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FF8的主题。<?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FF8的主题是个人终究要孤独地在永恒与虚无面前作出自我抉择。而对友情的信任以及爱情的守护使得这种面对与胜利成为可能。
孤独：Squall从小就体会着孤独，长大后虽然有能力摆脱，却依然选择坚守，因为他知道每个人最终都要孤独地去面对一切。他不是不关心，不是不愿敞开，而是害怕失去。许多人觉得Squall自我、孤僻、性格怪异，其实他只是孤独和深沉而已。在一切抉择、付出和承担面前，他从来没有退缩和自私过。
永恒与虚无：Ultimacia就是ultima，意为最终、终极，象征永恒与虚无。继承了创世神Hyen血统的Ultimacia就是带来末日的魔女，因此最终战中使用Hell Judgement（地狱审判）及Apocalypse（启示录）魔法。其最终形态的面容代表着空虚，下部也如同黑洞般不断将宇宙和星空吸入其中，意味着时空消亡的大坍塌（与宇宙论中的大爆炸相对）。Ultimacia进行Time Compression的原因从字面上说是“为了得到所有魔女的力量”，其实所有魔女的力量就是Hyen的力量，也就是创造时间与存在的力量——也就是能够消灭时间与存在的力量。最终战的四种形态表达着四个喻义：第一形态是人格化的Ultimacia，即施展时空魔法的魔女；第二形态是Squall内心的守护力量（GF），可以是Griever，也可以是玩家起的任一名字，喻义是面对内心自我的战斗（关于Ultimacia为何拥有Squall的GF的疑问，请参看本文第三部分），故而从此时起就不能再召唤GF了——心防已被打破；第三形态是这种内心力量同永恒与虚无的结合，喻义是面对自我终将消融于永恒与虚无的命运；第四形态是在超越的意义上的Ultimacia，也就是形而上的“永恒与虚无”。第四形态出现时所作的自我介绍（“I’m Ultimacia……），意在提示其与前三种形态的这一不同之处。这一形态的Ultimacia会一再述说时光流逝所蕴涵的无限悲哀，由此可以明白，FF8中所谓某位魔女被Ultimacia所possess的喻义就是“一位有天分的女孩堕入了虚无和黑暗之中”。
自我抉择：Squall与Seifer，Rinoa与Ultimacia是两对相反的意象，亦即影子自我。Squall和Seifer衣着一黑一白，额上疤痕一左一右，都使用Gunblade；Rinoa和Ultimacia衣着一蓝一红，翅膀一白一黑，都使用shooting star（参见最终幻想·纷争）。换言之，Squall与Seifer的争斗乃是内在的抉择或宿命的交锋，是连神灵（Odin）都不能强加干涉的；另一方面，Rinoa也需要在Squall和Seifer之间作出抉择。她虽然一度被Seifer所吸引，但最终还是选择了Squall——这一选择也使得她不会成为堕落的Sorceress。这个解释应该可以消解关于Rinoa与Seifer的关系的疑问。

对友情的信任：能够战胜虚无。Laguna告诉SeeD们：在那个时空都不存在的所在，惟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友情和对彼此存在的信任。在Time Compression开始的时候，Squall让大家一起想着Edea House——因为这是他们共同拥有的时空坐标。而他们的友情和信任也确实使得他们没有消失，而在这里重新聚首。需要指出的是，这里的Edea House并不是现实世界中的Edea House，而是Time Compression世界中依靠大家的共同心念所凝聚成的意象。从这里出发到魔女城堡的路途，是从Time Compression世界到达未来世界的路途（魔女城堡在未来世界）。所以说，以魔女城堡在Edea House旁边来证明Ultimacia就是在这里等待Squall的Rinoa的说法也是不成立的。
爱情的守护：能够战胜永恒。没有骑士守护的魔女往往堕落，故事中的四个魔女代表了四种可能性：Adel没有骑士，所以变成了独裁者（单身女人多可怕）；Edea曾经迷失，但她的骑士Cid一直在守护着她，尽管缺少勇气和能力，但他的默默努力和真心付出，使得他最终在SeeD们的帮助下拯救了Edea。Ultimacia也没有真正的骑士——在控制Edea期间以及Time Compression的时空中，Seifer似乎充任了她的骑士，但他只在追逐自己的Romantic Dream，并未给她带来守护和光明，而她也只将Seifer当作puppet：男人浪漫自私（Seifer就是selfish），女人独断玩弄，其结果自然是虚无。作为Ultimacia和Seifer的相反面，Rinoa Heartilly是真诚纯洁的魔女典范，Squall Leonhart是正直勇敢的骑士典范，这都写在他们的姓氏上（Leonhart就是lionheart）。总而言之，在FF8的隐喻中，战胜虚无靠的是友情和对彼此存在的信任，战胜永恒靠的是爱情和对彼此的守护。

二、几个关键词与意象。<?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Fight：Squall曾被数次问到为什么要fight的问题（Rinoa、FH市长、Tribia Garden里的篮球场、Bahamut等），由此，这个fight大概不仅仅指单纯的战斗，而是广义的奋斗。与Seifer为了Romantic Dream而fight不同，对于Squall来说，这是他的nature，是没有选择但却是唯一的道路。正是这种差异，使他虽然貌似没有目标，却也没有私欲与执着，这也是他能够保护他的sorceress的原因。
SeeD（种子）：种子就是孩子，是Cid与Edea的孩子（Squall的父亲当然是Laguna，但在隐喻层面上，一切SeeD都是Cid夫妇的孩子），同时也是希望。Cid依靠Squall拯救Edea，意谓在妻子迷失的时候，老迈的丈夫依赖孩子给母亲带来了希望。FF8的几位主角（SeeD们）不是没有父母，但他们的父母或者因为战争，或者因为别的原因而未能照料他们的成长，因而他们的幼年或者孤独，或者迷茫。孤儿院的意象大概就隐喻着日本青少年的景况吧。与此相关的很有意思的一点是，FF8的“The End”字样并非像通常那样出现在游戏结尾，而是出现在魔法The End的动画中。实际上，这也是对故事结局的一个提前展示：青山环绕的翠谷中的草坪上，几颗SeeD破土而出，开出绚烂的花朵；怪物死去，我方胜利。这是隐喻层面的真正结局。

流星（shooting star）：星空和流星也是FF8中经常出现的意象，代表二位主角的爱情。对于舞会上的Squall来说，Rinoa是一颗流星；在Rinoa的梦中，她与Squall约定去看流星；故事的结局，他们践守了约定，一起看流星。正如Rinoa的Limit Break —— wishing star所示意的那样，Rinoa的心中充满着希望，她始终热爱着星空，而不像Ultimacia般憎恶星空。

三、再论FF8的结局以及R≠U。<?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通过上文的阐述，相信已经足以昭示FF8的结局了：依靠友情与爱情打败了虚无与永恒的孩子们长大成人（SeeD成为花朵），与度过了中年迷茫期的父母（Cid和Edea）快乐地生活在一起。Squall也放下了内心的防备（GF），与Rinoa成为恩爱的伴侣。
不过，为了澄清聚讼已久的R=U论，这里还需要对一些细节再作一番解读。

首先讨论最具争议的Ultimacia为何拥有GF Griever的问题。关键是要明白GF的含义——Gardian Force，中文即“守护力量”，是一种内在的性质/精神的意象化，而非实体性的生物体（见本文第四部分）。换言之，每个人的内心都有某种给自己带来力量的特质，这种特质的意象化就是GF。如上文所说，最终战是面对永恒与虚无（Ultimacia）、面对自己内心的这种力量（GF）消融于永恒与虚无的战斗。Squall内心的守护力量是孤独带来的悲伤（grieve），意象化的形象就是狮子Griever（在西方文化中，狮心Lion heart既是勇敢的象征，也意味着内在的脆弱，这二者是相辅相成的），这是他的图腾，用游戏中的概念来表述就是GF——Gardian Force守护力量。因此说Grivever的名字是符合Squall的性格、星座和经历的。明白这一意味的玩家可以把Squall改成自己的名字，然后把Grivever改成自己内心的那种特质/守护力量——比如Drifter、Cooler、Prider之类。总之，FF8的这个设定意在让玩家面对自己内心的守护力量/心防，而非暗示Ultimacia就是Rinoa。<?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另一个焦点是魔女城堡为何出现在Edea House的后面，这在上文已经解释清楚了。此处还想补充的一点是关于结局CG的：在打败了Ultimacia之后，Squall其实并没能记起他与Rinoa的约定之地，他的心中全是初次见到Rinoa的Garden舞会的情景（这其实是在告诉我们，Squall在那个时候就爱上Rinoa了），并在反复寻觅中产生了Rinoa已经消逝在宇宙中的恐惧，并终于迷失。然而Rinoa还是在时空的荒茫中找到了他；这一次，是魔女拯救了骑士。<?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最后再提出几个证据吧，虽然其实没什么必要。首先，故事中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提示说魔女可以永生；其次，在最终战中，无论是Ultimacia还是六位SeeD（包括Squall和Rinoa），谁也没有认出对方来。就Ultimacia而言，再如何健忘也不该认不出Squall和年轻时的自己，而SeeD们更不可能面对一张跟Rinoa一模一样的脸而没有任何惊讶的表示；第三，其实不值一提——Rinoa和Ultimacia的名字不一样——而FF8故事中的魔女是从来不改名的（Edea的名字只是大家一开始不知道而已，她并没有另外起一个名字）；第四，Laguna曾经对Squall他们说，Ultimacia生活在你们都不可能存在的未来，意思是这个未来就是时间的终结——这话其实也是说给玩家听的；Odine博士也说Ultimacia的目的是要到达更遥远的过去——这个过去就是时间的开端（创世）。只有这样，Ultimacia施展的Time Compression魔法才能将一切时间和存在都消融与消灭。如果像某些观点所认为的那样，Ultimacia利用Ellone到达更遥远的过去是为了找到年轻时的自己或者Squall，既然她已经有能力到达那么遥远之前的现在了，怎么会没有能力再回溯到区区十几年前呢？<?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Junction：一般译为融合，其实大多数时候翻译为连接更为恰切。游戏中的Junction指精神/思维连接上（或说让位给）某种性质/属性/元素/波，以此作为自己的“守护力量”，其代价是记忆的丧失——换言之，遗忘是获得力量的代价（当然，在Squall看来，fight是没有选择的，所以即使会导致遗忘，也要继续使用GF）。主角们召唤GF的时候自己会消失，这是一种艺术手法，即现实世界让位给表意世界。游戏中还有两处场景容易导致对Junction的疑义：一处是与Adel的战斗，她抓着Rinoa吸取生命的样子容易被误解为Junction，其实不是的；另一处是Ultimacia的第三形态即与Griever的Junction，这是真正的Junction，同SeeD们Junction GF是一样的，之所以显现为身体上的融合，是因为最终战在第一形态之后的场景都不是现实场景，而是隐喻和表意的意象化展示。

Ellone与junction machine Ellone：如果说主动连接是Junction，那么被动连接就是Possessed，即精神上被占据。FF8中只有Ellone有possess别人的能力。故事中她通过Squall的mind来possess 17年前的Laguna——对于17年前的Laguna来说则是被动地Junction了Squall以及Squall的GF（据Laguna描述，当时以为是精灵在飞舞，感觉像是某种脑波/声波/电波的干涉），并由此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否则无法想象作为一名普通士兵的Laguna能够打败强大的火龙。从这个意义上说，Ellone多少影响了过去。除Ellone之外，Ultimacia也曾先后possess过Edea和Rinoa，但她是依靠junction machine Ellone来完成possess的，她自身没有这种能力。<?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结语：通过本文的阐释可以看出，FF8的主题和结局是光明的；它的艺术极为高妙，意蕴也极深沉。然而，正因为这种高妙与深沉，却被人们解读出了怪诞与黑暗来，这实在是令人惋惜的。笔者撰写此文，除了阐述自己的理解以回报那么多人（包括自己）对FF8的热爱之外，更重要的是希望在同好们的心中驱散这种由于误读所带来的晦暗——愿喜欢FF8的朋友不要被Squall的貌似孤僻和R=U的解读所侵蚀，愿每一颗种子都能成长为花朵，愿每一对魔女与骑士都能彼此守护，愿每个人的爱情和友情都能战胜永恒与虚无。<?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附：各GF的含义。<?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Quezacotl、Shive、Ifrit、Brighers、Pandemona分别代表雷、冰、火、地、风五种基础元素，毋须赘言。
Siren：奥德赛中以无声之音迷惑众生的女妖，能够造成Silence状态。在沉寂17年的电波塔上获取，同这一场景正恰相符。
Diablos：隐藏在Magical Lamp中的暗黑力量。
Carbuncle：镶嵌在Deling City凯旋门上的红宝石。俗语说巴黎是镶嵌在塞纳河上的红宝石，Deling City大概是巴黎的翻版吧。
Leveathan：利维坦是圣经中的海怪，霍布斯用它比喻唯利是图的强权国家机器。在学园董事长NORG身上吸取，真是太适合了。同时也是水元素的GF。
Cerberus：出现在Galbadia Garden大厅，意谓这个学园依赖现代科技带来的速度与效率——而非心灵的守护力量（GF）。
Alexander：光明的骑士。在Edea身上吸取，意谓Edea并非没有骑士的坏魔女。我们知道，她的光明骑士就是校长Cid（显然不是Seifer）。
Doomtrain：用Solomon Ring召唤而来。传说中所罗门戒指上写着：“这一切都将过去”，意谓命运的车轮将使得一切生命中毒、石化、沉默、抓狂、混乱……死亡。
Bahamut：龙族的强大力量。
Cactuar：荒漠中的顽强生命，提供的是生命力（各种Bonus）。
Tonberry King：生活在Centra Ruins的地下生物。Tonberry，即ton bury，故而会使用Everyone’s Grudge。此地真是亡灵逡巡、怨气聚集之所。

Eden：伊甸园，外形是天使（特别像EVA里的天使），意谓尚未堕落时与天使无别之境。月之潘多拉里的Mobile Type 8同它外形酷似，并且也有着与Eden类似的攻击方式（将Zell他们吹飞的那种）——意谓赶出伊甸园。Eden吸取自海洋人工岛上的Ultima Weapon，是从高科技产物中提炼出来的。可见，在FF8的理念里，人工之极致是可以消除堕落，重返伊甸的。<?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Odin：北欧神话的主神，埋藏于失落文明的废墟中。他代表神的力量，任何Monster都无法匹敌，一击必杀。在与Seifer的对决中被打败，意谓在宿命和抉择的面前神也无能为力——不如此解读此场景就毫无意义。有趣的是，Odin之死恰在诸神之黄昏Ragnarok出现之后，与北欧神话相合。

笔者按：本文原本是想先发到天幻网上的，然而注册之后才发现没有发帖权限（潜水多年的报应啊）……只有欢迎有权限的同好转载了。<?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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