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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爱的大急急喵喵哒


1楼2014-02-01 19:27回复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
    医生早已变得不耐烦,距离下班的时间已经过去很长时间。
    黄建国鞠躬谢过医生,医生喝着浓茶,背着身子对黄建国只是摆摆手,懒得发出只言片语。
    黄建国手里拿着检查单,低垂着头走出主任医师办公室,小心地带上了门。
    医院的楼道空无几人,只有护士站值班的年轻护士正倚着椅背专心致志地打着盹,喘息着即将晚班的疲惫。人走楼空,打扫卫生的阿姨正拖着地,一前一后地挥动着拖把,就好像小时候黄建国的母亲在院子里翻钯着晾晒的稻谷。
    出了医院的大门,红日西斜,余辉铺在大地,泛着金光,黄建国抬头望着不远处崖山上的太阳,鼻头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鼻涕飞溅到手里的通知单,黄建国的心变得愈发沉重起来。


    3楼2014-02-01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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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举”,这个让所有男性厌恶害怕的词汇,如今正赤()裸()裸地躺在检查单的白纸之上,像是闪耀着光芒,仿佛任何一个人都能够一眼望穿这两个字,鲜明而夺目,刺激着黄建国的双瞳。
      黄建国突然发狠地撕起了纸,摔在地上狠狠地跺狠狠地踩,狠狠地用足尖碾。直至纸成碎片,片成碎末。一阵风刮来,纸屑满街飞舞,在初春的天空下幻化成刺眼的白雪。
      这一年,黄建国四十岁。


      4楼2014-02-01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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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黄昉还有四个月便高考,摆在眼前的便是黄昉大学的学杂费生活费,这一大串子钱着实让黄建国这几个月都睡得不踏实。毕竟,他们如今仍旧挤在一室一厅六十平米的老房子里。
        这房子还是当年厂里集资分配的。那时候黄建国和张红刚刚结婚,厂里作为他们的新婚礼物,便分给了他。
        小时候黄昉与父母挤在一张床上,黄建国偶尔想和张红亲热都不行,中间始终插着“第三者”,而白天二人都忙,也没有时间心情精力去做这些事。
        到黄昉六岁那年,黄建国迫不及待地将黄昉赶下床,考虑黄昉年纪还小,便在屋里支一张小床,紧挨着他们。
        这让黄建国也十分不爽,每次行房的动作幅度都不能过大,每每情到深处迸发时,张红都会忽然用力拍打黄建国的后背,低声重呵道。
        “要死啊!这么大声!”
        而黄建国经过这么一咋呼,早已惊得疲软。也没有兴致挺枪再战了。
        无疑黄建国是不畅快的,用他自己的话讲“不能撩开了膀子去干”。而关键还得等小黄昉睡着才能“做事”,而可恨的便是,小孩子精力旺盛不到半夜不睡觉。这可苦了黄建国,每天不停催促着孩子睡觉,打着呵欠支撑起劳累一天后疲惫的身躯熬到凌晨,好不容易等小黄昉睡着,张红便呵欠连天地让黄建国早点睡,便转身背对着他打起了鼾。


        6楼2014-02-01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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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黄昉都已经十八岁,仍旧挤在狭小的客厅沙发,十八岁的黄昉个头疯长,早已高出黄建国一个脑袋。每晚睡在沙发里都是蜷缩着的。这让黄建国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其实这么多年黄建国也攒了十几万,原准备卖了这房子换一个大一点儿的二手房,不用每天三个人在房间连坐的地儿都没有,而如今,这笔在黄建国眼里“动不得”的钱,怕是也要提前派上用场了。但这样一来,他们一家三口变还要在这暗无天日的狭小房间度过多少个春夏秋冬日日夜夜,便不得而知了。
          想到这些,黄建国便开始心烦意燥。


          8楼2014-02-01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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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斑驳的土墙上挂着的时钟显示刚过七点,张红和黄昉都已吃过晚饭,黄建国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厨房。
            厨房拥挤不堪,方形的餐桌上的圆形菜罩早已油迹斑斑。黄建国按下开关,日光灯闪动几下,厨房里登时亮堂起来了。几只蟑螂听闻人声,迅速地爬开,寻觅晦暗的角落躲藏起来。
            黄建国吃着残根冷炙,想着这一连串的烦心事,心绪不宁,轻声长叹一口气,便搁下了筷子。
            张红见黄建国没有食欲,便关切地问道。
            “怎么了?冷了么?我帮你热热。”
            便要起身热菜。
            黄建国挥手拒绝,摇了摇头,张红又坐了回去。
            “怎么了,累了?”
            “没事儿,就是没有什么胃口。”
            张红便不再言语,起身回去客厅不再搭理丈夫。开了电视,放映着永远放不完的电视剧,末了扔回一句。
            “自己洗碗。”
            黄建国看着门口一闪即逝张红微微发福的身躯,又低头看了看裤裆,又是长吁一声,起身拿出喝了一星期还剩半瓶多的自制谷酒,自斟自饮起来了。
            或许,喝点酒会好点。
            黄建国自我安慰的想。


            9楼2014-02-01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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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黄建国背对着张红快要睡着,张红用手肘碰碰黄建国的背,黄建国睁开了眼睛。
              “哎,我们一个月都没有那个了,要不今晚我来一次?”
              黄建国的心便开始抽搐,伸手摸进裤裆,努力幻想着场面,仍旧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黄建国死心地背对着张红说。
              “别闹,孩子在外面,听得到,过些时日再说吧。”
              “又是过些时日!要到什么时候啊!”
              张红显然不高兴了。
              而黄建国黑暗中痛苦抽搐的脸庞,却看不到。
              “这些时日还在要安心备考,别影响到了他,等高考结束之后再说吧。”
              “什么!”
              张红勃然大怒,呼的一声便爬了起来。
              “那不是半年么,你忍得了么!”
              黄建国皱了皱眉,正考虑怎么接嘴,张红又吼了出来。
              “就算你忍得了我也忍不了啊,我今年三十八了。”
              “小声一点,还在都睡着了。”
              张红每次发脾气的时候都是黄建国没脾气的时候。在这半狂风暴雨之下,黄建国也只能委屈求全,央求张红小点声响。免得惊吵到屋外的黄昉。
              张红不在吱声,狠狠地踹了黄建国一脚便赌气般的掉转身子,顺带卷走了被子。
              黄建国忍着腰上的剧痛,痛苦地闭上双眼。
              黑暗中的世界,同榻同寝的一对夫妻,各怀心事地相背对着。


              10楼2014-02-01 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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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让黄建国很是受用,窝囊了一辈子,总算得到了尊重。在黄建国看来,小夫妻二人就算是尊重长辈了。毕竟员工中有一大半都是自家亲戚。
                九点之前货便分好,九点之后,派递员就要出门了。
                黄建国一丝不苟的按路线放好快件,装上电动车,扎得结结实实。再挂上一壶水,便跨上踏板蹒跚地出发。
                初春的南方小县城凉意透骨,电动车的风驰电掣让黄建国的脸庞遭了罪,一天下来,黄建国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甚至张口说话都觉得困难。张红怕黄建国被风吹得口涡眼斜,就在路摊上给他买了帽子口罩还有耳套。
                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黄建国不再感到寒冷,却被耳套折磨得万般难受。压得耳朵生疼不说,也听不太清大马路上的喇叭声自行车的铃铛声。
                但张红强硬地不让黄建国摘下,黄建国便只能出门之前假惺惺地戴上,出了大门关了门,便毫不犹豫地揣进了口袋。戴着口罩的黄建国活像个上门问诊的医生,穿梭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到了下午,黄建国便又请了假。


                13楼2014-02-01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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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人民医院只要是在下班之前,都是人满为患。黄建国不明白,哪儿来这么多的疾病和病人。
                  但抱怨归抱怨,黄建国还得进去。
                  压低了帽檐,套上口罩,黄建国一路畏畏缩缩,像是个做错了事害怕被发现的孩子,又好像是上门行窃的小偷。低着头左顾右盼地来到了“男科”主任医师办公室。
                  医生搓着手让他坐,随后认真的打量了黄建国的装备,微微翘起了嘴角。毕竟多年从事临床,这种场面他见得太多。
                  黄建国看着医生的眼神,赶忙说道。
                  “那个...外面风大!”
                  医生医院剥夺这个年逾不惑男人的最后尊严,顺从的说道。
                  “是啊,天气真冷。”


                  14楼2014-02-01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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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昉的学习越来越紧张了,经常在学校自习到很晚,回到家中又在客厅昏暗的灯光下支撑到凌晨一两点。话越来越少,精神越来越差人也逐渐的消瘦起来,眼眶开始下陷,眼睛逐渐变大,无论张红给他吃什么营养补品,都好似精卫填海,无济于事。
                    张红总在半夜叫黄昉关灯早些歇息,黄昉都不理不睬。
                    透过黄昉,张建国夫妇也明显的感受到了高考的紧张,家里逐渐变得安静而沉闷起来。
                    有时候累了一天的黄建国回到家中,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却灯火通明着,他便关门都不敢大声。家中早已停止了一切娱乐活动,连张红最爱的电视剧都不看了,电视插头也拔了下来。
                    看着一脸认真的黄昉,黄建国心中再次升起了愧疚和怜悯。


                    16楼2014-02-01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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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黄建国早早的收工回家,黄昉也鲜有的归家吃饭。张红很开心,这一家三口已经有段时日没有共进晚餐了。张红哼着小曲儿去菜市场买了几个硬菜,钻进厨房一个人捣鼓起来。
                      等到黄建国放下报纸走进厨房的时候,张红已经摆了一桌子菜。黄建国饿的发慌,将手往屁股后面一蹭,就伸手去盘子里抓起一块红烧肉往嘴里塞,烫的直吸气,冲着张红竖起大拇指,含含糊糊吐出几个字。
                      “好吃!真好吃!”
                      张红伸出手里的筷子轻敲黄建国的脑袋,爱怜地笑骂道。
                      “邋遢鬼,也不嫌脏,赶紧洗手去。”
                      回头又冲外头喊黄昉。
                      黄昉耷拉着脑袋进来张红已经帮他盛好了饭。坐下来,黄昉却没有动筷子。
                      黄建国看到了黄昉的不寻常,努力咽下嘴里的饭菜,拍拍黄昉的手,关切的问。
                      “怎么了,有事?”
                      黄昉抬头看看父亲,原本清澈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变得暗淡无光起来。他摇摇头,有气无力的说。
                      “没,没什么。”
                      黄建国情知黄昉高考压力大,不想过多的增加他的负担,便若无其事地拍拍黄昉日渐宽厚的肩膀说。
                      “没事就吃饭吧,菜都凉了。”
                      黄昉提起筷子插着碗里的饭,张红给他夹着菜,撑到碗里装不下,对他努努嘴,示意他吃。
                      黄昉低头扒饭,饭到嘴边,又停了下来。像是下定决心般的看着黄建国。
                      “爸,和你说个事儿。”
                      黄建国也放下夹在筷子上的菜,咀嚼着嘴里没有咽食的饭含糊的说。
                      “说,什么事儿。”
                      “爸,我...”
                      黄昉欲言又止,讪讪的看着黄建国。张红以为黄昉生了病,摸着他的额头关切的问起来。
                      “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不是,就是...爸,我就直说了吧,我...我...我怕...考不上...”
                      厨房里瞬时静谧下来,黄建国放下来筷子,张红不安的看看黄建国,又瞅瞅黄昉,不知所措地哑口无言着。黄昉则是低头猛扒饭,脸都快垂到碗里去了,撑到嘴里塞不下,腮帮子鼓鼓的,甚是滑稽。
                      沉默半晌,黄建国发话了。
                      “考不上就再考,一次考不上就补习一次,直到考上为止。大学,一定要上!爸爸砸锅卖铁都会供你上完!”
                      黄建国知道黄昉担心家里的经济情况,不容许他失败,他只有背水一战的机会。黄建国觉着对不起黄昉十八年,不想再在孩子上学上面也亏欠他,那样,黄建国一辈子都会内疚。
                      黄昉筷子没有停,眼泪簌簌地掉进碗里,吃进嘴里,满嘴的苦涩和咸味。
                      黄建国提起重新筷子,却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胃口。


                      17楼2014-02-01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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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红整理者床铺,黄建国则盘腿坐在椅子上发呆。张红钻进被子,就冲黄建国喊。
                        “怎么着,出家了?还想打坐到天明?”
                        黄建国回头笑笑。
                        “说什么呢,想事情呢。”
                        “你还想事情,你能想什么啊。”
                        张红不屑一顾,末了又问。
                        “是不是孩子今天和你说的事?”
                        “嘘!小点儿声,让孩子听到不好。”
                        黄建国下了一子上了床,却没有躺下去。张红掖了掖被角,嗔道。
                        “你就不能小点儿动静?风都灌进来了。”
                        黄建国似乎没有听到张红的抱怨,自顾自地算着账。
                        “假如黄昉真没考上,还得补习一年,听说补习和上高三的学费不一样的,贵着嘞。那以后
                        再上大学,这上大学的钱一分也不能少。咱买房子的事儿就遥遥无期了。”
                        “嗨,瞎算计什么呢,以后咱黄昉大学出来还不得挣大钱,到时候你十年花的钱他一年就给
                        你补回来,你想住多大的房子都成。”
                        张红撤下发夹,披散着头发,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妩媚动人。
                        黄建国目不斜视,笑着说。
                        “哟哟哟,就你家孩子出息,合着那些钱都在那里等你儿子去取的啊,你可这能做梦呢。”
                        “你才做梦。”
                        黄建国爽朗的笑了,闭灯钻进了被子。
                        “可是住这么小的房子这么些年,我对不住你们母子俩。”
                        黄建国声音很低,如同喃喃自语。枕边的张红却听不见了,渐渐呼吸均匀起来。


                        18楼2014-02-01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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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渐渐转暖,风不在刺骨的冰冷,外套脱去,单衣上街。而街上也不再如同过去那般沉寂,开始热闹起来,小商小贩堵塞了小县城的每一个路口,吆喝声此起彼伏,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
                          黄建国也出去了帽子和口罩,穿梭在人群中,响亮地按着喇叭。
                          如同以往的路线,在经过建设路口的时候,黄建国看到了他的父亲,正迎面走着,似乎并未瞧见黄建国。
                          黄建国打着喇叭,黄父却如惊弓之鸟,立刻后退半步,待抬头时,黄建国已经平稳地停在了他的面前。
                          “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黄父这才认清眼前之人是黄建国。
                          “啊,是你啊。都没认出来,晒黑了。”
                          黄父咧嘴一笑,露出了新掉牙齿的缺口。
                          黄建国看得心里难受父亲明显比之前更瘦,从领口露出的脖子上皱巴巴的皮来看,几似皮包骨头,头发花白了不少,脸上皱纹盘根错节,零星的点缀着几块老人斑。从他厚重的衣服可以看出,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黄建国鼻头一酸,眼眶开始红了起来。
                          “我和你妈是五天前回来的,过两天又得走了,就没有告知你,也省得麻烦。你和张红都还好?”
                          黄建国吸吸鼻子。
                          “还好,你和我妈身体怎么样?”
                          “我还不就是老样子,肾结石倒也不像以前那样痛了。其他都还好,你妈吃的好睡得好,身体比我强多了。”
                          黄父乐呵呵的笑着。黄建国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对了,娃娃该高考了吧,怎么样?学习紧不紧张?”
                          黄父一脸的关切。
                          “还行,他很努力。”
                          “那就好,那就好。别逼娃娃,别给他压力咯。”
                          “哎,知道了爸。”
                          “那行吧,你忙去吧,我还得上你妹妹家去一趟。”
                          黄父临走从口袋摸索着取出两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递给黄建国。
                          “给娃娃买点营养品,别让孩子饿着。”
                          黄建国捏着手里的钞票,停在原地目送老父远去。
                          父亲当初合身的旧大衣如今显得宽大松散,佝偻着的身躯在西斜的太阳下,背影被拉得老长,细得像根筷子。
                          黄建国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发动了车。


                          19楼2014-02-01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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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红和黄母的婆媳关系一直便十分紧张。十年前黄建国下岗,做了一辈子农民的黄父带着家里所有的积蓄叩开黄建国家的门,张红感念于此,婆媳关系有所好转。
                            然而黄建国的弟弟黄建军也在那年结婚,无奈钱不够,便找到了老父。黄父手心手背都是肉,便再次来到黄建国的家。
                            恰逢黄建国外出工地搬砖,张红鲜有的热情招待了公公。酒过三巡,黄父说明了来意。张红瞬时间脸便黑了下来,回房取出黄父所有的钱,一言不发的一股脑儿塞到黄父手里。
                            黄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只要求拿回一半交给建军即可。张红只是冷冷的说。
                            “不需要了。”
                            自此,张红便再也没有回国黄建国的老家,家庭的裂痕伴随着黄建国十年的时光。
                            之后的日子里,每每提到黄建国的父母,张红原本嬉笑的脸孔立马变得冷若冰霜。而黄建国的父母也很少踏足黄建国的家门。


                            20楼2014-02-01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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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张红抹着蛇油膏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黄建国放下了手里的报纸。
                              “张红。”
                              “恩?”
                              “我,我爸妈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和我说什么。”
                              “我想,我想,我想请他们来家里吃顿饭。”
                              张红怒目圆睁,正待发作,看到黄建国哀伤祈求的眼神,心便也软了下来。
                              “那你就请呗,干吗问我。不过事先说好了,我明天加班,你自己做饭。”
                              “哎,得令。睡觉。”
                              黄建国“啵”的一口亲在张红脸上,便关了灯滑进被子里。
                              张红抹着被亲过的红脸骂道、
                              “呸,嘴巴臭死了。”


                              22楼2014-02-01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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