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白光亮起,瞬间熄灭。
混战的空地上突然鸦雀无声。众人向四周一看,那白衣男子已经没了踪影,濯香令就悬浮在半空,缭绕着缕缕黑烟,缓缓地回到白青落的掌中。白青落的嘴角浮起一抹满意的微笑。不管那白衣男子究竟是人还是魔,此刻,他已经被封印在濯香令之中了。
而与此同时,盘绕在玉漱镇上空的黑雾也缓缓地散开了。白青落这才明白,原来那些黑雾正是因白衣男子而起。
可是他究竟是谁呢?
他和他的剑,都带着一种诡异的气息,却又仿佛充满故事,而且还是哀伤的故事。这一切,真的就这样平息了吗?
§ 流霜剑
武林人士死的死,伤的伤,皆是拖着疲惫与恐慌,渐渐地散了。白青落将濯香令别在腰间,抬头见冷行云正笑盈盈地望着她。她道,你是否打算谢我救了你一命?冷行云无赖地笑了笑,却转身对父亲冷秋残谄媚,爹,孩子搀您回庄歇息吧。
冷秋残乐得哈哈大笑。
三人正要离开,突然听见一点儿细微的呻吟声。他们警觉地朝着街角那堆满干柴的阴影里看去,有一名瘦弱的女子正蜷曲着,怯生生地看过来。那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眉心也是一颗赤红的朱砂,在白色的月光底下看着尤为妩媚动人。想必是哪户人家的小女儿,恰巧经过目睹了这场血腥的杀戮,此刻依然吓得六神无主吧。
白青落轻轻地走过去,俯身笑看那女子,道,姑娘,没事了,你不必害怕,赶紧回家吧。
刚说完,底下蹲着的女子突然一把搂住了白青落的脖子,伏在她的肩头哇哇大哭起来。那一幕乐坏了在旁边观看的冷行云,嘀咕道,我就说嘛,跟她有渊源的,往往不是英俊的小生,而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啧啧——
白青落尴尬地推开了啼哭的女子,柔声安慰,姑娘,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家吧。
女子摇了摇头,拭了一把泪,道,刚才幸亏是你们来了,否则,那魔鬼便要将我也杀了,我就住在隔壁的巷子里,多谢几位恩人,我这便回家。说罢,匆匆一低头,转身跑进黑巷,几声犬吠掩盖了她的脚步声。
白青落总是觉得心头有说不清的怪异感觉,还有些怔忡,却听冷行云在旁催促道,人都走了,别舍不得了,赶紧回山庄吧。
白青落正要举步,突然,双眉一紧,伸手探向自己的腰间。
濯香令——
那块封印着刚才的杀人狂魔的濯香令,不见了。
冷行云对白青落的疏忽大意抱怨不已,将她数落了一遍又一遍。白青落虽是后悔,却不肯服输,道,至少玉漱镇的上空还没有出现黑雾,也就是说,那女子纵然偷走了我的濯香令,但她不知道如何使用,她还没能将里面被封印的那个人释放出来。
白青落再道,我们只要尽快找到那名女子,拿回濯香令,事情便可平息了。
此时,玉漱山庄已派出人手,四处寻找当晚那名神秘的女子,时间拖得越久,白青落便越是着急,一双愁眉一刻也不能舒展。
正跟冷行云说着,突然有家丁急匆匆地跑来,喊道,找到了——有人看见那眉心带朱砂的女子在镇外一间荒弃的铁匠铺子里。白青落不待家丁的话音落下,拔腿便出了山庄。冷行云亦是疾步跟去,翻身上马,两人马不停蹄,顷刻间,便已经去到那间铁匠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