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安静地站了一会儿,小十郎才小心地过去,将放在一边已经冷得有些冰了的酒端去温了。酒端回来的时候,本以为还在闭目假寐的政宗大人,这下却睁开仅剩的一只眼睛,带些轻微的抱怨:“好慢啊小十郎!”
“您醒了?”小十郎也没觉得有多意外。盘腿在对方面前坐下以后,斟了一杯温酒递到对方手上。政宗伸手接了过去,一口饮尽。隐藏在衣领底下的绷带在这样不经意的动作下显露出来,小十郎微微皱了皱眉头,而政宗立刻抢先说道:“喂,不要给我再来割肚皮那一套啦混蛋!”
“。。。。我小十郎只是想敬告您一句,您这次也太乱来了。。。。”说起关于自家主公的人身安全,小十郎马上很职业病地正襟危坐、摆出一副说教魔人的气势。当然,政宗立刻就冲他摆手,一脸不耐烦地说:“哎呀哎呀难道你是来给我说教的吗?你看我不是好得很嘛,就是有点累而已哦。”
说着他就这样一下子跳了起来,扔了酒杯就大摇大摆地凑到小十郎身边,就像一只被宠坏了的猫。之前曾经尝试过几百种方式让这只劣猫放开自己大腿的小十郎,这时候当然也很清楚,想要让他松开是不可能的了,只好纵容而又无奈地看着他在自己大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了下来。这样度过过的无数个午后与夜晚——自己坐在案桌前批改文书,而他就这样乖乖地仰躺这看着自己,无法否认,小十郎觉得这种生活要是就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应该说,很好。
“呐,小十郎。”
躺在小十郎大腿上的政宗像是小睡了一会儿,然后就用着一种“小十郎你脸上沾了纳豆哦”的眼神从下盯着一直端正坐着的小十郎刚毅的下颌看。这样一声轻轻的呼唤之下,一直闭目静听雪声的小十郎微微低下头,正正对上对方像只狡猾的猫一样翘着的嘴角,有些无奈:“怎么啦,政宗大人。”
果然对方很不满地扯着他的衣领冲他撇嘴:“什么嘛,你这个木头!Kiss啦Kiss啦,难道我睡在你怀里你不想Kiss我嘛!”
所以说什么叫一句话毁掉小清新嘛。。。。
小十郎自然地想要说句诸如“我就知道您一直在装睡”之类的,不经意间瞥到政宗大人依旧缠满了绷带的心口,上面还沾染着点点猩红,这样小小的甚至不算是训话的训话,忽然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轻轻抚摸着他总带着骄傲与狡猾的脸庞,小十郎忽然有种从心底涌起的、想要俯下身去好好地亲吻一下他的冲动。
亲吻一下还安好地活着的他。
可这下躺在他怀里被骄纵坏了的政宗大人却不乐意了。“Stop,Stop,停啦停啦!”他挥舞着手,撑着小十郎的下颌将他的脸推开,少许短而微硬的须根扎得手指有点痒。在小十郎有些愕然的眼神中,他开始嘟哝着抱怨道,“你就只会用这种像礼佛一样的态度亲我嘛你笨死啦小十郎!你就不能说点‘政宗大人,请让我来融化您’这样的话嘛。”
“我小十郎深感惶恐,这种话儿只有政宗大人你才说得出来的。”
“明明是你,没点情调。”不过明知道跟这块大木头计较毫无结果,政宗悻悻地撇开脸,不再和他计较。但没过一会儿,当小十郎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像以往一样稍微哄他两句的时候,政宗大人这时却又慢慢抬起了一条手臂,手指慢慢拂过他线条刚硬的脸,忽然问道:“小十郎,在战场上,你恐惧过吗?”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