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wo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出现的时候，天空就暴露了它的浑浊。灰黑灰黑的云朵互相缠绕交织在一起，将世界包裹得昏暗不清。微风拂动窗帘，带来的冷空气充满了整个房间，房间里到处都被风吹得冰冰凉凉的。
不过低温对他来说并不成问题。他半蜷着身子，以一种舒适的姿势在床上打盹——他的睡眠通常并不连续，几乎每次都会在快要睡着时被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吵醒。
远方传来隐隐雷鸣。
如果下雨的话，那一定会成为这个星期的第三场暴雨。
门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铃声，听到这声音后白马探便走出房子，不久后他又带着一份早报重新出现，然后安然地坐在餐桌旁展开报纸开始阅读。不过好像没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
在时针指向九点时，黑羽快斗才睡眼惺忪地出现——他今天的样子略显疲惫。
“嗨。”他向探打招呼。预知到探不会回应，快斗直接走进了洗手间。
他正站在镜子前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快斗拿起自己的杯子兑了杯热水后开始刷牙。
“你好啊。”他转过脸朝快斗微笑。
快斗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早安”，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清楚。
听到回应后他满足地笑了。然后继续对着镜子端详着什么。
“你在看什么？”快斗漱完口后用毛巾擦着脸。
“哎，你说，事物不都有正反两面吗？假设正面代表光明，反面代表黑暗，那么你觉得我是正面还是反面呢？”他微蹙眉毛疑惑地看着快斗。看样子他不准备回答快斗的问题。
“啊？怎么问这样的问题？”
“如果我是反面，那你想要正面的我还是反面的我？”他再次看向镜子。
“诶？怎么这么......”
他打断他的话，“要是我现在状态不是你想要的，你会杀了我吗？”
快斗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的侧脸——如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清冷的眸子注视着镜子里他自己的眼睛，像是专注却又好像正在神游。即使相貌与自己极其相似，但不知又由于什么原因使得看他的感觉和看自己的截然不同。他还是像他所熟悉的那样让人赏心悦目。但是，好像有什么不大一样了。
一片静默。
“我......”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量牵起他的嘴角，“如果我想杀你，你......会让我这么做吗？”快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也许这是他内心深处一直想要说的话吧。
“如果你要杀我的执念很深的话.....”他停顿了半晌，然后重新转过头，看着快斗。快斗看见他湛蓝的眼睛里透露着一种光芒——那是一种充满着坚定和决绝的光。
“我会杀了你。”不久后他听见他一字一顿的说。
快斗心里激起了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心里的某个地方好像突然凹陷了一块，但没有任何东西来补充这片空白。
他依然看着快斗，好像在等他的反应。
结果他们就这么对视着，在一片奇怪的气氛之中，他们谁也没说话。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的淌过，快斗甚至耳鸣地听见滴答滴答的指针转动的声音。在这令他感到无比漫长的对峙当中，他渐渐地明白了自己心中的那种混乱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是喜悦与悲伤两种对立情感的混合产物。他之所以喜悦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成为他活下去的绊脚石，而他也理所当然地在听到他这句话后感到莫大的悲伤。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面对他的注视该怎么办。他总感觉他已经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因为他的目光还是像以前一样具有洞察一切的穿透力。准确地来说，甚至比以前更甚。
快斗想打破沉寂，但现在的情况和心情使他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但沉寂是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的。他终于等到了他开口发出声音。
他说，对不起，即使他非常非常爱他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他还没使用多久的身体。
黑羽快斗在听到他说的“爱”字时便听不见任何声音了，这使得他忽略了后面更为重要的信息。他完全蒙了，甚至也没有注意此刻他自己有没有感到很开心。
然后，不等快斗反应过来他便凑了上去，手捧着他略显惊讶的脸，闭上眼睛，深深地吻了下去。
一瞬间，世界所有的事物仿佛都幻化成了光与影糅杂在一起，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具体的轮廓。黑羽快斗此时所能感受到的只是他冰凉的温度，不过，这冰凉的温度反倒使他坠入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之中。
瓜子仁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