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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弦桌香令】双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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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江西1楼2013-10-06 16:24回复

    哧——
    白光亮起,瞬间熄灭。
    混战的空地上突然鸦雀无声。众人向四周一看,那白衣男子已经没了踪影,濯香令就悬浮在半空,缭绕着缕缕黑烟,缓缓地回到白青落的掌中。白青落的嘴角浮起一抹满意的微笑。不管那白衣男子究竟是人还是魔,此刻,他已经被封印在濯香令之中了。
    而与此同时,盘绕在玉漱镇上空的黑雾也缓缓地散开了。白青落这才明白,原来那些黑雾正是因白衣男子而起。
    可是他究竟是谁呢?
    他和他的剑,都带着一种诡异的气息,却又仿佛充满故事,而且还是哀伤的故事。这一切,真的就这样平息了吗?
    § 流霜剑
    武林人士死的死,伤的伤,皆是拖着疲惫与恐慌,渐渐地散了。白青落将濯香令别在腰间,抬头见冷行云正笑盈盈地望着她。她道,你是否打算谢我救了你一命?冷行云无赖地笑了笑,却转身对父亲冷秋残谄媚,爹,孩子搀您回庄歇息吧。
    冷秋残乐得哈哈大笑。
    三人正要离开,突然听见一点儿细微的呻吟声。他们警觉地朝着街角那堆满干柴的阴影里看去,有一名瘦弱的女子正蜷曲着,怯生生地看过来。那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眉心也是一颗赤红的朱砂,在白色的月光底下看着尤为妩媚动人。想必是哪户人家的小女儿,恰巧经过目睹了这场血腥的杀戮,此刻依然吓得六神无主吧。
    白青落轻轻地走过去,俯身笑看那女子,道,姑娘,没事了,你不必害怕,赶紧回家吧。
    刚说完,底下蹲着的女子突然一把搂住了白青落的脖子,伏在她的肩头哇哇大哭起来。那一幕乐坏了在旁边观看的冷行云,嘀咕道,我就说嘛,跟她有渊源的,往往不是英俊的小生,而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啧啧——
    白青落尴尬地推开了啼哭的女子,柔声安慰,姑娘,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家吧。
    女子摇了摇头,拭了一把泪,道,刚才幸亏是你们来了,否则,那魔鬼便要将我也杀了,我就住在隔壁的巷子里,多谢几位恩人,我这便回家。说罢,匆匆一低头,转身跑进黑巷,几声犬吠掩盖了她的脚步声。
    白青落总是觉得心头有说不清的怪异感觉,还有些怔忡,却听冷行云在旁催促道,人都走了,别舍不得了,赶紧回山庄吧。
    白青落正要举步,突然,双眉一紧,伸手探向自己的腰间。
    濯香令——
    那块封印着刚才的杀人狂魔的濯香令,不见了。
    冷行云对白青落的疏忽大意抱怨不已,将她数落了一遍又一遍。白青落虽是后悔,却不肯服输,道,至少玉漱镇的上空还没有出现黑雾,也就是说,那女子纵然偷走了我的濯香令,但她不知道如何使用,她还没能将里面被封印的那个人释放出来。
    白青落再道,我们只要尽快找到那名女子,拿回濯香令,事情便可平息了。
    此时,玉漱山庄已派出人手,四处寻找当晚那名神秘的女子,时间拖得越久,白青落便越是着急,一双愁眉一刻也不能舒展。
    正跟冷行云说着,突然有家丁急匆匆地跑来,喊道,找到了——有人看见那眉心带朱砂的女子在镇外一间荒弃的铁匠铺子里。白青落不待家丁的话音落下,拔腿便出了山庄。冷行云亦是疾步跟去,翻身上马,两人马不停蹄,顷刻间,便已经去到那间铁匠铺。


    IP属地:江西4楼2013-10-06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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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还是当晚的一袭紫衣,站在烈火熊熊的熔炉面前。白青落顿时脸色大变。因为她看见她的濯香令正躺在熔炉里,一点一点地,燃烧,熔化。她大喊道,你不能那样做——紫衣少女哀戚地扭头来看了看他们,双唇微微一颤,欲说还休。
      可是,却已经迟了。
      只见熔炉中一道黑气盘旋而出,仿佛是要吃人的血盆大口。那黑气逐渐蔓延,扩散至整间铁匠铺,然后,砰的一声——
      将青空覆盖。
      玉漱镇又回到了原来被黑雾笼罩的样子。冷行云虽然肉眼看不见黑雾,但却可以嗅到空气里邪恶的腐臭之味。
      白衣的男子此刻已款款地落在茅草屋的屋顶。
      明朗日光下他的白衣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刚毅的五官显得尤为清晰。只有一双深邃的眸子里依然是空洞的。
      他盯着底下愕然的三人。
      目光在对上那紫衣女子的时候,有转瞬即逝的犹疑。
      紫衣女子哀戚地唤了一声,风师兄——白衣男子却不为所动。猛然拔剑俯冲而来。白青落纵身向后一退,叠沧剑亦是瞬间出鞘。
      剑尖相抵。
      内劲仿佛两道弧形的气泡,凝固在静止的空气里。
      紫衣女子提着裙裾,还是焦急地大喊着,风师兄……她的声音幼嫩而清脆,却仿佛穿越千年的悲伤而来,一声声,撞进对峙的缝隙。白衣男子突然将眉心皱紧,剑势一转,向着紫衣女子飞身扑来。冷行云见状立刻将紫衣女子拦腰抱起,向上跃起,躲过了那把黑剑的突袭。
      白青落紧追不舍,向着白衣男子又是狠狠的三剑砍去。
      剑剑都落了空。
      白衣男子想必是恼怒了,咆哮起来,就像奔腾的骏马,又像失控的猛兽,反身朝着白青落连砍带撞。白青落有些招架不住,一瞬间由攻转守,退出几丈之遥。但那黑剑却好像已经嗅准了她的气味,不肯放过,眼看着剑尖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却静止了。
      剑尖刺进了紫衣女子的胸腔。
      紫衣女子双手捧着剑刃,面容扭曲,泪眼婆娑地看着白衣男子。白衣男子竟有了一瞬间的怔忡,动作也迟了几分。便就在那个时候,冷行云以澈天掌压上男子的天灵盖,男子额上青筋暴出,双眼怒睁,转而口吐鲜血,昏倒在地。
      白青落知道,若不是那紫衣少女冲出来给自己挡了那一剑,死的人便会是她。她扑上前接住紫衣少女缓缓坠落的身体,姑娘?你为何……紫衣少女艰涩地一笑,道,都是我造的孽——
      事情,还得从五十年前说起。
      白衣的男子,名叫风宣。是铸剑师龙神的弟子。紫衣少女是龙神的独生女儿,名叫龙韵。她和风宣原是一对深情的恋人。
      风宣手里握着的剑,名叫流霜。
      那是龙神死后,风宣第一次倾尽全力,自己一个人独立完成的第一把剑。也是最后一把。或许正是因为风宣求胜心切,不惜用心魔石铸剑。那心魔石铸出的剑虽然无坚不摧,但石头却有魔性,铸剑师稍有差池,不但不能驾驭那把剑,甚至会被剑的魔性反蚀,沦为剑的奴隶。
      风宣便是如此。
      流霜剑的魔性侵蚀了他,在剑即将铸好的一刹那,心魔入体,风宣变成了眼里只有杀戮和血腥的魔鬼。当时龙韵早就已经对心魔石有所防备,一再反对风宣铸剑,可是风宣不听,总是说,他铸成的,将会是天下第一的名剑,到时候,他便迎娶龙韵为妻,龙韵也不知是喜是忧,她时不时地监视着风宣铸剑的情况,就在风宣入魔之时,她趁他不备,将他推入铸剑池。 铸剑师的灵魂,可以镇压住剑体内的魔性。
      但是,那只能维持六十年。
      风宣铸剑铸了三年,龙韵就用了三年的时间来说服自己,倘若有一天风宣不幸成魔,便要大义灭亲,亲手将他毁去。
      她做到了。
      可是她同时毁掉的,还有自己的心。
      她亦跟着风宣和流霜剑,跳入了铸剑池
      剑炉风平浪静,岁月将沧桑一层一层地铺满。到此时此刻,原本离六十年期满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自从魔神归蟒死后,他的邪气遍及各地,亦加速了剑魔的复兴。剑魔提前冲破了铸剑师灵魂的束缚,反而操纵了风宣。
      风宣,流霜剑,心魔石,此刻已经混为一体,无法分清谁是谁,他们恣意制造杀戮,唯有鲜血和残肢才能够令他们感到存在和满足。
      而龙韵的魂魄也一直附在流霜剑上,受心魔石的感染,她跟风宣一样,都成为了超脱三界之外的异物,以似人非人,似魔非魔,似鬼也非鬼的方式存在着。当剑魔复兴,风宣重生,龙韵也随之重生。风宣迷失了心智,但龙韵却没有,她依然保有着原本的纯真和善良。她看着风宣造下的孽,想要像五十年前那样,重新将风宣和流霜剑一起丢进铸剑池里焚毁,她偷了白青落的濯香令,以为烧了它,便能够将风宣和流霜剑重新封印六十年,可她却并不知道,她那样做,反而是替风宣解除了濯香令的封印,濯香令被焚毁,风宣重获自由,她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
      此刻,龙韵凄然地讲述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泣泪如血,轻轻地将睫羽低垂,闭上眼帘的一刹那,只化成齑粉,散落在地。
      白青落看着昏迷的风宣,问冷行云,他死了吗?冷行云摇头道,我只是暂时封住了他的几处大穴。我们最好趁此时杀了他,再毁了他的流霜剑。白青落心有不忍,可是也别无他法,只好举起叠沧剑,一步一步向着风宣走去。
      叠沧剑在空中挽出一个剑花。
      就在剑刃即将要把风宣的头颅与身躯一分为二的时候,白衣男子的口中突然发出一丝呻吟,他竟愕然地抬起头来,眼神无辜地看着白青落。
      他的眼睛里,不再是空洞无物的了。
      那里面有思想有感情,满满的,全都是善良与卑怯。


      IP属地:江西5楼2013-10-06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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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青落握剑的右手不禁有了几丝颤抖,她的动作迟滞了,犹疑着,好像不知道如何是好。白衣男子却忽地站起了身,一把搂住白青落,嗅着她清润的发丝,用一种天真且惊喜的口吻声声唤着她,韵儿,你在这里就好了——
        咣当——
        叠沧剑和流霜剑,双双落在了地上。
        § 碧瑶池
        白青落无法解释在风宣身上发生的事情,唯一的猜想,就是在他身体里某个隐蔽的角落里,还装着龙韵。
        但他亲手挥剑杀了她。
        当他的剑刺进她的身体里,他受到了难以预想的冲击,他因而变得混乱,他体内的魔性暂时被悲痛镇压住了,而他的思维却不知怎的有了错乱颠倒,将白青落当成了龙韵,他说我认得你前额这颗朱砂痣,你是韵儿,我仿佛觉得有几千几万年没有看到过你了,我好想念你。
        他紧紧地抱着白青落。
        萦绕在她耳畔的他的气息,都是深情而焦灼的。
        白青落从未与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她慌得整个人都僵硬了。却听背后传来冷行云的一声呵斥,你还在等什么?
        白青落如梦初醒,推开了风宣。
        可是,她却迟迟地不愿意俯身拾起她的叠沧剑。冷行云看得心急如焚,索性不等白青落动身,自己便以澈天掌向着风宣劈砍过去。风宣眼看有人要对自己不利,将眼睛狠狠地一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要跟冷行云对阵。
        白青落觉得自己仿佛身不由己似的,竟抬手抵住了冷行云的澈天掌。
        站在冷行云和风宣中间。
        不要杀他——
        她说,他如今什么也不记得了。
        冷行云急道,可流霜剑的魔性还在,它迟早要重新占领他。届时,再要对付他便难了。白青落却还护着风宣,龙韵姑娘用自己的命救了我,她若知道我们这样对待她的师兄,她情何以堪?冷行云气得额头上青筋暴出,留他一日,对所有的人都是威胁,姑息养奸的罪名,你承担得起吗?
        你忘了,碧瑶池?
        白青落也是急中生智,突然间想到了碧瑶池,说出来的时候,还有点儿吞吞吐吐。天山碧瑶池,可以洗去某些人或物的魔性,如果将风宣和流霜剑带去,在碧瑶池中浸泡数日,兴许会将心魔石的魔气除去也不一定。既然如今他的魔性暂时收敛,我们何不趁此机会,赶去碧瑶池,若此法不行,届时——届时你再要杀他,我便不会阻拦了。 冷行云瞪着白青落,眼神是复杂的。沉默的气氛在彼此之间尴尬地蔓延。良久,他收了掌,道了一声,好。
        既不情愿,也仿佛还有些哀痛。
        要真是像你说的那样,只为报答龙韵姑娘的救命之恩,才好。
        彼时,天色将晚,但谁都没有休憩的意思,只要了三匹快马,出了玉漱镇,直奔西北天山而去。马蹄疾疾,踏破几程流水落花。
        风宣最是迷茫,他根本不知道此番前去碧瑶池是为什么,但白青落说,你若信我,就跟着我,按照我说的做。
        风宣的笑容坦诚而明媚,如三月春风。
        他说,你是我最爱的人,我自然信你。深情灼灼的目光,看得白青落心中一片荒凉。
        如果我真是你最心爱的人,是不是,那样其实也挺好?
        有一次露宿,半夜里醒来不见了风宣,白青落焦急地寻找,却看他趴在田边,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她轻轻地走了过去,他便浅笑着说,我来给你捉萤火虫,你最喜欢的萤火虫,说着,摊开手掌,几只光亮的萤火虫便徐徐升起,像跳起一阕掌中舞。
        柔光映红了白青落的脸。眉间目上,一片霞光。
        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用花布包裹着的那把流霜剑,在暗夜里,发出阵阵不易被人察觉的呜咽,好像急欲冲破剑鞘的束缚,重新获得自由。那一路他们无论走到哪里,黑雾都跟随着,飘移着,弥漫在头顶,而且,范围越来越广,颜色也越来越深。
        第六日。黎明时分。他们到了碧瑶池。
        天山顶上,云蒸霞蔚。
        碧瑶池水婉转温润,就像娇俏羞涩的闺中女子。冷行云早已经迫不及待,将花布一扯开,便抛了流霜剑进碧瑶池。风宣一阵惊悚,喊道,你那是在做什么?白青落一把抓住了风宣的手,制止他,道,你也跳进这水池里去吧。
        风宣惊愕地看着白青落,他的视线都凝聚在白青落眉心的那一颗朱砂痣上,白青落甚至觉得,在风宣瞳孔里的那个倒影,不是她自己,而是死去的龙韵。她觉得难受,放开了风宣的手。风宣顿了顿,道,既然你让我那么做,我便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说罢,转身。


        IP属地:江西6楼2013-10-06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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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跨出一只脚,突然浑身抽搐,栽倒在地。
          碧瑶池的池水泛起千层浪,犹如一个临死之人歇斯底里地挣扎。他们明白那是池水的确对流霜剑起效了,剑中的魔气正在愤怒哀号,并且试图冲破碧瑶池的束缚,碧瑶池灵性匪浅,可是,却好像也有些难以抵御。冷行云大喊,不能再拖了,现在——
          他想捉起风宣,强行将他摁入水池。
          可是风宣只是听从白青落,冷行云想胁迫他,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风宣都本能地反抗了起来。他反手扼住了冷行云的手腕。这时,碧瑶池中一阵呜咽,流霜剑哗地一下飞身冲出水面,悬在半空,泠泠作响。然后,朝着风宣如离弦之箭一样飞来。
          白青落大惊,拔出叠沧剑,就在流霜剑快要触到风宣的一刹那,叠沧剑横入两者之间,冷行云见此情形,一手将风宣提起,扔到池畔的大岩石上。
          流霜剑依旧不肯罢休。
          此刻,它正在奋力地寻找它的主人,一旦它回到风宣的手中,风宣就会变回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白青落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她用空置的左手去抓流霜剑,她想抱着流霜剑一起跳进碧瑶池,直到碧瑶池的水彻底净化了剑的魔气。
          她转头对冷行云说,风宣就交给你了。
          冷行云会意,点了点头。但眼前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阵黑雾,像岩浆似的爆开,紧接着便是白青落的一阵痛苦的惨叫。
          冷行云和风宣同时出声,青落——韵儿,你怎么了?
          白青落的背影,缓缓地落回地面,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呆滞地站着。冷行云还想再喊她,她却轻飘飘地转过身来——
          原本晶莹清澈的双眸,此刻,已成了两只无底的黑洞。
          那里面什么也没有。
          像极了曾经的风宣。
          § 剑双生
          谁也没有想到,流霜剑经过碧瑶池的池水短暂的浸泡,魔性虽然有所减退,但剑身内部的结构亦发生了变化。
          就在白青落触到它的一刹那,魔性侵袭了白青落。
          白青落替代了风宣,成为流霜剑新的主人。并且,流霜剑与白青落的叠沧剑,此时已经彼此相合,白青落的手里,只剩下一把剑——
          长而锋利的剑,已无法说清,那到底是叠沧还是流霜。
          白青落望着冷行云,也望着风宣,此刻他们二人在她的眼里就像两块置于砧板上的肉,她只恨不能迅速地将他们剥皮拆骨。
          白青落平举了剑,风吹着她的裙裾,翩飞如凌乱的蝶。
          始终懵懵懂懂的风宣见此情形,惊呼道,韵儿你要做什么?那声音吸引了白青落的注意力,她倏地盯紧了岩石背后一脸无辜的男子,以剑为首,躯体为辅,朝着风宣狂奔而去。
          风宣一退再退,直被白青落逼到悬崖边上。
          白青落挥剑砍去——
          风宣一怔,只觉得颈上无比寒凉,似有千万条冰柱在周身的血脉里游走,他双膝一软,跪倒在白青落的面前。
          白青落空洞的眸子里有了短暂的暗光。就如当初用流霜剑杀了龙韵的风宣那样,她的眉眼间也出现了犹疑,动作有片刻的迟滞。冷行云心中一疼,他已将眼前这一幕的来龙去脉分析得无比透彻,他也和上次一样,不失时机地制住了白青落全身几处大穴,然后抱起她,握着她手里的魔剑,一同跳进了碧瑶池。
          他们在池水里浸泡了三日三夜。
          那其间魔剑一再发作,想要冲出碧瑶池,但冷行云始终咬紧了牙关,抱着白青落不松手。魔剑将他的全身都划满了伤痕。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魔剑的戾气越来越少,越来越淡,最后,终于彻底地平息了。白青落于虚弱之中睁开眼睛,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冷行云故作轻松,道,你走火入魔了,是我救了你一命呢。
          风宣呢?
          冷行云脸色一僵,朝岸上看去,那里连齑粉都已经被风吹走了。风宣早在白青落割断他的头颅时,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后来,白青落抱着她的剑离开了碧瑶池。冷行云忍着浑身的伤,亦步亦趋。走到半路实在难以忍受沉默尴尬的气氛,他便开玩笑,道,反正风宣都已经死了,反正你我在碧瑶池里也算是肌肤亲近了,破了男女授受不亲的戒条,不如你别喜欢风宣,喜欢我吧?
          白青落想笑,但是动了动嘴角,笑容很僵硬。她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表情一定很难看。她故意背转身不去看冷行云。她道,谁说我喜欢风宣了。他对龙韵姑娘的爱,是任何人都分享不到的,我怎会那么愚蠢,喜欢一个半人半魔的剑魂。
          冷行云从未看见过那样低沉的白青落。
          他心里的疼,比他浑身的外伤更疼更惨烈。可是,白青落那样说,他便不愿再拆穿她,只偷偷地看着她的背影,香肩微颤,他的手停在离她的肩头只有半寸远的地方,却还是缩了回来。
          那一幕,是谁也不可抹杀的证据——


          IP属地:江西7楼2013-10-06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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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若不是白青落的心里装着风宣,她便不会在自己杀死风宣的一瞬间,流露出那样大的震颤与惶恐。
            就如同风宣杀了龙韵的那个瞬间。
            那画面,是对等的。
            冷行云艰涩地笑了笑,索性岔开话题,问白青落,你说,流霜剑去哪里了呢?白青落握着叠沧剑的手立刻紧了几分。是在这里吧?流霜剑最癫狂的时候,不仅试图吃了白青落,也试图吞并她的叠沧剑,那个时候两把剑合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后来碧瑶池的水净化了剑的魔性,眼下的这一把,从外表上来看,仿佛还是叠沧剑,却又仿佛带着流霜剑的影子。
            冷行云自言自语地道,要不要给它改个名字呢?叠霜剑?流沧剑?唉——白青落你倒是说句话啊。白青落始终不声不响,在冷行云一再地逼问下,很不情愿地扫了他一眼,才道,叠沧剑,泪阑干。叠沧剑与流霜剑一样,背后都有着凄婉哀怨的故事,它们谁也不能融入谁,谁也无法取代谁,如今我手里的这把,仍然是叠沧剑。
            至于流霜剑——
            就当它已随着风宣和龙韵进入下一道轮回了吧。
            从此记忆封藏,再不去提起。是故意要回避,分明最深、最疼的那一笔。冷行云心知,但是,只能缄口不言。
            清朗碧空,所有的恩仇都化进那一池玉液琼浆。
            分道扬镳的时候,冷行云目送着白青落头也不回的背影,话到嘴边,却还是轻轻一颤,只化为梦幻泡影。
            下次再见面不知会是几时?
            到时候,她的言行举止,是否依旧桀骜又潇洒?眉心的朱砂,至少要多几分微笑吧?她的笑靥,如清风,似明月,他的心底。
            一直,都在。


            IP属地:江西8楼2013-10-06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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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文叫剑双生=_=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3-10-07 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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