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时,我因为成绩太差,升不了高中,家里花钱找关系,我才“有幸”去了一个学习汽车修理专业的技校读书。 那个时代,技校是分配工作的,但是我运气不好,毕业后分配工作的名额被其他人顶了,我只得跟着我爹去做瓜果生意。 我爹是个国营企业的工人,很早就办了停薪留职,虽然他很讨厌朝九晚五的上班,但是却很畸形地希望我能有个班儿上,就像他很讨厌公检法的一干人等,却常常因为跟他们吃喝过称兄道弟过而跟其他的贩子们炫耀一样,解释一下,市场上的商户统称叫贩子,这是一个中间词,不褒不贬。 市场是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我爸尽量不让我去接触市场上最坏的那种人,当然,市场上也没什么好人。 我在这儿学会了麻将,牌九,骰子,学会了杀鸡,剃鱼,片猪臊子;学会了偷看姑娘的内裤,在秤杆上做手脚,一眼认出人群中谁是小偷;学会了看朦胧诗,看武侠小说和听摇滚乐。 偶然一个机会,我爹得到一个信息,说是地级市的某个技校正在招生,去读三年书回来肯定能分配上一个工作,我爹很兴奋,认为机会来了,他跟我妈商量了一下,决定花钱找关系让我再去读一次技校。 我那时已经二十多岁了,我的几个初中同学在地级市的大学都读大三了,而我却要去读中专技校,而且是又读一次技校,而且两次的专业都是学习汽车修理,用现在的话来说,我可真是一朵奇葩。 然后我就真的去了这个技校,真的读了三年,我带着比这个学校里很多老师都丰富的人生阅历读完了这个只有两百个人的半拉子私立学校,过程写个三十万字的小说都嫌篇幅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