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镜愣了一愣，没有料到璇玑会在此时突然发问。
“璇玑姑娘，”李镜说，“我们不过是完成一个交易不是吗，你赠我仙草，我给你眼睛——至于我是谁要这仙草何用，可就是两回事了。”
李镜好似变了一个人，神色褪去几分畏缩，举手间无端生出一种气度，如同蒙尘的美玉被拭尽灰尘，光华灼灼。
璇玑似乎到此刻才算是认识了这个叫“李镜”的人，她想，几百年过去人类还是没变，真情假意她从来就分不清。
她把玩着手上的仙草，目光漫不经心。
“我再问一次，你是谁？”
李镜微微一笑，“璇玑姑娘莫要生气，李某人不过是想提醒姑娘一句，相识是缘，但有些事若深究起来，可就……我虽是个凡人，但到底也是个抽过仙骨的凡人呐。”
“仙骨？”璇玑呢喃着，她看着李镜，眼神有些迷蒙。指尖一动，却又收回。
李镜没有说出口的话她已经明了了，这仙草是她亲自寻来又亲自种在这伏灵山上，功效自然再清楚不过。
百年前她从月华星君处将它讨来时，月华曾皱着眉对她讲过:“璇玑仙子——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罢，仙草可使人成仙，也可坠魔，切莫为一念之差毁了道行啊。”
月华说得没错，自那一别，竟再无相见的机会。
“璇玑姑娘怕是不记得，百年前那场神魔大战，我们是见过的。凡人修仙甚是不易，还望姑娘成全。”李镜说。
前尘往事悉数记起，她还是个凡人时一心想着成仙，后来做了神仙，倒觉得不过如此了。百年时光混沌过去，爱恨丰沛又枯竭，她手里捧着仙草，轻轻叹了口气。
“我听说无论转世投胎多少次，一个人的眼神都是不会变的。可就算再像，你也不可能是他。”璇玑将仙草递去，“我赠与你仙草助你成魔，这天地间沉寂了太久，也该有人来掀掀风浪了。”
“多谢姑娘，李某定不负姑娘所望。”
璇玑不言语，指尖微微一动，隔空划过李镜的眼。
她为了那个人成仙成魔，到最后，却是亲手将他困于伏灵山，削其肉身，剥其精元，永世不得超生。
TBC……

李镜愣了一愣，没有料到璇玑会在此时突然发问。
“璇玑姑娘，你这是何意？”
“伏灵山迷雾重重，非凡人可攀，”璇玑把玩着仙草，目光漫不经心，“而最大的破绽是——你太冷静了，一路上种种不符常理之事，你虽慌张，恐惧却不入眼底。”
李镜微微一笑，“璇玑姑娘实在机智过人，演戏这种事，我果然不擅长啊。”
“你太自傲了，李镜。单论气息，你隐藏得天衣无缝，可你连装作害怕也不肯。我猜，你是我的同类吧？”
“姑娘猜得不错，镜愚为伏灵山仙草而来，假若你将仙草赠与我，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李镜整个人都发生了变化，眉目间细微的改变组合起来却像脱胎换骨一般，变得出彩起来。斑斑血迹褪去，华衣加身。璇玑看着李镜的眼，指尖一动，却又收回。
精魅本就游离于天地之外，修行之道甚难，强者更是少之又少，“镜愚”这个名字，她听过。
“我听说无论轮回多少次，一个人的眼神都是不会变的，可就算你再像，也不可能是他。我把仙草给你，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无聊的故事吗？”
“好。”
镜愚接过仙草，璇玑的指尖微微一动，隔空划过了镜愚的脸。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