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或之上的嘴唇
木棉开在五月,一座古城的五月,在外乡人的忧愁中,那些花朵在头顶发亮。高高的木棉怀揣着白天的庄严和夜晚的神秘。我走过树下,怀想着生命的开始和那些歪斜又低矮的民房。早上破碎了,远离故乡的人都经历过那样的早上。木棉在微笑,她看到第一个人起了个大早,看见一群人钻进了气派的房子,木棉爱着他们,他们都是一群可怜而盲目的鸟啊,木棉那样亮在高处。和很多人一样,我不飞翔。我走在自己的路上,看众人的影子叠着我的影子。忙碌之余,我相信一切存在的可能,就像我有时会相信木棉能在某个孤寂的上午,突然发现我使劲撑起的头颅和房顶上那闪亮的铁皮。春夏相交之际,木棉门纷纷谢落,我仰望树冠顶部的空寂,怀疑那里刚飞走过一群毛色热烈的鸟。而在另一边的天空之上似乎正漂泊着一片流浪的红嘴唇。熄灭又燃起,木棉开在五月,开成一座古城的永恒记忆,或一种平静又莫名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