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inite∞131204】「文文∞南种」濒死的街

拉著摊车努力爬上有些缓坡的街道，街边的法国梧桐已经开始冒出嫩芽，李成烈停在其中一株下面准备开张营业，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渐渐浓浊的云看起来像快被深蓝背景吞没似的，从成烈的角度看去已经不见落日，只剩一抹彩霞还在昏沉，取而代之的街灯早就点亮，路上开始出现下班下课的人潮，成烈搓著手加快准备工作。
在滚沸的高汤里面放入食材，然后一边翻动平底锅里的辣炒年糕，用帆布围起来的小小空间里一下子充满了蒸气，节气虽然已经入春但是到深夜的时候还是会冷到发抖，这个摊子原本是成烈的爷爷在经营，可是前阵子因为车祸住院，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也没办法继续工作，偶尔跟著一起来顾摊位的成烈只好暂代一段时间。
升学主义的环境里面，像成烈这样高中中辍去当兵退伍之后又靠打工过活的人不多，加上他又年轻也没有不良嗜好，唯一跟别人不同的就是他是母亲跟人私奔之后生下来的孩子，因为太年轻连生活都成问题，只好把小孩带回来求父母原谅，但是没一两年母亲又跟别人私奔了，所以成烈完全是祖父祖母带大的，一直到上初中之后奶奶离开人世之前。
没有什麼特殊专长的成烈却对小吃摊的工作乐此不疲，或许因为工作内容单纯又可以接触到不同人让他觉得有趣，也或者单纯因为自己也有的吃又同时可以有收入，让他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工作也不一定，总之拥有一个自己的餐厅变成他长大之后的梦想，或许同龄的人里面他这想法太过普通平凡，比不上那些穿西装打领带的社会菁英来的光鲜亮丽，可是成烈认为如果成为名店的话，不管是高级主管还是公司老板，都得为了到自己的餐厅用餐而排队，才是真正神气的事情。
多年以后证明成烈是对的，虽然他现在只守著小小的摊位，帮客人添一杯热汤。
忙碌让时间过的奇快，夜渐渐深了，直到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稀薄，成烈才发现原来已经接近收摊的时间，想大约再过半小时就准备关瓦斯结帐，但是因为天气突然变冷，成烈暗算如果没有客人乾脆直接收工。
才这麼想，就马上有两个人掀开挡风帆布窝进来，一见生意上门，成烈积极的盛了两杯热汤招呼。
成烈说起来不算见多识广，但是因为从小跟著爷爷做生意，跟人接触自然是不陌生，也养成了观察别人的习惯，像这对客人，看起来应该是不熟悉的朋友，除了明明看起来年纪差不多却使用敬语以外，两个人聊天断断续续的连旁人都感觉有些尴尬。
「.....老板，两瓶米酒、血肠、炒年糕。」穿墨色外套的客人在问过朋友之后点了餐。
成烈应声之后快手快脚的准备食物，刚好最后一份炒年糕装盘，成烈想这组客人之后是真的得收工了。
「成种呀，我们来乾杯吧。」其中一个人在上酒之后这麼说。

「呃....我不太能喝.....」那个被唤做成种的男生一开口就引起成烈的注意，因为很少有男生说话语调这麼柔细，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他削了很短的头发，乍看之下可能还会被以为是女生吧。
「一杯也不行？」当对方正想继续劝酒的时候，被手机铃声打断。
「抱歉，我接一下......喂？我现在.....嗯，跟优贤哥在一起.....刚好在路上遇到的，对，小时候那个优贤哥.....」
成种接起电话之后虽然刻意压低音量，还是让成烈听见，一边推敲著他们果然是不熟的朋友，因为刚好在路上巧遇，然后就乾脆一起吃宵夜喝酒。
挂掉电话之后，成烈刚好送上食物。
开始收拾的时候，成烈先关上瓦斯跟招牌的照明，不过因为还有客人的关系，没有将炉灶上的灯光关上，反正他还得先把餐具跟锅子刷乾净，一边忙碌的时候，成烈不忘偷偷观察那对客人。
「你还跟那家伙住在一起？」等成种通话结束，优贤试图装做很不经意的问，可是眼神却出卖了他。
成种没有察觉到气氛的点点头，正如成烈猜测的那样，优贤对他来说充其量是熟悉的陌生人，没有想过会在路上遇见，更不用说优贤还主动说喝一杯叙旧的提议，成种虽然没有特别感兴趣，却错过拒绝的时机，半推半就的被塞进这里，而且优贤看起来心情好像很好似的，让成种更觉得麻烦。
是吗。看见成种承认，心底有些不是滋味，虽然优贤根本没有立场这麼想。
然后两个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直到成种看见优贤的酒杯空了，礼貌上拿起酒瓶替他斟满。
「优贤哥以前不太能喝吧？」
「你还记得我以前的事？」优贤用问句回答，对於成种主动提起往事感到有些开心，但是碍於面子故意板起脸色。
「大概吧......」成种其实连句客套话都说不出来，只好慢慢的嚼著炒年糕掩饰。
蹲在旁边刷著锅铲的成烈听了差点没被这气氛闷死，不过看来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吃完离开了，成烈思忖著。
「你小时候的事情我倒是怎麼样都忘不掉呢。」优贤因为心情不错，开始自顾自的油嘴滑舌了起来，「记得你以前经常被当成女生，也难怪啦，长的很像女生了还留长头发，同学一天到晚要我介绍给他们认识。」

「我都忘了.....」成种虽然嘴里说忘了，可是表情却刚好相反，尴尬的皱起眉头，如果可以他希望洗掉那些回忆，小时候因为曾经被剪破耳朵血流不止，所以只要耳边听见剪刀的声音就害怕的颤抖，更不可能乖乖的让人剪头发，所以头发最短的时候也有碰到肩膀，加上又白又瘦，从背影看上去跟女生差不多，因此成种经常被男生嘲笑，所以身边的朋友几乎是女生居多。
想认识自己的男生在发现真相之后就会被冷眼对待，所以优贤如今虽然像在说一件有趣的事情，在成种听来却很刺耳。
「不过你现在敢剪短了....」优贤有些可惜的说，距离现在最后一次见到成种也是将近六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国中生，最勉强也只剪到耳下的长度。
「现在还留著长头发的话会被当成变态吧？」成种的语调难掩尖锐。
一旁优贤不太在意成种的态度，因为在他眼中成种还是那个即使生气，也只是像幼猫似的伸出小爪小利牙，一点都不构成威胁的反击，反而让人觉得可爱想多作弄他，没想到这麼多年成种这点还是没变，虽然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忧郁，可是整体来说还是维持著以往的印象。
「刚才在马路对面差点认不出来呢，还以为我看错了，没想到会这麼巧在这里遇到呀.....」优贤回忆刚才正要过马路的时候，因为天色太暗本来还没发现站在对面的成种，直到他刚好侧过脸，透过招牌灯光照明的轮廓愈发觉得熟悉，可是对方却完全没有认出自己，一直到灯号切换，成种才发现优贤，相反的是他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对方。
人一生当中多少有一些这种朋友；曾经熟悉却在环境改变下而疏远，还以为就这样脱离对方生命的时候，又因为偶然与巧合重新交集，反而更让人认为这就是天生缘分。
即使这是优贤一厢情愿的想法。
对话进行到这里成烈终於听出了一点端倪，看来这两个人只是刚好在路上遇到，所以随便找个地方聊天，只是成烈忍不住注意到那个不停说话的家伙，脚边放著一个大旅行袋，好像正打算去外地旅行似的，或者是刚从外地回来，而且多留心了一下就更觉得这两个人的气氛怪异，一个看上去神采飞扬，另一个却格外的意志消沉，尤其一双手抓著筷子不停戳著食物，刚开始有吃进一两口，之后就显的漫不经心。
成烈想起他那个抛下自己离开的母亲，也曾经出现过类似的神情，好像很多话想说却什麼都不说，好像很多事想做却一事无成，只能神经质的做些徒劳的小动作排解情绪。
「你知道吗？我前阵子差点结婚。」优贤这句话把成种吓了一跳，可能是因为开始有些醉意，便滔滔不绝的说起自己的事情。
「结婚？」这对成种来说是件还距离遥远的事情，没想到居然会从优贤口中轻易说出来。
「她真的是个好女孩，心地善良长的又漂亮，没想到交往第一个月她就希望我能给她明确的承诺，所以我只好带她去买戒指，本来只是想买普通的情侣戒，怎麼知道她挑了最贵的，虽然压力很大还是分期付款买了。」

「我找了个人去勾引她，而且让她以为这个人家财万贯，没想到她马上就上钩了，可是面对我却还是一样没有放手，大概是以为自己可以两边都得手吧，最后当我确定她真的投入的时候，设计了一次晚上，他们两个人亲热的时候在关灯的房间里换成我，呵.....隔天早上她发现的时候那表情.....哈哈哈.....」
优贤说到这里像是回忆一出搞笑喜剧，兀自笑的前仆后仰，但是成种却有些可怕的看著优贤。
「.....然后你们就这样结束了？」成种不知道这是今晚问的第几次问句，因为不知道该说什麼而问，虽然一开始优贤是被害者，但是到最后却有些同情那个被他报复的人。
成烈替他们收走空瓶的时候也忍不住看了优贤一眼，觉得这种方式会不会太过残忍，当然诈欺是不对的，但是让成烈更好奇的是优贤难道对她没有爱情吗？虽然报复成功了，却也同时强迫自己面对不被爱的事实，成烈心情复杂的回到摊位后面，把回收的空瓶架叠起来。
偷看了一眼成种，感觉他的表情应该也跟自己有一样的看法吧？成烈心想。
优贤终於笑得差不多，随手抹掉被笑出来的眼泪，「可恶的是，后来那个女人居然哭了.....因为她真的爱上了那个我找来骗她的人。」
优贤眼神冰冷的说著，成种这下子真的不知道该说什麼了，不确定到底该不该安慰他，只觉得好像有点可怜，独自苦恼著没有注意到他在偷笑，但是等成种抬头的时候优贤又换了愁苦的表情。
下一秒成种差点惊呼出声，因为优贤冷不防的突然抱住自己，一手环住肩膀一手环住腰曲，成种的手却只能来不及反应的僵硬。
「我好伤心.....成种啊....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了。」
优贤有些装模作样的哭腔贴在成种耳边，角度的关系成种没看见优贤得逞的表情，可是却让成烈发现了。
这家伙到底是.....？成烈一时反应不过来。
「呃、优贤哥.....」成种有些尴尬，尤其他的手不停的蹭更让人感到不快，可是碍於现在的情况又不好意思推开对方，成种只好一动也不敢动的任他上下其手。
「唉，这麼多年没见，你皮肤还是这麼好。」优贤感叹著露出真面目，老实不客气的直接把手伸进成种的衣服里面。
喂，你这家伙会不会太明目张胆？成烈在旁边看了差点想跳起来，想他也变脸变太快，刚才不是还一付很丧志的样子，怎麼现在就变成色狼了？
「放开我.....」成种终於发现怪异开始挣扎，但是优贤却还是像八爪章鱼一样缠在身上，成种最后终於忍无可忍的奋力推开他。
「呵，安慰一下哥哥有什麼关系？」稳住差点被成种推翻的椅子，优贤恢复嘻皮笑脸。
成种生气的瞪著他，如果视线可以杀人，优贤现在应该已经被烧穿了。
「是骗人的吧？」成种心里也气自己，居然就这样放松警惕。
「啊，被发现了....成种变聪明了呦。」
「从哪里开始的？」
「差点结婚那里。」

...........不只是成种，连旁边的成烈都默默的想把菜刀射向优贤。
如果换做以前，成种应该会气的走人，可是现在除了瞪著优贤以外，成种渐渐冷静下来，好像下了什麼决心一样拿起酒杯仰头喝乾。
优贤意外的看著他，并且帮他斟满还拿在手上的杯子。
「你知道吗？其实我到现在还是不敢剪头发。」成种模仿刚才优贤的语气这麼说著，「现在会这麼短，是因为有一天他喝醉发酒疯的时候不小心烧的。」
那个「他」就是刚才打电话给成种，优贤也认识的那个人。
「托他的福，我剪了这辈子最短的头发，也不是什麼坏事，而且他隔天早上酒醒了之后还拼命道歉。」成种故作轻松的态度为他辩护让优贤不满，可是现下却换成他说不出话。
优贤见过成种的男友，当初成种甚至是为了他不惜离家出走，也因为这样优贤跟成种才会有这麼多年没连络，成种跟家人出柜还不算什麼轰动的事情，偏偏他却找了一个年纪大上自己许多的人在一起，在面对家人极力反对的情况下，成种擅自休学私奔去了。
回忆起来，当时好像也跟今天一样是个冰冷无月的深夜，优贤不知道为什麼失眠，透过房间的窗户看见成种从自己家围墙翻出来，肩上背著一个不大的布包，优贤直觉不太对劲的冲下楼追上去，却只看到成种头也不回的背影跑向等在巷子口的车。
优贤还以为那会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成种。
「前阵子他状态不是很好，工作也不是很顺利，......结果还跟朋友一起签赌，刚开始赢钱的时候还过得不错，可是后面开始不停的输钱，明明已经没钱了还去跟高利贷借......」成种变得有些茫然，好像在说一件不关自己的事情，「为了还钱我白天打工，晚上到酒店帮忙端盘子，可是还是来不及填补欠债的坑，而且就在昨天，他被抓走了，对方要求我24小时以内筹出五百万才会放人。」
咦？成烈偷听到这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表，以现在的时间来看已经超过24小时了，所以成种还有心情在这里叙旧是因为事情已经解决了？可是他的表情看起来又不太像。
「我怎麼可能会有五百万？后来我才想到......酒店里的保险箱每天都会存放当天收取的现金，我曾经看过会计到隔天才去银行存，所以.....」
「不会吧？」优贤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所以偷了五百万出来打算到约定的地方救人。」成种像是回应优贤的想法似的说出口。
成烈在旁边都觉得太夸张，如果刚才优贤胡诌的故事太狗血，成种这剧情就超现实了，哪有人会把钱放在这麼随便的地方让人拿走？而且还是这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你真的偷到了？怎麼偷的？」优贤适时问了成烈心里的问题，尤其看成种说的像喝水一样简单，压根不相信他说的话。
「很简单，陪会计睡一觉就得手了，刚好他好像喜欢我。」成种淡淡的表情下，眼神却透露出一股单纯的残忍，好像捏死昆虫的少年一样。
看成种说的毫无节操，刚开始感到不可思议，后来觉得有些窝火，优贤从以前就觉得成种表面上乖巧，但是却无法真的了解他内在行事，连陪睡这种事情都可以轻易说出口，即使成种也有可能是瞎编的。
「.....真不像你。」优贤苦笑著感叹。

「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成种像自言自语的说。
「然后呢？你真的把他救出来了？」虽然听到成种的讽刺，但优贤选择转移话题。
「我用纸袋把钱装好搭末班车到约定的时间地点，但是当我坐在电车上突然间搞不懂为什麼要这样.....」成种连眨眼睛都像慢速画面似的茫然空洞，「一个人带著钱逃走不就好了吗？」
一边成烈也有恍然大悟的感觉，不知道从什麼时候开始认真听他们的对话，成烈坐在摊位后面替自己开了瓶酒，还加上鱿鱼乾当下酒菜，反正已经收拾得差不多，成烈只要等他们付钱离开就可以打烊了，便有恃无恐了起来。
「可是我又同时担心他会不会被打死.....而且第一次拿这麼多钱在手上，怎麼可能不会想到别的.....但是就在我纠结到不行的时候，抬头一看原来已经到我要下车的站了，而且还快要关门，我马上反射动作用最快的速度下车....」成种说的兴奋，重现当时他肾上腺素飙升的瞬间爆发力，像动作电影在车门关上的前一秒冲出去的画面。
「就在我庆幸自己反应够快的时候，才想起来......我把五百万留在车上了。」
一阵晚风把挡风帆布吹掀了一角，突然一阵冰冷的温度穿过他们三人，不知道停顿了多久，成种才木然的喝掉最后一杯酒。
成烈跟优贤呆呆的看著成种，慢慢意识到他刚才说了什麼。
「这......怎....怎麼办？」难得平常狡猾聪明的优贤会口吃，虽然他想继续保持怀疑成种说的故事的可信度，但是转念想成种根本不是有编故事能力的人。
「对....怎麼办呢？又不能报警，就算要卧轨自杀末班车也跑了.....」
而且人也救不成。成烈在心里替他接了这句话。
「结果我只能坐在月台上发呆，一直到被站务人员赶走，想破头都想不出办法的时候，我却接到他打来的电话。」
「他.....？」优贤疑惑，想该不会就是那个成种本来要去救的他。
「我被臭骂了一顿，原来他是骗我的....他根本没有被绑架，看我超过时间还没出现等的不耐烦乾脆打电话给我，因为他早就想要我去偷酒店的钱，之前说过我没答应，才会想了这个办法逼我，而我却蠢到真的相信了而且还.....」成种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哽咽，但是仔细看却没有流下眼泪，只有眼眶红肿。
现在换成优贤不知道该说什麼，而且事情已经严重到无法安慰的程度，成种无视优贤的困扰兀自幽幽接著说。
「你刚才在马路对面看到我的时候，其实我正打算自杀，现在既然你知道了，就请你当做没看到我吧。」成种放下酒杯，「很抱歉这摊要算你的了，我身上没有钱.....而且我该走了，他还在等我，再见.....」
「喂.....」优贤错愕，看著成种倏然站起身道别来不及反应。

成烈也为这突然改变的情况愣著出神，直到优贤慌忙一边想追出去一边从口袋里掏钱。
「不用找了。」优贤丢下这句话跟纸钞，便转身提起刚才放在脚边的旅行袋追出去。
「呃......」成烈按住差点飘走的钞票，仔细一看脸色大变，「喂？！不够呀！」
成烈丢下摊子追上他们，只看见优贤提的大袋子追上成种的背影，一直到冲到马路前，成种都没有停下脚步，然而不远的路口迎向驶来一台熬夜送货的大卡车，用深夜交通最顺畅的高速奔驰著，如果成烈追在后面还看的出来的话，或许可以发现成种犹豫了那零点一秒，可是他终究还是迎上前去。
优贤吼了一句不知道是什麼，被卡车低沉响亮的喇叭声掩盖，别无他法之下，优贤只好冲上去推开成种。
两个人倒在路边滚了两圈，但是优贤原本拿在手里的旅行袋却被卡车毫无减速的撞个正著，一瞬间拉鍊绽开向半空中抛出了一个纸袋，纸袋里滚出了好几叠纸钞，被速度造成的风力缱卷飞散的满天满街。
被优贤压在柏油路上的成种，愣愣的抬起脸，看著无数张纸钞像雪片一样在黑夜中飘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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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应该爱特谁的封-

南种

看完的感觉很奇妙，特别喜欢你写的短篇，每一个故事都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些故事看起来有些荒诞，却又该死地真实，仿佛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看这个故事的过程中总被牵动着情绪，好几处转折都让我捏了把汗，还好结尾李成种没出车祸...所以，到底什么是谎言，什么是真实，故事里的他们也无法分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