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撑伞。
天台上空荡荡的,稀沥的雨落到地面溅起小小的水花,落在身使我感到彻骨的寒冷。
身后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紧随着的是踩在水洼上的脚步声——"四月一日"他低声唤道。
我没有回头,依旧背对着他,目光漫延到雨幕中绵延的天地尽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但在我身后停住了,他也不开口,我们只是静静地站着。在无休无止的下着的雨中,连蝉鸣声也不曾有过。
"四月一日……"百目鬼又唤道。其实他的嗓音很好听,低沉厚重,像奏鸣着的大提琴,在我的脑海中一阵阵回响。"不用…管我,我…没有…"我终于开口,喉咙干涩,断断续续地吐出字节。
他轻叹一口气,下定了决心一般拉住我的手臂将我扯到他面前,紧接着,一只温暖的手掌托住我的后脑勺,他那张被年级女生称赞为"英俊"的脸,迅速在我眼前放大——我好像被烫到了般,全身战栗起来——他毫不犹豫地吻了下来,却又如此轻柔地厮摩着我的嘴唇。
那火热的温柔的唇,那轻托着我的手掌,那紧拥着我的怀抱——我颤抖着闭上眼,泪水不可抑止地夺眶而出,雨水覆盖了它们,在我脸上留下斑驳曲折的水纹。
雨声渐渐变得微小而空远,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们紧紧相拥,分享彼此仅存的温暖。
现在想起来,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亲吻,即使日后分离的苦痛将渺小的我淹没,他美酒般醇厚的吻,依旧在清冷苦涩的雨水中给予我唯一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