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阳光穿透玻璃照射在纯白色床单,落地窗被染成温暖颜色。
洁净毛巾擦去皮靴上昨日下雨之后沾染的泥土,破旧的画板中画纸却保存完好。
法国街角古老的建筑色泽与阳光映衬完美,如同暮年的老人脸庞,和蔼而亲近。穿过石板路尽头喧闹的广场,悠扬琴声带领白鸽低旋,中心的喷泉依旧无力的盛开着水花,不断奢望将池中透明的水重新赋予生命。
街上的行人如同往日,长椅上的先生看着今日的新报纸,卖气球的小姑娘童真的脸颊藏在彩色气球堆里。
沉闷皮靴声隐没在广场人群热闹响动中,走向公园幽静的小道。路边沾着露水的玫瑰依然绽放着,被阳光慢慢抚去红色花叶上的泪水。幽静的公园充满了人。中心的草地,圣洁的婚礼正在举行,幸福的气息顺着风琴优雅的乐曲传递在每个人的心里。远远看去盛装的新娘正面对着自己的伴侣在神父的指引下宣告爱情的誓言。
安静坐在草地远处,面前的画板支撑白色纸张,对面是那对被神祝福的人。手中的画笔红漆早已磨落,浓烈对比的油彩滴落晕染,填满灰色铅笔勾勒的肖像,阴抑被油墨完全取代。
风琴不断顺着空气撞击耳膜让人忘记时间,暖色的太阳却变得有些偏黄,坚定圆滑的法语中掩盖不住新郎对面前女人爱情的诺言。
“无论生老病死,贫富贵贱,你都愿意一生只爱他一个人,疼爱他,陪伴他,做他一世的恋人吗?”
神父的声音与记忆中的重叠在一起,画笔缓慢将黑色油彩重印在瞳孔,为画中男人赋予永远的灵魂。他并不是新娘,也不是新郎。他是帝先生心里唯一的恋人。胸口西装口袋中干瘪的玫瑰花早已磨去棱刺,披上时间沉淀的外壳,它已经不再鲜艳如初。画中的男人凝视着自己,画板的关闭让这副画稿永远只能埋藏在箱子的底部连同那朵失去生命干瘪的玫瑰花。
“Yes.I do .”
推迟了半个世纪的爱情,就像画板里的玫瑰,只能被封藏在最深的角落。
如果可以,帝先生依然选择独自离开,将思念埋藏在浪漫法国之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