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你有没有体验过一场繁华,那是陌路。
休息之后,三人整理了剩下的行装,清点了装备,又上了路。空旷的墓道里回荡着哒哒的脚步声,清灵而寂寥。
吴邪走在中间,胖子左边,张起灵右边,每个人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等待着下一刻。
“咔。”
一声轻响,吴邪连声音都未曾发出,就跌了下去。地面上多出了一处洞口,黑黝黝的,下面的东西迷蒙不清。
胖子感受到手边一空,回头一看,却发现吴邪已经不见踪影,一急之下,竟然没有告诉张起灵,纵身跳了下去。
张起灵似乎摇了摇头,刚要跟着下去,身形突然顿住,握紧了黑金古刀,眼睛紧紧盯住了正前方,微微眯起,神色严肃。因为刚刚那一场纷乱,他手中已经没有了可以用来照明的东西,但他仍然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好像是真的看见了什么一样。
可是良久,都没有动静,墓道中静得可怕,张起灵突然想起似乎有心理学专家说有人在这种环境里过了几个月就疯了,然后回过神暗骂自己没事找事,到了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些。真是愚蠢。
正当张起灵胡思乱想的时候,黑暗的前方突然有了动静。
“滋滋滋..........”是金属物品在地上拖着运动的摩擦声,就像有人在沙哑地吟唱着什么一样。
“滋滋滋......”,那声音越来越大,听起来是越来越近了。张起灵握紧了刀,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却又有些莫名的兴奋。这一次,应该可以找回那些失去的东西了吧......
那东西还在靠近,张起灵带着兴奋与紧张,迎接着它的到来。忽然间,墙上的烛灯都亮了起来,照得墓道间一片明亮,面对突如其来的亮光,张起灵反射性地闭上眼,过了片刻后猛然睁开,却愣在了原地。
他的眼前,是一股鸡蛋大小的黑雾,即使是停在他的前面,身上也在不断发出“滋滋”的响声,张起灵忽然明白了,这种声音,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一样。
这时,他听到了几声讥讽的嗤笑,抬头四望,却找不到笑声的源头,谁知那笑声越来越大,一瞬间充斥了张起灵的耳膜。
“桀桀桀桀,张家后人,如今沦落到了这般田地嘛,真是命运弄人啊,桀桀桀。张家小子,你来这里,有何贵干?”黑雾动了一动,更加飘忽不定了起来,似乎在不满张起灵这么久还没有意识到是自己在说话。
那是一种极尽沙哑的声音,像老旧的唱片,还有用刀片一点点磨过泊纸。
张起灵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黑雾的问题,而是向前走了一步,语气无波无澜:“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张家后人?”
其实他也并不清楚所谓的“张家”是何许势力,但这黑雾恐怕存在的年份长到不可置信,所以它的话,倒还有些可信。想到这里,张起灵好像就笃定了自己是“张家后人”一样。那好像是源于一种血脉之间的信任,一听到这个字眼,似乎就找到了归属。
黑雾摇摇晃晃,看起来对张起灵十分不满意,它又笑了笑,说道:“没想到如今的你们这么弱啊,年轻人,你看来过得不太好。我是你们张家祖辈的友人,在此等你等了几百年了,不想终于见面的时候,你却是这副模样,就凭你这般,如何能担得起张家报仇大任?”
张起灵眸光闪了闪,没有答话。
黑雾见他不答,便也就接着说了起来,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劝诫一样,异常沙哑的声音,带着一股异样的和蔼。
“其实我也早就料到了,他让我在这里等你,便定是要我助你的,但是这几百年来,我的魂魄早已不复当年,如今也就是个残魂罢了,实在帮不了你什么,但至少也能帮你恢复些关于你家族的记忆。你若愿意,便随我来吧。”
说罢,便又悠悠晃了晃,向着来时的路飘去。
张起灵刚要跟上,脚步又顿了顿,似乎在犹豫,但片刻后又重新抬步,跟了上去。
橘黄色的暗光照映着墓道,像是在护送着两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