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过了白露,天儿就开始凉。我整日价翻两本杂记,尼楚贺瞧见定窑花瓶的桂花儿落了小半,只怂恿着我往外头走。我偏腰肢软塌塌的往后倚,尼楚贺乌珠儿一转,笑提我声:姑娘再不出去,那株银桂可要落完了)
(这话说的很是在理。我“哎呀”一声,被惊醒梦中人似的。因苑子里植的一丛桂,是柳叶银桂,难寻的。金秋开的正好,我欢喜的跟什么似的,谁都不许折。如今点点头,新裁的一身衣裳,天青的葛云锦,也叫绣了两枝儿金桂,便不再换了。我拣把扇子,尼楚贺见得逞了,偷乐着跟在我后头,我一拦她)不用你跟。
(独自个颤悠悠的出去。天是极高的一块玉冻子,玉屑稀疏落到底下那丛银桂,是快败完了。我还未来得及叹声儿,再一仔细看,一段俏生生的身影,方折了两枝儿,怕她手上还沾着余香呢。我眉一轩,也顾不上是谁,只先埋怨道)哎呀,你看这树上本就不多了,谁让你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