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初三了,虽然我的事有些人(我算了一下不包括我、周、江,有8个人知道)已经知道,但都没有宣扬开,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我开始尝试和同学交流,结交一些新朋友,学着待人和气,乐于助人,基本上和同学相处得都很融洽,没有什么阴影。刘很吃惊我居然没有转学,我没有揭穿她只是告诉她我想通了。至于江,我强迫自己不再看她,走路也绕着走,把放学回家的时间错开以免碰面。总之,让她尽量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让我尽量忘了她。而她也时时避开我,不和我说一句话,躲开一切碰面,我们在彼此的世界里都是透明。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听说江和周分手了,江为此哭了很久,连续一个星期眼睛都是肿的。我听到的时候先是吃惊,后又感到窃喜:江眼睛肿了一个星期我都没注意到,看来我真的放弃了,不再在乎她了。本以为自己真的可以释怀,其实都是自我欺骗,明明放不下却硬是认为自己放手了。反正,我和她就这样想两条双曲线一样,不平行也不相交,一句话也不说,避开对方不碰面。但同在一个班,即使再怎么避开,也难免会有交手的时候。我当班长的时不时会收个作业、调查表什么的,就一定会收到她的。一般情况下,要向我交什么东西,她都是别人代给我的。而有一次,我要收全班的学籍表,恰恰是全班都交完了,就只有江一个人没交。我想提醒她,但又不可能当面说,于是写了张纸条放在她桌子上。那时我刚好坐最后一排靠门的位置,看着江进了教室,本来是不想看她的,又情不自禁想知道她再次看到我的笔记时会是什么态度,于是默默的注视她。她走到座位上,看到桌上的纸条,拿起来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我的笔记她太熟悉了)。她随即把纸条揉成团,又觉得不对,于是干脆撕成碎片,立刻扔进垃圾桶,仿佛那是一张诅咒符,她要迫不及待的丢掉。这一切,我看在眼里,心里已不再是痛而是怒火冲天。脑子里像火山爆发了一样,整个人都开始抽搐,愤怒和仇恨交织在一起吞噬了我的理智。什么都没想,我抬起自己的板凳(铁架木面的),用尽手上所有的力气,怒不可遏的砸向我身后的教室门。随着一声巨大的闷响,那扇木门被我用椅子砸穿了,椅子也活生生地陷进门里卡住了。接着几声脆响,门上的玻璃窗受到震动裂开了,几片玻璃随即掉下来,砸在我的头上,不过没有划伤我。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随着刚才的巨响集中到我身上。当那几片玻璃砸在我头上的时候,我差不多已经恢复理智了,但脸还是面红耳赤,手上也是青筋暴露。立刻有几个同学围了过来,看我这时的样子都有点懵了,小心翼翼的问我怎么回事(他们都只听到声音,没看见我砸门的情景)。我一边平静的回答说没事,一边把椅子从门里取出来。那动静实在太大了,其他班的有些人都围了过来,看见我们教室的门被砸得面目全非,在那瞎议论还幸灾乐祸。我知道这次太冲动,闯了个不大不小的祸,尽量恢复常态。班主任也闻声而来,看着眼前的情景大吃一惊,急忙问我是怎么回事,谁把门砸了。我直接告诉她是我砸的,班主任简直是目瞪口呆了,她根本想不到自己的班长会干这种事。我迅速的瞎编了一个理由,说是刚才抬椅子时狂打,一不小心把门砸破了。班主任有点将信将疑,不过也没有深究,要是其他人肯定请家长了,但我是班长又是年级第一名,她会给我放水的。班主任让我先把碎片收拾,然后再说赔偿的事,也就走了。我在那打扫碎片,不停的有人问我刚才怎么了。我已经平静下来了,用刚才的理由把他们都敷衍过去。也许那天我的确是太恐怖,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有些同学跟我说话都挺谨慎的,生怕把我惹火了,动起手来。放学回去以后,跟妈说我狂打把门弄坏了要赔钱,妈说我这么大了还狂狂打打的,不过也没太责怪我。那天晚上想了很多,今天我的愤怒也发泄完了,我真的要放弃了,我和她没什么了。那天日记上写了一句诗(我唯一一次写诗):“她心不予我,何必苦纠缠?”后来,我就不再写日记了,也不踢足球了,开始打篮球,没有再碰过烟也没有沾过酒,就这样和过去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