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_十七 @樱夏windy @苍流悠 @阿里怪蜀黍c @十年锦城葬苍梧

壹拾贰.
我看着郡王将美人打横抱起，又往里走了几步，随后将他轻轻放在床上。他将油灯点亮，暖黄色的光充斥着整个屋子。郡王燃了香，很淡，是十分清雅的味道，可眼前此情此景，真是怎么看怎么勾人心魄。
好生熟悉啊好生熟悉。
我忽然想起返魂香刚燃尽那会儿我所看到的幻象，如今堪堪一望，终于明白这股熟悉感是来自哪里。那般旖旎风光叫我好生难以忘记，现在一看这地点不正是君王内室么？
美人被平放在床上，郡王走至床边坐下。他并没有将纱帐放下，而我也因此能将里面发生的情况窥得一干二净。
床头处亦燃了一盏油灯，从我这个角度看去，郡王低垂着睫毛，浅浅的金芒覆盖其上。他坐在床边十分专注地盯着美人看，面上亦是无悲无喜。也不知看了多久，他才缓缓伸出手去，修长的指尖触到了美人的绛红色戏服，瑟缩了下，顺着衣服的纹路朝下走，等碰到腰带之时才停下。
然后郡王便一点一点，将美人的深红色腰带抽了出来，戏服失了束缚，一下子散开，却依旧紧紧裹在美人身上。
这下我才是该真正的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应该脚底抹油快点开溜了，接下去的画面肯定少儿不宜，我还没嫁人不想看太香艳的更不想长针眼呐……
不待我做出反应，郡王的动作便继续下去了，尽管十分缓慢，每动一次都小心翼翼的，似乎美人是精致易碎的瓷器一般。
郡王的手终于回到了领口处，一层一层地将戏服挑开。然后他将美人半个身子抱起来，将他身上的戏服缓缓脱下，仅剩雪白的中衣。美人软软地搭在郡王身上，双目紧闭，头发从一侧泻下，发丝与郡王的纠缠在一起。
雪白的中衣被郡王很轻地拉开了一条缝。郡王的手指便在那一小块白皙细腻的肌肤上缓缓游走着，细细摩挲着，良久舍不得离去。他的手指应该很凉，我看到美人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
郡王将那层雪白的中衣除去了。
我小小惊呼一声，刚想侧过身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突然想起不对啊，在和美人初遇的那个晚上我就把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全都看遍了……
如此一想，果然心安理得不少，便蹬蹬蹬地跑出去一把抄起之前郡王坐的雕花圆凳，放在离他们约莫一步远的地方坐下。
尽管不是第一次看到美人身子，可是这次情况与上次不同啊，那次我是用看待尸体的目光看待他的，这次他还活着……
于是我看到郡王再次将美人轻轻抱起，手顺着他光裸的背部一路抚摸下去，手顿在了他的亵裤处，食指轻轻敲了敲，似乎在犹豫什么，但最终还是将他裤带解了，缓缓褪下。修长有力的腿部暴露在空气中，身上的肌肤羊脂白玉般莹润，倒是将他的发更衬得乌黑了几分。
尽管当初第一眼看到死去的美人之时就被惊艳到了，可现下一看，沉睡中的美人尽管安详平静，却莫名多了几分妩媚。
我心中忍不住微微动了一下。
郡王将美人翻了个身，随后做出了一项让我震惊万分的举动。
他用布条将美人的手脚都绑了起来，双手固定在床柱上。随后他随意地扯过被褥往美人背上一耷拉，便匆匆起身而去。
这就完了？
我迎着烛火，端坐着静静陪着眼前的美人。
尽管一切已经发生我亦无力回天，但是至少在这一刻，就算他不知道也好，我还能这样浅薄地陪伴他一下。
不出一刻钟时间，郡王便又回来了，手中执着笔墨辰砂等，细细地在美人身上细细涂抹起来。
……如此美色当前这人脑子有病吧？！
我不禁暗骂。
不过一想起美人背上那栩栩如生地牡丹图，我心中又不得不对郡王隐隐生出了几分敬意。如此精致细腻图画，果然不是出自一般人手中。
就在郡王刚在美人的背部将框架勾画好之时，美人的长睫颤了颤，随后缓缓睁开了他那双点漆似的眼睛。
他愣了会儿，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绑住了，勉强挣扎了一下，却是再也没有力气动了，他颇不甘心地闭了闭眼，想来是药效还未过去。
“……我十二岁的时候，看见爹书房所放的仕女图。那图上仕女图美是美，却失了灵气，高高在上圣洁端庄的模样，我忽然就疯了似的想摧毁它。”
美人没有说话，郡王的声音空荡荡地响起，却是没用“本王”这个称呼。
“此后，我便四处搜罗好看的人，不管是男子、女子。可是他们都不够，不够那种极致的美，就算开到荼蘼再摧毁也毫无成就感。直到今天，我看到你。”
郡王手上的画笔落下，红色在雪白的肌肤上晕开，层层叠叠的花瓣被染得深深浅浅，似乎还在渴求更多的色彩。
“那种美到极致的，已经不是能够用任何一字来描述的美，并且不单单是在最艳丽的时候摧毁那么简单了……甚至想占有。”
美人的身子颤了颤，我想他应该是十分难以忍受这嗜骨的痒，可他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个音节。许久，才很缓慢很缓慢地开口：“……为什么？”
郡王皱了皱眉。
“要说为什么的话……应该是第一次无意间看到爹在他的房间弄死了一个小厮吧……那时那个人被抬出来，脸色惨白的，不着寸缕的，呵，就好像现在的你一样呢……啊，不过他绝对没有你那么美。那人年纪很小，我看到他，就像是残破的被扼死的鸟一样，毫无希望，连挣扎都放弃了，忽然就有种奇异的感觉涌上来，仿佛他的存在就是为了今日的死去一般。”
郡王自顾自地说了一大段话，听得我心中拔凉拔凉。也许是感到羞愤，美人将头扭向一边不再答话，可同时，他的嘴唇被他越咬越用力，拳头也攥得越来越紧。
在一室静谧诡异的气氛中只有郡王怡然自得地绘着牡丹蛱蝶，当最后一笔颜色被填充上去的时候，已经超过寅时了。
郡王满意一笑，俯下身，轻轻咬了美人的耳廓一记，对他说：“这牡丹蛱蝶，只为你存在。”
我正想看美人的反应，却不料一声尖厉凄惨的叫声从外边隐隐传来，同时被推开的还有郡王内室的门，以及家丁惊惶的叫声：“王爷！王爷！不好了！那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她、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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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完全当福利了，虽然是很重要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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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拾叁.
郡王似乎愣了愣，随后一丝恶意的近乎残忍的笑浮上他的唇角，玄色的衣袍衬得他整个人如那罗刹恶鬼一般：“你们说的，那是谁呢？”
“是……是之前大管家交给我们的一个小丫头，说是可以随意处置……”说话的那名家丁垂着头，腿肚子不断打着颤，脸上的表情简直比苦瓜还苦。他结结巴巴的勉强算是把事情给郡王解释了一便。
“……小的也不知道那个姑娘怎么的就被大管家带来，柴房的王二他们就说把小姑娘交给他们，平时他们就耀武扬威的，而且大管家也没吭声。今天一看那小姑娘倒在柴房里，浑、浑身都……都青青紫紫的，身上的衣裳也……再一看都没气儿啦！”
“这样啊……”郡王颇有些心不在焉，只似叹非叹地这么说了一声，回头无意间看了美人一眼，却见他一只手已经挣脱开来，药效似乎已经过去大半。将要挣开的另一个手就这么生生顿住，随后他整个人都不可抑制地缓缓发起抖来。
火光电石之间我忽然想起之前在庭院中看到的那被树根缠绕的少女，她模糊不清的面容和唇畔诡异的笑容，美人登台之时一直看着他的二胡少女，两人的模样在我的脑中慢慢交叠，我心中咯噔一声，莫非……
仿佛是为了印证我那不祥的预感似的，我听见郡王懒懒开口，语气仿佛再说今天吃什么一样：“既然死了，那就好好安葬吧。”
我一愣，便听郡王幽幽继续道。
“她当时她哪双手牵过他，就砍掉她哪双手；哪双腿想跟着他跑，就砍掉她哪双腿；血液可以灌溉牡丹，身子就葬在后院……快去办吧。”
我瞧那家丁已是摇摇欲坠站都站不稳的惊慌模样，心中也是惊骇万分。若不是亲眼见过那牡丹花下少女怨气所化的鬼魂，我当真以为他在开玩笑！
外表看来如此丰神俊朗的人物，怎么会……
我眼神复杂地看向郡王。
“王……王爷，这、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难不成你是想用自己代替她么？”郡王垂下眼睫没有看家丁，口气仍是不咸不淡，那家丁抖抖地退了几步，一咬牙应了几声硬是跑开了。
与此同时我注意到床上美人的手死死攥成了拳头。
郡王却好像全无意识到一般再次回到床前，弯下腰用指尖细细顺着牡丹的框架摩挲着，随后他一手轻轻环住美人的腰，俯下身子，将头埋在美人颈窝，用鼻尖来回轻轻蹭着。
“你不知道……你一定不知道的，我在暗处，默默看了你许久了……从那戏班子到这儿的第一天起就……你所有的出场我都有去看，你的喜怒，你的痴嗔，我都与你一同度过，就算你不知道，就算我明知道那只是戏中人的情感而非你自己的……可没有关系，因为我已经快分不清了……”
郡王缓缓将身子伏上去，却怕弄脏未干的墨迹而不敢贴得太紧：“终于等到了今天呐……我想就算洛阳所有的牡丹都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你半分……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黑色长发垂在美人脸侧，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羽似的阴影，微微翕动着。而他面上却是平静无波，此时此刻，他心中所思所想究竟是什么，我一无所知。
“你不觉得，辰砂的颜色太浅了么？”美人轻而平缓地开口。我一惊，委实难以想到他张口竟然会问这个。
“牡丹的红，是要用鲜血来衬的，”他似乎也不是十分清醒的样子，口中喃喃着，“牡丹蛱蝶的颜色……也要够艳够配得上才是我所希望的……”
郡王坐直身子，皱着眉，似乎在考虑他的话的含义。不多久，他便拂衣而去，竟径直离开了内室。
……他不会真的去弄鲜血了吧？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的时候我干笑了一声，笑自己真是异想天开，浑身的血液却在意识到这并非玩笑之后，霎时冰冷。
美人说牡丹的红要用鲜血来衬。
我遇见他第一天他背上妖娆得不似真实的颜色。
郡王说要用少女的血浇灌牡丹花。
——难不成，他是故意问这个的？
我一个激灵猛然回神，惊恐的叫声不可抑制地逸出喉咙——
“不要！！！”
可惜我喊得再大声对方都不会有反应，之前我所认为的他看我的那一眼，终究是错觉吧……
美人翻身坐直身子，随后披上戏服便踉踉跄跄起身，走直桌前便停住了。他眸光似水沉静，如此清澈见底却又是如此不可捉摸。他嘴角缓缓勾起来，那是稍微有些凄凉并且绝望的笑容，他拿起桌上还未调和的辰砂，毫无犹豫便仰头将它们吞入喉中——
我从未想过，美人竟然是吞金自杀……
伸出的想要阻止他的手再无法往前伸，脚步像被人钉死一般。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艰难地将辰砂吞下，痛苦的神色一点一点显现出来，他忍不住弯下腰用手捂着自己的腹部，一点一点，蜷缩下去。
整个过程中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安静的，很安静的，蜷缩在地上。
烛火依旧微微跳动着，外边的天色已经隐隐亮了，远处渺茫的白和深浅渐变的黛蓝色天幕中的残星交织在一起，可他再没有办法看到了，再没有办法看到了，那一天的日出。
眼前似乎有很细微的水汽慢慢浮上来，却凝不成泪，我恍恍惚惚地看着眼前的残像，跌跌撞撞向外跑去。
在看戏的过程中，入戏的到底有几个人呢？
常语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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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美人终于【划掉】顺利【划掉】死掉了~大家撒花【划掉【被揍
至于辰砂那个我觉得得解释一下，唐朝朱砂称为辰砂，辰砂里有类似于汞的物质，而古代吞金自杀并不是吞真的金子（有两种说法一说是吞金一说是吞水银），所以我就采用后种吞水银了，郡王拿来画画的应该有蛮多的所以美人就吞了蛮多进去……就酱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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