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问你,你觉得负面感情有哪些呢,死亡和战争是带来负面感情最多的,我知道,像是憎恨,嫉妒,屈辱,愤怒,贪婪,可是这些感情我现在都没有,但是我还是感觉到,魔力制造君在吸收着我的感情。”
他的视线对上阿鲁巴,他原本浅棕色的双眼在红色记忆中映出了属于罗斯的红。罗斯把手里过往的碎片捧到阿鲁巴面前,恶作剧一样合掌,动作很轻为了不压碎它们,虽然没有实体不会真的刺激到自己,还是因为这片小小的混乱,反射性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他们之间隔着淡红的薄薄屏障,罗斯微笑着的线条叠加了几个滤镜一样特别模糊,好像隔了几千年,好像距离几万光年。
“我也能感觉到,魔力制造君在吸收着露基的感情。所以大概,他在吸收着‘悲伤’这种东西。”
靠近了之后听见魔力制造君的声音越来越响。但比起之前来说要柔和的多,跟随露基唱出的歌声,软化了噪音节奏。
魔力制造君吸收着负面能量,但他不会拿走。并不是将那些感情从原本的主人身上拿走这么温柔的设定,它只是将它们复制,然后转变为能源收藏,转变的时候魔力制造君的主人会看到吸收来的所有感情,所以罗斯知道是来源于谁的,也知道那是什么场景。
淡红色的屏障褪去,他们回到原本的轨迹,追寻歌声和净化。
罗斯伸出手按在阿鲁巴的胸口,那个位置曾在两个小时前出现过不典型的心绞痛。罗斯抬起下巴眯着眼睛微笑。
“我也能感觉到他在吸收你的感情。”
“可我从来都觉得,悲伤是种非常温柔的东西。”
在罗斯是手指按着的地方,疼痛扩散,扩散到全身大脑。
“勇者桑,应景的变出点祭祀用的花吧。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那种就很不错啊。”
“啊……啊那个……其实……那个花只是长在我的次元空间里的,我……看到顺手就拔下来,做了点造型假装变出来的而已。嗯,不好意思我的魔法、我的魔法无法完成和生物相关的东西,就算变出一朵花这样也做不到。”
“……呜啊。勇者桑,你是我活了这么久,看到的第一个这么无聊的人,居然破坏公共环境还假装是魔法,你的脑子还好吗,请不要再一次次奋力的证明这点了行吗,我已经知道的够多了,不要在继续下去了就算是我也会感觉心疼的,勇者桑这也算是战术吗,心灵上道德上和智商上的残疾最终博取了我的同情?你真的成功了呢。”
“太过分了吧!虽然我觉得我确实是有点无聊!但是被这么说!太过分了!还有那不是公共环境,次元空间是我的原创魔法!偶尔扭曲会盛开的花也是我的!摘下来没问题!”
“难怪我是受了多重的伤就多重的醒过来啊,原来你是真的不会治愈术吗,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
“误解太多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会帮你治伤啊!”
“那也至少用你的次元空间长出一点草药啊。”
“别随便把人家的大空间定义成机器猫口袋,不是什么东西想要都可以拿到的,那里一般都是没有任何东西连平面和角都没有,被魔力影响扭曲的时候才会有些异变,估计上次是因为带你进去了,引起次元扭曲。而且我那边只会开出花,花的颜色也只有白色的。”
“这何其不是机器猫口袋,根本是第六根小指吧。连颜色都挑。”
“别说的这么没用啊!”
“所以你的名字是假的吧。Alba,不是你次元空间唯一的颜色吗。”
阿鲁巴看着罗斯,他依旧眯着亮红色双眼,笑意深层。他已经收回手,回到了原本的距离。
“你的名字难道不是假的吗。”
白色是次元空间唯一的颜色。玫瑰是受到魔力影响盛开出的花。信天翁是唯一可以到达奥利吉尼亚的鸟。
阿鲁巴和罗斯。
“有兴趣的话我会讲我的真名的。”
“我也一样。”
罗斯站起来,把陈旧的大斗篷甩到阿鲁巴身上。他伸了个懒腰,双手搅在一起拉着肩膀。瘦削的骨架发出卡拉卡拉的活动声响。
“既然勇者桑这么没用那么只有我来了,我的家乡和露基亚尔尼比起来可能没有那么繁荣,但是是魔界靠近人类边境的地方,有不分明的白天和黑夜,也有充沛的雨水和土壤,来往人界的商人经常带来一些种子,我们在山头种植植物,以此为生。那里不像这边,这里的所有植物是没有花期的,跳过了开花的阶段,奥利吉尼亚长大的植物都有漫长的花期。”
魔力制造君的火焰向外延伸,罗斯站在教堂的外围,闭上眼睛,他将双臂前伸,做出一个拥抱的动作。
“但是我是不喜欢花的,我认识的花种类不多,并不知道这是不是应该在葬礼上使用的花。”
空中降下的花雨,伴随着还在膨胀的红色记忆,花落下来的之后沾染着异色微光,就像带走晨曦露水一样。
深浅不一的紫色或者蓝色多瓣碎花,花蕊是柔嫩的黄,扁圆形的轻小花朵,带着少许的的叶子从天空而降下。
花总会和香味联系在一起,但是那种花蕊越发暴露在外的花香气就越低,听说过花的香味是有毒性的,特别是开花的瞬间,比如玫瑰或者曼陀罗。罗斯所变出的这些花,没有符合他们名字那样妖艳的香,细碎柔软的气味就像他们的花瓣一样,近乎于药草的气味。
它们从天空落下,长明的魔界阳光和花相撞,散落的时候有些粉碎,狭长的花瓣就像伤口,搅拌着记忆渗出血液,在听到歌谣的进化之后消失。
“我比你厉害吧,勇者桑。”
少年背过身,站在教堂门口的宝石台阶上,对着坐在喷水池边的阿鲁巴说,他的背景逆着光线,瘦削而白到异常的双手背在身后,他歪着头,浓重蓬乱的黑发蹭过肩膀和脸颊。罗斯笑着,映着听不懂的歌声和记忆的粉尘。阴影变重,流光变深,对比度就像白夜般分明。
少年勇者笑得完美无缺,恍若神明。
阿鲁巴拿起落在自己身上的花。“很厉害啊,花也用的很正确,超级厉害啊,你。我从心底这么觉得。”
“哎,勇者桑知道这种花是什么吗?”
阿鲁巴站起来,他拿着这朵花走到罗斯身边,落在他手心的这朵花并没有粉碎,保持着完整的样子。
“紫苑。它还有个名字叫做返魂草。”
看来罗斯并不知道这个名字,他眯着的亮红的双眼有了一瞬间清澈的迟疑。阿鲁巴笑着像第一次见面一样把这朵花送到罗斯面前,没有走上台阶,需要将手举起才能碰到他的脸。
“勇者桑乱糟糟的知识懂的真多啊,比起常识,更加在意这种东西吗。”
“多谢夸奖,大概真的是这样。”
“啊,勇者桑,刚刚就想说了,你的手套呢。”
他有着剑茧和细小伤痕的手蹭过罗斯的脸,带着花瓣的柔软清甜,阿鲁巴把紫苑别在罗斯的发间,下一秒非常常规被踢中了胸口,跪下去距离拉得更远。紫苑随着罗斯的动作掉了下来,落到了另一个人的手心。还带有阿鲁巴的温度。他回忆起刚才蹭过自己的触感,没有皮革那样光滑柔软,粗糙而带着单薄的皮肤味道,体温非常高,高到可以传达过来。
“咕……丢在露基碳家里了,其实我无所谓啦……”
“那就这样吧,手套也需要休息的,勇者桑请不要给你的装备们增加负担了,下次还是变成诅咒的佩剑吧,这样就可以直接被卸载掉了,以及我想要那个围巾。”
“等等,不要带着我的衣服们一起排挤我啊!”
“这样就挺好的。”
罗斯握紧了紫苑花朵,新鲜的花汁搅碎溢出,渗入他手心的纹路。
阿鲁巴干脆就在地上坐下来,他盘起腿看着依旧没有停止的紫苑花雨,和在之中的红色记忆接近尾声。以及距离自己一步距离站在宝石台阶的少年,捏碎的花瓣从他指尖漏下,眼睛红的像初雪中的山茶。
他抓抓淡棕色蓬松的头发,弯着眼睛笑。
“真漂亮。”
——春天不会开花的村庄。
——那是我们三个人旅行的开始,我们用着虚构的名字,藏起了本来的目的,互相说着幸福的谎。
——不,大概这一年,是真的很幸福。虽然我不太清楚这个定义。
——我想在他们身边成为家人。
人は谁も生まれた理由を、求め旅を続ける
心の壁に刻む人の名は
きっと巡り逢うはず、信じてただ待ち続け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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