的。”Jane学着他的样子也挑挑眉毛,但学得不太像,“要是Laufey因此一怒之下去攻打Midgard,我嫁到这里不就毫无意义了吗。”
Loki轻笑一声,而Jane对此表示非常不满,她抬手把一个抱枕扔向Loki的脸,他稍稍偏头躲过了。Jane又扔过来第二个,Loki还是躲过了,可非常不幸的是,这次他躲闪的动作稍微大了点,因而踩到了什么东西然后毫无形象地摔倒在地上。还好地毯很厚,他坐在地上也不是很痛,Loki在地上寻找那个绊倒他的罪魁祸首,然后在脚边看到一本书。
“都这么久了你还没把地上的书收拾干净!”他相当窝火地把那本不算很厚的册子向Jane的方向扔过去,Jane坐在沙发上稍微抬了抬脚就躲过了。“这是我故意放在那里的,”她骄傲地宣称,尽管Loki一点都看不出这种事有什么好骄傲的,“这是连环战术,而且我成功了。”
Loki往四面看看,发现地毯的各个角落上都零零落落地分布着好几本书,那么这有两种解释,一是Jane做了非常周全的准备,希望能在房间的任意一处绊倒他;要不就是Jane只是随手把书乱摊没有收拾,事到临头找了个借口来掩饰自己不擅长整理。他愣了一会儿又笑起来,Jane转过头用一种恐怖的眼神俯视着他。
“你最近挺暴躁的,不过你英俊的丈夫Loki Laufeyson可以理解并接受。”他调整了一个做作的严肃表情,对上Jane的眼神,“而且我有事和你说。”
他拍拍自己身边的地毯,Jane爬过来坐在他身边,两个人紧挨着挤在地上,姿势没有任何优雅可言,Loki怀疑Jane的那个老师,那个已经回Midgard去了的Mary Hill看到这种场面会作何感想和评论。
“Asgard的大王子会带使团来访Jotunheim,我父亲要求我们接待他们,对,我们。”Jane看上去有些困惑,“可Asgard和Jotunheim的关系向来很冷淡啊?”她问道,“你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像样的外交了,我以为Laufey王会拒绝的。”
“这次是由Odin王主动提出的,我父亲似乎认为这暗含了某种态度,或许我们能够抓住这个机会来确立一下地位。”Loki想了想回答道,“让他们认清楚到底谁是老大什么的。”
“…………为什么你们都想要当老大呢,真是蠢透了。”Jane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给出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回答,Loki听了之后低头看着她,觉得自己好像太惯纵她了点,这种话在蓝霜堡是不能够乱说的,哪怕Laufey是个宽仁的父亲,他作为王的声誉和形象不容侵犯,何况是被一个送来求和的外邦小姑娘。
“你最近真的很焦躁。”他缓缓地评论,伸手圈住Jane的肩膀,Jane看上去像只被人倒着摸了毛的猫,但她还是靠到了Loki的肩上,“或许理由和我想的一样?”
“经期。”她毫无感情地回答道。
“不,是别的原因,但我不会多说的,说实话,这好过看你成天愁眉苦脸眼泪婆娑。”他用脸颊蹭了蹭Jane的头顶,细细的发丝被他蹭乱了,“尽快让这段烦躁过去吧Jane,你能做到的。”
“我能做到的。”Jane干巴巴地低声重复道,“我都快忘了那个Chris Hammer长什么样了。”
真要说的话,Loki还算是很擅长外交接待活动的,但这次他也觉得非常烦躁。大概是Jane的心情传染给我了,他在马背上挺直上半身,尽量保持和一个小时前一样的姿势,她怎么老把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传染给我。
Asgard那个该死的王子使团迟到了,长途跋涉经常导致到达时间的波动,因而Loki提前了不少时间等在这里,这造成了毁灭性的结果,如果那些Asgardian看到迎接自己的Jotunheim大王子脸冻得通红还留着鼻涕,那Laufey可能会非常,非常失望。谁,他妈的,会选在冬天来Jotunheim访问啊,他用温过的手帕擦了一把脸,咬牙切齿但不出声地腹诽起来,心里对素未谋面的Thor Odinsion已经非常恼怒。
Jane比他好些,她坐在生了炭炉的马车里,但是炭炉让车厢里的空气非常浑浊,她不得不偶尔打开车门,让马车里混进一点夹杂着北风的新鲜空气,并且在车厢里变得太冷之前赶快把门关上。这种精密的温度操作工作让Jane也觉得很不耐烦,不知道第几次把门拉开一条缝之后,她问Loki,“还没来吗?”
“来了。”Loki望向远处眯起了眼睛,远处苍白的雪地中逐渐出现了几点红色,像是绽开的几点鲜血,“不过别想我过去接他们,自作孽,我可冻僵了。”
“看来我该开始为出来露个面做准备了。”她匆匆地说,Loki刚想告诉她其实不急,但Jane已经关上了马车的门。那队红色看上去慢吞吞的,走过来肯定需要很长时间,他继续眯着眼睛看他们晃晃悠悠地靠近,领头的那个人披着鲜红色的斗篷,兜帽遮住了脸,他骑着一匹雪地里几乎看不清楚轮廓的白色大马,斗篷的后摆盖住马的后半身。Loki低头看看Sleipnir,他乌黑的坐骑在风雪中不安地甩着尾巴,他摸摸那对缎子般滑亮的黑色耳朵,Sleipnir乌鲁了几声,在地上刨了几下蹄子。
“那种Asgard白痴其实比较适合骑山羊。”Loki弯腰对着爱马的耳朵偷笑着说道,Sleipnir大概听懂了,发出一串乌鲁鲁的大概是表示高兴的声音。Asgard的使团渐渐拉近,那些红色的点渐渐清晰,是一列红色装饰着金色的车队,但他们的速度依旧缓慢得令人心焦,Loki叹了一口气,双腿一夹,Sleipnir会意轻快地向前跑去。
他策马来到领队的那个人面前的时候,那个穿红斗篷的人,应该是大王子Thor Odinson吧,提起缰绳,连人带坐骑地向后退了一步,Loki在他面前停下来,觉得自己对他仅存的那点硬挤出来的好感都消失不见了,Asgard的王族似乎很瞧不起Jotunheim人的骑乘技术啊,难道他还害怕Loki连人带马地冲过去把他撞倒不成?他让Sleipnir稳稳地停下来,不久身后传来车轮吱呀的声音,Jane的马车停在他身后。
“Loki Laufeyson。”他在马上躬身行了一礼,尽量保持温和有礼的语气和比较自然的微笑。Jane从车上下来了,她踏着一双和新娘礼鞋不相上下的可怕鞋子,穿着厚厚的银白狐狸皮外套站在雪地中,寒风刮过她赤裸的颈项,钻石项链像冰晶一样闪闪发亮。“Jane Laufeyson,Loki的妻子。”她提起裙裾在冰天雪地中优雅地行了一礼,样子一如Loki初见她时那样,像只仪态端庄的天鹅。
“旅途劳顿了,欢迎你来到Jotunheim,马上到达蓝霜堡就为你们接风,请放轻松一些,接下来的路程不会那么艰难。在这里的几天,将由我,和我的妻子,负责……呃,您怎么了吗?”Loki的话越说越慢,最后变成了一句表露着关切的问询,不过,关切当然是装的。Thor的马没有好好地停留在原地,而是局促不安地在雪地上转来转去,如果不是他本人隔着兜帽都看上去同样局促不安,Loki大概会以为他是在挑战Frost族皇室的权威,你在认真欢迎我偏不好好听,这种感觉。
Thor Odinson最后稳住了他的马,他从马背上翻下来,落到地面溅起一片碎雪。这轻微的震动微微抖偏了他的斗篷,Loki看到一缕黄金色的头发露了出来,接着那个Asgard的大王子抬手掀开了兜帽。一张似乎在哪里见过的脸显露出来,他直视着Loki,蓝眼睛里充满了不解。
“Loki?Jane?”Thor Odinson,或者说那个天杀的Chris Hammer疑惑地走过来,Loki感到Jane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他紧紧咬住嘴唇,看着他像什么无可逃避的天灾一样越靠越近,“你们……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