踝上冰冷温度令人不适，站起身来引起碰撞声音，眯起眼来看了看这昏暗的房间，没有钟表，所以并没有时间走动的滴答声。
抿了起皮苍白的薄唇走到床头摸索到遥控，对着墙上电视按了一按，荧屏上正是娱乐八卦节目，若是以前自己定不会感兴趣。
但——
我已不是以往的陆今寒了。
这日子，还要过多久？

拿着钥匙开了“精心布置”过的房间，手里提着还略冒热气的饭菜，白色衬衫还是当时那一件，最爱的就是领口上沾着的“父亲”的血和大片弟弟反抗保护留下的血渍。这件衣服太合我心意，优美随意的干涩的血。
－我是在保护弟弟
「今寒，吃午饭了。哥哥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
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难得今天他有兴致看电视。电视里毫无意义的逢场作戏和阿谀奉承，看了都不觉得恶心吗？
－弟弟的侧脸很好看。

自父亲死后的日子我便失去了所有的庇护。
树倒猢狲散，以往阿谀奉承声声喊着小少爷的人一瞬间都腆着脸聚到了封九的身旁，倘若父亲未这么早过身，倘若以前便察觉到封九那一层假面……这结局，会不会不同？
终究败者为寇胜者为王，这如刀锋的现实重重向我捅了一刀，鲜血淋漓。
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还是靠在床边一动不动盯着电视，原来已经中午了？竟然睡了这么久。昨天早上被被强迫吃下的饭早就消化，转头抬眼看了身旁的他，他竟又穿着那件令我感到屈辱和痛恨的衬衫，几近一天一夜未进水的嗓子有些沙哑，又因为一些缘故，一说话还有些撕裂的疼，冷淡开口。
“咳…我不要吃，给我滚出去。”

依旧温和着面色，冷言冷语几个月来也受着习惯了不少。在桌子上摆好饭菜，耐心的整理了有些凌乱的床铺，并细心检查了脚镣是否有松动。
还好。
「吃饭吧。这鱼小郭烧得不错。」
夹起一块鱼放到他碗里。
为了扳倒“父亲”，我费了很大心思。秘密调查盘口账本疏漏，寻找他的仇人冤家收集各种他的软肋，捕捉漏网之鱼。乔装成新的身份一点点亏空他的底子，离间他的人脉。最后，亲手结束他。“父亲”的味道真令人作呕。
许久见他不吃，只好喂他，我最爱的弟弟。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父亲”觊觎你我知道的，我要除掉他。
用力捏住他的下巴强用筷子戳了鱼肉下去，也不管他随后阵阵干呕。
「还要吗？」

痛。
紧皱着眉忍受着被强迫喂入鱼肉后嗓子的生疼，挥去他手中筷子掉落在地。我知道一切，是他杀死了父亲，将跟着父亲打江山的老人们皆尽收旗下，最后那个叱咤风云半辈子的父亲还是被一块石碑压着，而我，却像宠物一样被锁在这里。
烙在骨子里的屈辱！
站起身本想离他远些，但因身体虚弱而摔倒在地，手撑着地，抬头冷笑。
“咳咳……叫你滚出去，没听见吗！”
琥珀眸里尽是愠色。

「今寒，地上冷，起来。」
就像是聋子一般无视他的话，强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起来，眼中的恨意刻入骨髓映入我眼，也不过漠然几下反射性的眨眼。因为反抗而震的铁链嗡嗡作响，为单调乏味的对话添加了很好的背景音乐。
也许是时间都抹平不了的恨。

被强拉起来，腕上免不了疼痛，抬头与他直视，脚下锁链作响。电视中早就换上了一部狗血剧，此刻脑中分外混乱。
他到底要什么呢？
往日两人并肩时光恍如昨天光景，一下子不语了，他封九，是我陆今寒的哥哥，打小看着我到大，为我挡过多少子弹，多少刀，我早已数不清了。
已然疲倦不堪。
也没有力气去推开他，深深除了一口气，语气头回的温和。
“哥……你究竟要什么呢？”
“你已经有了地位，如果你喜欢男孩儿，大可以叫他们给你送上来啊……”

闻言，按了他的肩膀迫使他紧贴墙，松手后又反死死扣住他的咽喉。
我从来不认为我喜欢男人，也不逃避对今寒独有的反应与占有欲，甚至对某些女人也能玩儿的起来。
但是他不一样。他的嘴巴里说出的话却让我心寒。
低下头轻轻咬住他的喉结，带着技巧性的舔舐着，阴暗的老房间的味道和他原本身上就带着的独特气味混入鼻息。
「你是特别的。」
我只能这么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