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鼻翼,再是几乎溃烂掉的半个上嘴唇。
八十岁的她是不来不及做手术了,切除掉整个病变的鼻子或是如今这般完好的死去。
我恨透了这个小城镇的腐朽医院,无数次的进入却又无数的再度往回,眼蘙,六指,疣,似乎这个家族所有的遗传病都已由她一人承受。
那不够阴郁的日子里瞥见的通红眼眶,脸部大面积的海绵状血管瘤让她羞于去参加哥哥的葬礼,让我羞于来参加她的葬礼。
可能我太软弱,以为相依为命形容两人尚不为过。
然而她定是了然于胸的,从那个午后,如我现在一般,隔着玻璃触摸死亡的温度,流着不见与不得见的,间不容发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