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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禾赋】《风华颂》by水手的星空(我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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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有些话想说
原来的帖子我删了,重开+修正一些BUG。
我最近简直特别背(呸呸呸),今天去剪刘海,理发店的老板把我的头发摧残得……说多了都是泪,刘海短的夹不上去,齐不齐斜不斜,槽,回家一看我都快哭出来了
昨天有人跑来喷我卖弄,还喷说“不擅长就不要写”。不可否认这位仁兄对于某些地方提出的建议是十分中肯的,也对我很有益处,但是我真是恨透了他那种高冷+优越感爆棚的语气(我错了我不该删那么快的),一边说着“你写你的我评我的”,一边对我讲“你不擅长就不要写写出来让人笑话”,所以我就在琢磨哈,如果我不写了是不是会给他的生活中减少很多乐趣呢?我在这里,本来就是抱着练笔+结交朋友的心态,古风的确不是擅长的,但是却是我很喜欢的,愿意去试一试的,写出来的东西,本来就不敢保证附和大众的胃口,如果实在是有意见,委婉一点的语气我不是不会接受,况且不喜欢可以点叉走人,我这尊小庙供不起那样的大佛,喷成那样很有快感?
我很少用这样认真的语气说话,首先对于他的意见我是肯定的,但是我实在不喜欢和高冷的人打交道,抱歉了。
越想越气,特么的,这一件两件都是什么糟心事儿。
另:如果我说的那位仁兄你,又无意间点开了这个帖子,请不要回复我了,我纯属泄愤,对你也无实质攻击,求求你点叉吧,求你了。


IP属地:上海1楼2014-02-05 20:53回复
    淡定~占个前排~
    然后.......
    你的签名档竟然是空之境界!!!!!!!!!!!!!!!!!!!


    2楼2014-02-05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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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
      子时三刻,纵我大唐繁华如东都洛阳者,也无见灯火飘摇。三月的风里已携了一丝丝暖意,从我颊旁拂过。树林阴翳,婆娑的影子张牙舞爪地投在青石板道上,而与暗色的影相对的,是空中那一轮满月。月光清清透透地洒下来,明似瑶台仙镜,皎如鲜洁霜雪,玉壶光转,高悬天幕。平日热闹喜庆的街道,约莫独有这时,空寂温柔得不似熟悉的她。
      我吃力地背着身后那只大小与重量都十分相当的麻袋,吭哧吭哧地走在青石板道上。月光映亮了我红色的衣裙,也映亮了鼻前那颗要坠不坠的汗珠。
      ……身为仵作,大半夜潜进官府偷东西,要不是县令大人睁只眼闭只眼,我这顿牢饭定是逃不掉了。
      我回想起白日里我看着县令大人抖着一身肥肉出来迎接我时的情景,又想想在他晚饭里下药的事,不由得鼻尖一酸,泪珠和汗水险些一起扑腾下来。
      好人啊!这才是好人啊!
      县令大人,您放心,泻药是在饭后五个时辰之后才发作,所以迄今为止您还是安全的,请尽管放心!
      要不是白天县令大人极力阻拦我过问那件事,又明里暗里对我笑里藏刀话中带刺,我也不置于气极做出下药这种事。
      早知道县令大人如此好办事,我定将那泻药换成虎鞭,十足十的!
      眼瞧着客栈就在前方,我一鼓作气向后门跑了过去,好容易一通折腾才进了客房,还险些惊动睡在楼下的小二哥。不成,这事儿谁都不能知道,否则非得吓死不可。
      我将那个麻袋甩在床上,用打火石点亮了油灯,将关着的木窗撑了下来。客房的布置十分简单,一桌一床一柜,外加几张凳子,白墙上挂着仿古的水墨画,单调却也整洁。若此刻仍有人未睡,那么这黑暗中的微弱光源将会变得分外显眼。
      不过我并不害怕这种事情发生,既然有胆量去官府偷东西,县令大人又在暗中助我,那还有什么可怕?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若事情真败露,就是活的,也得给他说死了。
      比起这些,我更在意的,是麻袋里的东西。
      ……不,用东西形容他,好像太过了。
      我将东西在床上端端正正放好,手脚麻利地解开麻袋上捆扎着的绳子,走到床尾,唰的一下将麻袋一拉,里面的东西立刻便呈现在我的眼前——
      那是一具完美的男性胴体。
      四肢修长,小腹平坦,腰部纤瘦却有力,一头青丝尽情披散开来。他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唇色却是苍白无比。若不是喉上明显的突起,没有人会相信这个长相雌雄莫辩的美人,竟是一个十足十的男人。
      我将油灯举起,迎着灯光细细地从头到尾的看他。尽管此时此人身上一丝不挂,可我并没有半分羞涩之意。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只有一个理由——看多了。
      再美的人,死了就是死了。在我眼中,他与其他尸体并无两样。
      就是他,没错。
      那个白天我打马而过,惊鸿一瞥的美人。
      凌乱的画面在脑海中组织碰撞,我想起这位裸死在郡王府门口的美人,最让我念念不忘的一点。
      牡丹蛱蝶图。
      倒不是说他死前所携是这样一幅名画,而是……
      我将手中油灯放在了桌上,小心翼翼地将床上的美人翻了个身子。背部肌理线条顺滑完美,嵌在那手感细腻光洁白皙的背上真是相得益彰。
      我却在下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这……
      我又将美人的背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果然是肤若凝脂光滑细腻,手感甚好。可却始终没有看到我想要找的东西。
      这不可能!
      我颤抖着手将美人平放在床上,将被褥往他身上盖了盖。之后我不禁往后退了几步,一手撑着木桌,惊讶感在我心中一点一点膨胀起来。
      我相信我的眼睛。
      那样诡艳妖娆的花纹,是我对他最初的印象,也是好奇心渐起,引发如今一系列事情的诱因。即使只是惊鸿一瞥,我相信我绝对不会看错。
      我将雕花板凳捞过来坐好,用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思及此,又忍不住去瞟了一眼床上的男性裸尸。
      从侧面看,他简直就像是沉睡了一般,似乎下一刻就会睁开眼睛一样,而那双眸子,一定会盈满笑意。虽然并没有人这样告诉过我,可我就是坚定的这样认为着。
      不可否认,果真是个美人呢。
      就这样冷冰冰的躺在这里,委实可惜了些。
      我怜悯地看着他。
      我在外行走多年,见过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好的坏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美的丑的,年轻的年长的,却从未见过有一个人会漂亮到这种地步。
      身上并没有殴打致死的痕迹,也没有刀伤或其他,他究竟因为什么而死?死前又经历过什么?他和郡王府又是何种关系?
      我突然想起白天县令看到他时眼中极快闪过的那一抹惊讶怔忪的神色,之后,他便极力阻止我去管这件事,不论我如此旁敲侧击,他总能把话题引开。几次之后,我有些恼,便下了药,也做出了这夜半盗尸的举动。
      也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抿了口冷茶。
      不过也幸好是新死的人,如此,我还是有办法的。
      我放下茶杯,正要拿出工具箱细细查看那位美人,却听得门口有奇怪的脚步声传来,似乎是有人将要进到这间房间里来。
      不好!
      我眼神一凝,快那人一步,转头便将油灯吹熄。可我仍来不及反应,等想到应对之策,门,已经被打开了。


      IP属地:上海3楼2014-02-05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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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
        在门外那人闪身进来之前,我一个箭步冲上去,用身体挡住了门口那道窄小的缝。有风从后面支起的木窗吹进来,将我扎成一束的头发凌乱地舞起来。
        在一片漆黑之中,只有两双四只眼睛熠熠生辉。我瞪着门外那人许久,最终还是那人软了架势,喉结上下滚动一番,那样子分明是咕咚咽下一口唾沫。
        对方保持着推门样子的手僵在那儿,脸色似有些白,往后稍稍退了些,才颤巍巍开口问我:“客官……您、您还不睡么……”
        “这不是被吵起来了么,”我懒懒回答,一手撑在门边,挡住他的视线,“没想到这洛阳第一的客栈恁是这般待客,很喜欢夜巡客房,嗯哼?我说对么,小二哥?”
        我笑了笑,故意把嘴角咧得很大,好让他看清我那口白生生的牙。合着我快要杀死人的目光和一身血一样的红色衣裳,小二哥终于受不住了,抖着身子给我弯腰赔罪,只差被跌地打滚大喊客官饶命了。
        “着、着实对不起……”事实上,小二哥的身子已经抖成筛子了,我颇为怜悯地看着他,只可惜他低着头,看不见我的目光。
        “老板……是老板说半夜听到有动静,叫我来看看……”
        我打断他:“那也就是说,你每一家都查过咯?”
        小二见我盯着他又瑟缩了一下,我不禁好笑,他一个大男人,莫非我必山中猛虎野兽更可怕么?刚想笑话他几句,便听小二回答:“也不是……老板就叮嘱我……说只查您这一户。”
        闻言我心中一沉,暗叫糟糕。
        事情麻烦了。
        本以为只是差点惊动小二,没想到却是惊动了老板,更没想到,已经被盯上了。
        可我现在孤身一人,若白天背着大麻袋去投靠县令,那事情就全败露了。况且……我不禁想起给县令下药之事,只觉似有惊雷直击天灵盖,忍不住连骂自己蠢驴脑袋。
        完了完了,这不是给自己断绝后路么!
        我一下子委顿下来。
        可现在不是委顿的时候,我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在那桩事情完成之前,我必须忍着,必须住在这儿。我甩了甩手让小二离开,刚转身,便又回身叫过他。
        小二疑惑地转过身来。
        “还有什么吩咐?”
        “你再给我拿几床褥子过来,要厚一点的,”我颇为烦恼地揉了揉眉心,“还有,往后五天不用往这里送饭了,就这样。”
        等小二将褥子拿过来,我便将门重重一关。蹬蹬蹬跑到墙角拿出自己那个四四方方的红木箱子,翻找了好一阵子,才看到了老头子给我的那把青铜古锁,正安安静静地躺在箱底。
        我嘿嘿笑了两声,这可是个宝贝。
        锁虽精巧,却并不大,玲珑的一块,上边用篆字刻着古怪的祭文,绿色铜锈覆盖其上,掂在手中也颇有些分量。至今我还没见过有人能解开这把青铜古锁的,甚至,“那些人”也一样。身为仵作,独身在外,我很是遇到过一些古怪灵异的事情,每每用上这把锁,也总能碰个好运气,实在不行的只好靠自己出手了。
        不过这次来的都是人,俗话说人心隔肚皮。人者,善恶兼备,捉摸不定,许是世上最可怕之物。但要有这把锁,还是可以抵一阵子的。
        况且,我对小二说,“五天不用送饭”,但实际上,三天便足够,我笃定。等那些盯梢的人发现之时,便只剩下空荡荡的屋子咯。
        我将包袱翻出来,里边还有昨天我在路上买的一些干粮。本以为到了洛阳就可赏牡丹享美食,却不想遇上这档子破事儿,只在县令府接风洗尘吃了一顿好的,立马又要啃上几天干粮了……
        我点了个大约的数字,想来是够我三天和……一个活死人的饭量了。
        我把干粮包好,瞅了瞅地上的褥子,又瞅了瞅床上平躺着的美人。尽管美人已经死了,可纠结良久,我还是舍不得把美人随便扔地上。
        况且……“睡美人”睡过的床榻,要我往上躺,还真心是渗得慌。尽管是仵作,又不代表一定要……与尸同寝……
        我草草地在地上把最厚的一层褥子铺好,抽了个枕头出来,就这么胡乱地合衣睡了一晚。


        IP属地:上海4楼2014-02-05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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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配合BGM一起食用 罒ω罒~
          唯然う在る様に - 栗プリン

          *唱词选自《霍小玉传》
          =================================
          叁.
          看着紫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最后一缕青白色烟雾将自己的存在彻底融进浅薄的空气里,我活动了一下由于跪坐许久而酸麻不已的腿脚,将面前放着的那只小巧三足香炉端起来倒了倒。
          其实也倒不出什么,燃了三天才彻底燃尽的返魂香,连半点香灰都没有。就好像我从未点燃过它们一样。
          尽管在上一次使用时我就发现了。
          我半垂着眼帘拿起木桌上的帕子细细擦拭香炉,空气里弥散着经久不散的古朴香味。不比佛前莲花清幽,不似桂花蜜糖甜腻,凝练而来,静候千载,自醉人心。这是我第二次使用返魂香,却并无十足把握。忆起多年前首次用其唤魂之事,心绪不由低落几分。将散落物件收拾好,我转头看了看躺在榻上的美人。
          美人依旧双目紧闭面无血色,与三天前并无不同。我慢慢往榻边走去,越靠近一寸,香气便愈加浓郁一分。我本以为与上次一样,是时间太短返魂香香味未散,却不想其香竟是萦绕在美人周身。
          不由得让我小小吃了一惊。
          我快步走过去,那浓郁的香味一下子冲得我有些头晕。我强忍住将美人翻了个身,目眩之下竟看见其光裸的背部出现了那日我曾以为是幻觉的,牡丹蛱蝶图。
          黑白花纹的蝴蝶微微展翅,翩迁而来;血红色的艳丽牡丹盛开其上,花团锦簇,雍容非常。工笔勾勒框架细腻,而那色泽更是艳得就像将花期正浓之时的红色牡丹花花瓣摘下揉碎了捣成花汁,和着最新鲜的血液,匀匀调和,三分美,三分艳,剩下四分,竟全落在这个妖字之上。
          洛阳的牡丹竟是如此么?
          我心下大怔,刺目的红与莹白的肤色对比太过鲜明,我缓慢地眨了眨眼,随后微微退了一步。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看到了……
          我似乎看到有人用那狼毫之笔,他身上一笔一笔画下这妖艳旖旎的牡丹图。细软的笔尖轻轻擦过皮肤,微痒,触目惊心的颜色在凝脂一般的白肤上一点一点绽开。
          于是我不由得想,彼时,这如今躺在此处一动不动悄无声息的人该是如何忍着这挠人心肝之痒,是如何微微蹙起眉,檀口微张,低回娇吟;那时辰,定是无风无月之夜;那地方,定是画檐飞角,如豆烛光映亮屋舍,灯下唯此二人,美人衣衫半退,一人执笔,一人卧榻,皆是微勾嘴角,软语呢喃,而灯光暖黄,一室旖旎暧昧。
          风情正好,无限遐想。
          我痴痴地伸手抚上,正欲俯首细细查看,鼻尖却被那股香味冲得更加厉害。我勉力撑住床沿,一手扶额,缓缓往后退了几步。尽管已离开了香源,可脑子却昏昏沉沉地厉害,眼前也变得东一块青西一块紫,色彩像是被人打翻了似的四处溢开,看什么东西都不甚明晰,晕眩之后竟无法稳住心神,直直往地上栽去。
          闭眼之时,竟似看见美人轻轻动了一下,非真非幻,似真似幻。
          而心下惟一想法,就是,这家客栈委实败了这洛阳第一的名声,地板太硬,当年老头子拿毛笔都戳不穿的铁头,今天真真是要开花结果,报废在此。
          只可惜还没看美人笑过,不甘心,太不甘心。
          不知那是谁的梦。
          梦中有大团大团的牡丹,大片大片的蝴蝶,红、黑、白三色单调转换激起了我一身鸡皮疙瘩。我在那花丛之中找到了一条狭窄小道,沿道而行,远远望去道路尽头并无水榭楼阁,只一座四角翘起,缀以铃铛的石亭。
          有人在亭子里咿吚呀呀地唱着什么。
          我离那亭子好远,声音只能听个大概,内容更是半点无从知晓。只见亭内之人水袖轻扬,莲步微挪,我再次朝前走了几步。
          “……叹红颜薄命前生就,美满姻缘付东流……”
          那人声音软糯婉转,音调却哀怨凄绝,一时辨不清男女。我挥手驱赶眼前蝴蝶,继续深入。
          “薄幸冤家音信无有,啼花泣月在暗里添愁……”
          对方所唱内容明晰起来。我看见那人挽了个漂亮的花式,正想继续朝前走,眼前的景象却像水中倒影被投入的石子无情揉碎一般,渐渐模糊起来,随后渐变透明,漾起粼粼水波似的朝四周晃荡开去。
          我有些惊恐无措地站在那里,想要去追逐那镜花水月般的景象,却一下子愣住了。
          那道软糯清透的嗓音仍在继续唱着。
          与眼前之景的消失相反,这道声音越来越明晰,越来越真实可寻,似乎穿透的梦境,直直的,传入了我的耳膜。
          我是……真实的……听见了……
          镜花水月彻底散了开去,我将眼睛眯开一条缝,透亮的光线便争先恐后地涌进来,我不适应地侧了侧头,却看见有人逆光坐在木桌旁,一头青丝如瀑泻下,修长白皙的手指执着一根木筷子,桌上放着一只青花陶瓷茶杯,那人正用筷子轻轻敲击着,清脆的节奏流转出来,合着他婉转的戏腔散入空气里——
          “……枕边泪共那阶前雨,隔着窗儿点滴不休。”


          IP属地:上海5楼2014-02-05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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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摸水手君


            6楼2014-02-05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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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摸水手。还好我还没遇到过喷子。


              8楼2014-02-05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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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配合BGM食用更好 o(* ̄▽ ̄*)ブ~,这章是比较活泼的剧情就用了这首~
                星河を越えて-vocal edition- - 音色庭园

                =====================================
                肆.
                击打的声音停了下来。
                那只白皙的手保持着执筷子的动作,顿在距离青花瓷杯杯沿约莫小半寸的地方。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争先恐后地涌进来,他好看的侧脸在阳光的勾勒下似乎镀上了一层细绒绒的边。有阳光打在他的手上,隐约可见有细小的灰尘在他手边温柔地上下浮动着。
                对方似是察觉到我已醒,转过头来十分大方地给了一个笑容。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用手肘缓缓撑起半个身子。
                说老实的,活了十七年,我还真没见过,有谁能笑得比面前这个人,还要美的。
                他也只是勾了勾嘴角而已。但我想对他这般天姿绝色,勾勾嘴角就已足够。
                他似乎在等我发话,眼中的笑意与唇角的弧度并未消减。
                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你从哪里来你是怎么死的你对复活不惊讶么你不害怕我么你和郡王府是什么关系你背上的牡丹蛱蝶图又是怎么回事……许多问题翻涌上我的脑际,让我颇为烦恼地揉了揉额角,此时我的脑袋就似一个破布麻袋,而这些问题则是棉絮,不断地往麻袋里填充着填充着,填充地太多以致最后都从针脚不细密的缝隙处挤出来了——尽管如此,我仍旧没有决定要先挑哪一个问,哪一个看起来都十分重要的样子。
                我直勾勾地盯着活生生的美人瞧了许久,而美人竟一点不恼,就这么笑吟吟地随我盯了许久。
                我觉得眼下的情况有些尴尬,不行,我得先打破僵局。
                忽有灵光一闪,于是沉默良久的我还不及思考这个问题的意义便闪电般张了口:“你、你身上的衣服是从哪儿来的……”
                一室寂静。
                美人好看的桃花眼中闪过惊讶的光,随后脸上迅速泛起红晕,愣是没有说话。而我只敢瞥了他一眼就没有再去关心他的神情了,直接把脸埋进掌心。
                失败,太失败了!
                此时真是极难陈述心绪,我的本意真的是想给美人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这毕竟是我们两人第一次正式相见。
                可是现在……全搞砸了……
                我死死把脸埋进掌心不肯松手。
                “好看么?”身旁响起一道温和清朗的嗓音,与之前的软糯哀婉不同,我愣是没有听出来,便颇为好奇地抬头去看。
                只见美人站在我的身边,低着头看我,眼睛弯弯的。穿在他身上的是一身水色的衣裳,并无花纹累赘,简洁的款式却很好地衬了他的身材。我这才发现,他很高,足足比我高出将近一个头,而这点在我之前背他回来之时并无发现。
                “虽然不如平时穿的戏服鲜艳,不过也怪合身的,”美人拢起袖子似乎细细看着,随后又对我笑笑,“多谢你啊。”
                我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
                “笨蛋!要是是我准备的还问你这衣服哪儿来的干嘛!”我恶狠狠地看着他,就连把他偷出来也是我临时起意做的,怎么可能那么未卜先知地在包裹里多塞一件男装啊!
                美人惊呼一声,眉头蹙了起来。
                ……
                看来美人的脑袋不太好使。
                我抽了抽嘴角,这是刚返魂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还是老天爷实在是太公平了?
                “可是……我醒来之时,这身衣裳就放在我床头。”美人吞吞吐吐地说,时不时拿眼睛偷瞟我,脸似乎又有些红了,估计知道自己被看光的事情了。
                我轻嗤一声,“放你床头?谁放你床头啊真是……”我说着便移开目光,后半截话却在瞟过房门以后生生梗在喉间。
                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前几天被我挂在门上的青铜古锁,竟然开了。
                不是吧?
                我疾步走过去。
                虽说当年老头子给我吹嘘这玩意儿功效的时候我颇为不屑,可在亲身实践之后我却是器重得不行,设计精巧并且刻有祭文,很多魑魅魍魉就是被它阻挡门外,更不要说凡人了,就算全唐最好的开锁大师站在这儿都不一定打得开这把锁。
                所以是什么东西能把它打开了呢?
                我不动声色地将锁收拢在袖子里。按说,在返魂那几天锁都是好的,有人送衣服来锁便开了,肯定是在我昏倒那段时间做的手脚,说不定连我晕倒都是计算在内的。
                真是麻烦啊……
                “怎么了?”美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过身对他笑了笑,将话题引开,“没什么。我是红,你叫做什么名字?”
                “红?”美人惊疑,“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天真,跑江湖的谁没几个昵称。”我有些不耐,催着他讲名字。
                “常语笑。”美人很老实。
                这次轮到我惊讶了,“常语笑?你?这么好看的人怎么起这么俗的名字……”我退了一步上上下下地打量他,最后摇摇头啧啧嘴,“可惜,太可惜。肯定不是真名吧?”
                美人颇为憨实地摇摇头,“不是,是真的。戏班班主说我长得好看,要多笑笑才好……”
                我看了他许久,还是无法为他的名字释怀。我踮起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嗯,笑笑。不论你记不记得什么前因后果,总之现在我们要离开这里,你跟我走。”
                我想这时就显示出笨蛋的好处了。
                如我所想,美人笑着点点头,弯着眼睛说了声好。
                言毕还伸手揉了揉我的头。
                我……
                =======================================================
                一直想写天然呆笨蛋~觉得笨蛋好萌的样子啊~
                于是美人就变成笨蛋啦~\(≥▽≤)/~


                IP属地:上海9楼2014-02-05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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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锦城葬苍梧 @风铃no草 @章_十七 @瓴上霖 @夜月蜜雨
                  上艾特大队~


                  IP属地:上海10楼2014-02-05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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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っ °Д °;)っ美人是个天然呆!
                    甚好甚好……
                    那什么,常语笑挺好听的啊这名字。。


                    11楼2014-02-05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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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手你好!水手再见!我是甲板上的姑娘!请让那美人过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4-02-06 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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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诶诶诶~古风诶!!!赞赞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4-02-06 0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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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风……好吧,潜水继续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4-02-06 1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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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摸楼主【我跟你不熟不妨碍】楼主继续楼主再见。。。望美人攥袖子


                            IP属地:四川16楼2014-02-06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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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
                              “阿红,为什么我要戴斗笠?”
                              “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我使劲往嘴巴里扒着饭。
                              “阿红,为什么好看要遮起来呢?”
                              “因为会引发骚乱,脱身很不方便。”
                              “阿红,为什么斗笠的布不是薄纱是全黑的呢?”
                              “……”
                              薄纱能遮住你几斤几两肉?
                              我放下筷子,终于舍得把头从饭碗里抬起来。冷眼扫过好奇宝宝一样握着筷子等我解答的美人:“常语笑你闭嘴。”
                              我足足三天没吃饱饭了,大爷你让我好好吃一顿不成么?如今家常小菜到我这边也成了山珍海味,还未尝到味道呢便被一次次叫起来,简直令人发指,周扒皮都没这么折磨人的。
                              终于那方消了声息。
                              我心想终于可以好好吃了,却没想到刚吃了几口,美人的声音又弱弱地响起来:“阿红……”
                              “又干嘛?”我颇为无奈地看着他,满脸都是“求求大爷你放过我吧”的神色。
                              美人都快哭出来了,事实上他的眼睛里也的确很快蓄起了水珠,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我被他惊到了,一下子失了方寸,想着先是丢块帕子给他,却蓦然想起自己身上从不带帕子这种东西,我一急,险些直接用手去接他的泪珠。
                              他说:“阿红……这里菜都没有味道,你为什么还能吃得那么香……”
                              去接他眼泪的手蓦然停在半空,随后缓缓垂下。
                              我用力把手握了握,随后低着头到自己的包裹里翻找起来。我把小药瓶递给美人,努力对他笑得温柔:“喏,吃一颗下去。他们的菜味道委实太寡淡一些了。”
                              美人被我的转变吓到,眼泪也不掉了,一下子凝在眼眶。半信半疑看了我许久,才伸手去接药瓶。我回到饭桌上,却没了刚才的兴致。
                              是我不好。
                              我差点忘了,返魂之人,是没有味觉和嗅觉的,只需要很少的食物补给,只是会行动的死人而已,故名活死人。
                              我给他的药丸,是可以暂时恢复味觉的,仅对他这样返魂的死人有效,老头子的杰作。
                              而从常语笑之前的几番表现,我已经断定,他忘记了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
                              忘记自己身上为什么有牡丹蛱蝶图,忘记自己是如何死的,忘记自己赤身裸体死在郡王府门口,就连为什么醒来会在客栈都不知道。他只记得他叫常语笑,从小被戏班收养,那天他受邀去郡王府唱戏,后面就不记得了,一醒来就看到客栈,和我。
                              总之,重要的,关于他死去的细节,他都不记得了。
                              我把凉透的米饭扒到嘴里,莫可名状的负罪感忽然缠了上来,让我故意避开了身旁美人弯的满足的眼睛。
                              事情要从两个时辰之前说起——
                              就在我苦苦思考如何才能不被盯梢的人发现和美人安全离开时,客栈的门被一条踹开了。
                              我才刚拿掉青铜锁,这些人该是有多灵敏?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几个彪形大汉进屋,手中拎有棍子等物,为首的一进门就开始指指点点:“喂,欠我们的钱,该还了吧?不还钱,就只好跟我们走一趟了。”
                              我和美人对视一眼,随后十分有默契地对对方摇摇头。
                              我在外行走多年,从来不带过多财物,一向是没有就赚,赚了就花,更别提欠别人钱了;至于美人,是个老实孩子,应是得罪不来那群人。
                              所以只有一个缘由了,这些人,以及之前查房的老板,都是一伙的。
                              真不知道他们和美人到底有什么冤仇。
                              我摸摸下巴,思忖着,回身就给了美人一拳。
                              美人吃痛,捂着肚子不敢置信地看着我,那些人也愣了,空气一时凝结。我一把扯过美人就跑,把那些人甩在后边,看见挡在门口的就踩脚板踹裤裆,下手很是狠厉。对于宵小之徒不必留情,不然在外这么多年我白跑江湖了。
                              一路火花带闪电,倒也是有惊无险地跑出来了。我带着美人九曲十八弯直抵县官大人的府邸,估摸着这个时辰他在用午膳,想直接冲进去却被拦住,无奈只好亮了亮脸,大叫:“是我啊是我啊,前几天刚来的仵作!”
                              美人随我居上。
                              我回头看了门口的侍卫一眼,只见他们看见美人先是惊艳后迅速转为恐惧。
                              糟糕!
                              我心下吃紧,刚才光顾逃跑没注意到美人这张引人瞩目的脸。彼时见过他尸体的人不少,天人之姿令人印象深刻,如今见他活生生出现在人们面前真是不被吓惨都难。
                              我刚把斗笠翻出来便看见大厅里用膳的县令大人注意到我们这边动静,起身来看。看到我是正是眼瞪如铜铃,欲拍案而起,待转瞬瞧见身后的美人又颤颤巍巍地做下去了,眼神惊骇,被吓得极惨的模样。
                              我眼明手快地把斗笠往美人头上一丢示意他戴起来,刚带好,便瞧见刚才吓瘫在凳子上的县令大人甩着一身肥腻出门迎接。
                              嚯,当县令油水真不错。
                              我看着县令大人赶至身前,伸出一根手指抖抖地指着我,又抖抖地指指我身后被裹得严实的美人,最终脸色一白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我被他吓到,还以为他在指责我给他下药一事,刚想陪几个笑脸说几句好话,却不想县令大人把我拉到一边悄声道:“你、你不是仵作么,怎……怎么把他弄活了——!!”
                              呼,我还以为什么呢。
                              我掏掏耳朵,漫不经心道:“弄活?县令大人着实想象力丰富。家兄被人逼债来投靠我,我又身无分文,想在县令大人家借住几天,可有叨扰?”
                              我想要是刚才追我们的那帮大汉有胆子冲进来,这段临时编出来的谎话,就更有说服力了。
                              “那刚才……”
                              “你看错了。”我十分果断,“我不是这种不讨巧的人,县令大人,就算您现在去检查,那尸体……也一定在的。”
                              我手心捏一把汗。
                              偷美人那天我使了个小小的障眼法,把旁边的尸体弄成了美人的模样,不知道过去四天障眼法还奏不奏效。
                              县令还是有些犹豫。他用将信将疑的眼神打量我半晌,最终还是狠下心答应了。
                              我一把扯过木头梆子似的杵着的美人,用手掐着脖子强迫他和我一起鞠了一躬。
                              “多谢县官大人啊!”


                              IP属地:上海17楼2014-02-06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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