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VOICE
BY响鸢
那天是个顶好晴天，太阳暴晒，空气上泛带起了地上泥土的气息。
“啪啦啪啦”的是铁锹上下翻动的声音。
啪啦啪啦的，上下翻动。
山本并不确定自己在此处站立了多久，也许在他后面的阿纲会知道。
阿纲这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说：“回去吧。”
但是山本武没有动作。
该怎么……离开呢。
离开你的墓前。
听声音来看，阿纲带走了其他一同等待的人。山本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他蹲下身来伸出手去，抚摸着墓碑上新刻的字迹。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将双手抱紧膝盖蹲了下去。
到底是谁说的，不会因为我这个笨蛋而死。
——你也会哭。
……我当然会。山本武回答。
——……你以为你是谁,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呢。
……因为我……诶？
一直把脸埋着没注意到前方突然出现了人。你才是谁可以管得到别人……这么想着山本揉揉眼睛抬了头。
一个狱寺，坐在狱寺的墓碑上。
‘他’就是狱寺日常的打扮，洁白如新的衬衫加上黑色的西装裤，只不过‘他’没有袜子与鞋，赤裸着脚坐在那里。在阳光下他是半透明的。
幻觉？山本愣在原地。六道耍我呢？
“啊，果然是看不见吧。”这位鬼先生自顾自地说起话来，他从碑上飘起来浮到山本面前，挥了挥自己半透明的手。
“听得见吗？喂——喂——”他又把手摆成了喇叭的形状，凑到山本耳边装模作样地喊了几声。
也许是觉得这个人根本看不见吧，他的脸上带着些许‘我只是因为很无聊所以才这么做’的神情。
而对于山本武，虽然因为发呆太久，神经都麻木了，但这突然出现的人声，自己绝不会听错。
“狱寺！我听见了！”说着山本伸出手想抓住狱寺——却发现自己的手指直接穿过了狱寺的手腕。
这让狱寺发出了‘哟……’的感叹。
“我果然是死了呢。”

这么令人悲伤的事情就这样被逝去的人自己轻松的说出来，虽然感觉很怪异，但山本也没办法反驳这正确的话，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不害怕吗？”狱寺的鬼转过身看了看四周，问向这里唯一的活人。
“……我并不排除是六道骸的玩笑。”
然而鬼先生只是偏了偏头，像他还活着的时候会说的那句‘为什么’。
“因为你直到现在居然连一句话都还没提到阿纲。”山本武很自然地说，他很理解狱寺的每一个动作。
但是不管那只凤梨头有多么无可救药的恶趣味，拿狱寺来开玩笑已经超过了我的底线。他的手已经握在自己的刀柄上，为了以防万一他一直拿着他的刀。不管我砍不砍得到我都要在此让那只凤梨留下菠萝汁——山本武就是这么想的。
这时第三个人的声音在这里响起了，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狱寺的目光越过山本朝声音的来源望去。而山本听出那是他的副官的声音。
“山本先生，老板派遣我来请您回去……诶，这是要做什么？有什么东西在那边吗！”看见上司手握刀柄，这位副官也收起看见岚守墓碑的沉痛，带着紧张感望向同一个方向。但他并没有对狱寺的存在感到惊讶，说明他看不见狱寺。
但是在山本眼中‘狱寺’一直在那里，他自己的墓碑上坐着。
这个难道不是溜到嗨的玩笑吗。
松开手山本回应道：“没什么……只是有一种有人在那里的感觉而已。”
说着便不管副官在身后小声地提醒道还是去确认一下比较好，走上了回往彭格列总部的道路。
走开几步之后他又回过身无声地回答道：
“明天还会来的。”
如果一直在这里的话你一个人会很寂寞的吧。
所以我会再来的。
那是山本和狱寺在战斗之中交流用的唇语。山本相信狱寺能够看到。尽管，在他身后的狱寺只是满脸无聊地拍拍嘴。
————TBC看我今天下午能不能打出一点新的来 ╮(╯▽╰)╭

哟西看到俺叔的文出来顶一下！所以说狱寺是死了么……第一次看到狱寺当炮灰啊

终于见到俺叔了

俺叔的虐文期待后文

——更新一段剩下的明天再打吧，也不知道今天写了多少：9
第二天山本到达墓地后，看到狱寺像趴在了什么东西上，一脸懊恼地望向他来的方向。
“怎么了？”他问。心里暗暗想该不会是以为我不来了吧。
“出不去。”回答山本的是狱寺不满的声音。
这只鬼有着和生前一样的洁癖，不肯把赤脚踩在墓前的泥土地上，于是只好飘着，或者站在自己的墓碑上——现在他就飘在半空，离自己墓地几米远的地方。说起来，即使是一只鬼，没有办法触碰到人，但狱寺还是能站在墓碑上，这点真是和他的洁癖一样奇怪。
狱寺的手像正按在一块玻璃上，手指被压出白色的印记。
山本越走越进，却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地来到狱寺身旁——现在他们两可以面对面了，于是狱寺面向山本解释道：“好像我的活动范围只有以墓为中心的几米为中心而已……”
山本看向四周点了点头作为回应。“我还想要把你领回去。”听起来好像领养宠物一样，虽然狱寺已经变成了这样……
“昨天我就应该发现这件事，这样今天才能想办法啊混蛋……”狱寺又开始反省自己的决策性错误，没注意到眼前山本武的脑子里危险的妄想。
“十代目呢？”狱寺终于提到了泽田纲吉。
谁知山本只是简单地回答：“不知道。”
“亏你还是个守护者吧怎么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没有从前的那种愤懑，狱寺说着一拳锤在山本肩上。当然穿过了他的身体，但这一击让山本感觉就像一股彻骨凉气从肩膀开始向下切过。看起来狱寺就算作为鬼也很具有战斗力。
“不是，”山本苦笑着揉揉肩，“回去之后阿纲还一直在房间里不肯见人。”
这句话成功地让狱寺讪讪缩回手，念叨：“做的有点过火……”
这就是最让山本在意的事。
在那一天……
“对不起。”山本说。
“呃？怎么？和棒球有关吗？”狱寺说。
“不是那个，狱寺，只是你那时候，为什么会……突然站到我前面来……”
也不知道狱寺对这件事会做什么回答。不过，我啊……
“那天？什么站到你面前？”狱寺非常疑惑地说。
我也不抱什么期待。山本默默接道——逝去的人大概会忘记自己生前的事情吧，这件事情我也许永远也不知道答案。
——TBC就酱（揍）

沙发！期待等更

kufufufu，我躺着也中枪啊——阿骸语

俺叔好久不见～
不过BE什么的真是略伤感

d伪沙发！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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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断也来很认真地催更：小狱快消失 小狱快消失 小狱快消失……(喂)

那天狱寺终于消失了。
山本以为自己会很烦躁地捶地，结果却没有。他只在那块平米见方的土地上搜索了一下未果，于是背靠着墓碑坐了下来。
拍拍身后的石块他说：
【我问你，那次大战的最后，你到底为什么要站到我前面来呢。】
石块就跟他赛呆。
只是一场快接近尾声的战斗，彭格列理所当然的稳操胜券。大家的神经就都松弛下来，包括山本自己都没发现一颗逼近自己的子弹——到底是藏在哪里的濒死的狙击手，用最后的力气发射的子弹。等发现时已经没时间抬手挥刀。山本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那边泽田纲吉发出一声惊呼。
狱寺就倒在他面前。
为什么要给我这种人挡子弹呢？
你不是一直在嘲笑我吗？
山本心里冒出好多‘为什么’，最让他心脏绞痛的却是狱寺真正离开的事实，噎到自己说不出话来。
他自嘲地悄声说还是没能改变这一切——到头来只是跟狱寺度过了一段特别时光。而这时光若说给别人听别人都不一定会相信。他还是要回去，处理狱寺遗留下来的一切。家族里、阿纲都还需要山本去安慰。
混蛋说没就没了。这是山本第一次对于狱寺说脏话。
然后他抹抹眼调好聚焦定睛一看，就看到面前与自己贴的极近的‘狱寺‘的脸。
他的脸已经不清晰却又真切，一公分一公分地靠近山本，睁着眼睛，眼里蕴含的东西山本武好像在镜子里的自己的眼里也见过。
过了两秒他们唇贴上唇了。山本武只感觉嘴上一凉，之后这凉意一点点深入骨髓，他呆着没有动——狱寺从来都只对自己保持沉默，在最后留给自己的却是一个珍贵的吻，就一个吻把自己之前所有的疑问全部都解答了。
他伸出胳膊回抱住狱寺，当然又穿过了过去，凉意渗透进他的手臂。但又有什么关系，他收紧怀抱，最后还是只能双手抓住自己的肩膀，无声地低下头颅。
——为两人第一次也最后一次的拥抱。
——为两人眼里相同的纠结的表情。
没了声响。没有后续。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