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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楼2013-10-05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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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楼2013-10-05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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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6章
      清晨,魏府内外家丁不停进去忙碌,许多人脸上皆有疲态,看得出一整夜未睡,在一片请安声中,魏瑾泓送了赖云烟进了房,等到丫环服侍她用了早膳,睡下才提步离去。
      “这是你和秋虹的……”翠柏端来了冬雨和秋虹用的稀粥,轻声与廊下与站在门廊的冬雨说道。
      魏瑾泓身为家主,也只得了一处有三间房的小院落,卧房与书房重地全在此,除了他随侍的两位老仆,旁人未得传令都不得靠近,赖云烟回来后,院落里能进的除了她,还有她两个丫环。
      “多谢。”冬雨欠了身,接过了盘子,搁在了廊下的矮桌上。
      “可还有什么要的?”
      冬雨摇摇头,只细语道,“夫人觉轻。”
      翠柏了会,“暗卫在院外护着,还请放心。”
      冬雨再欠了身,倚着梁柱坐下,慢慢喝粥。
      翠柏看矮桌边铺了棉被,知晓她是要在此打地铺护主,他眼睛掠过冬雨粗壮的粗手,心中隐隐地抽疼了一下。
      他知道,夫人带着她们在山中的日子不好过,听允老爷说,连夫人都要自己亲自动手烧柴取炭。
      **
      赖云烟睡到午时起身,冬雨给她穿了她以前的旧衣,赖云烟纳闷了一下,问她,“不是全带到山上去了?”
      “有几身放在老爷的箱笼里,松管家刚来给您送参汤时提醒了奴婢一声,奴婢便拿来了。”主子带的几套华裳很是华贵,出门见客穿上甚好,在府中就穿旧裳替换一下,也免得过于招眼。
      赖云烟听了微微一笑,衣裳穿好,冬雨给她系腰带,秋虹把凉了的参粥放到她手上,她喝了两口,听秋虹与她道,“司夫人刚刚来了两趟,说要与您请安,我回了话,说您昨夜帮舅老爷搬了一夜的家,一夜未睡,正在睡。”
      赖云烟喝着参粥没出声。
      这司周氏,应是回过神来道歉的。
      “老爷呢?”她问了别的话。
      “面圣去了。”冬雨跪在地上替她整理裙摆,“还有大公子夫人从辰时站到现在,奴婢请也没请回去。”
      秋虹点头,“这时也应是知道您醒了。”
      果然,秋虹话落音不一会,刚端来热参汤的苍松就在门口轻声道,“夫人醒了没有?”
      声音很小,听着也不扰人。
      这两年,魏瑾泓身边的这几个人对她倒是恭敬顺从异常,赖云烟也不好拿冷脸对着他们,听了苍松的话,她出声道,“醒了,进来吧。”
      说着,她出了内卧,在外卧见到躬着身站在门边的苍松。
      “什么事?”冬雨走于他前,淡淡地问。
      “大公子夫人让我进来问一下,看夫人有没有醒。”苍松说着顿了顿,又道,“大公子早上嘱咐了小的,让小的帮着问问,他也好及时过来与您请安。”
      他这话一出,冬雨与秋虹的脸色都不好看,只有赖云烟捏着那碗参粥喝完,淡然出口道,“去回话吧,忙你的去。”
      苍松身为老管事,身上事多,听赖云烟这话也知夫人让他交了差,再一行礼就忙不迭地退了下去。
      “冬雨你去门边传大公子夫人进来。”赖云烟说罢此话,自觉也受丫环影响,好好的媳妇叫大公子夫人,这下连儿子都带着生疏了。
      当年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与不可能言和的魏瑾泓言和了,却和儿子隔了这么远。
      冬雨欠了身,抿着嘴出了门。
      赖云烟让秋虹把午膳搬出去放矮桌上摆着,让秋虹把卧房门关上。
      司笑上头还有个公主嫂子,皇帝放了尊门神进来牵制魏家,赖云烟现在住在魏府的重心之重,别说放司笑进魏瑾泓的卧房,便是让她进院,魏瑾泓怕是心里都有计量。
      赖云烟坐在廊下的蒲垫下吃了口鲜美的蛋羹,不由说道,“也不知老爷什么时候回来。”
      “嗯?”秋虹不解。
      I


      36楼2013-10-07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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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云烟再尝了两口,把盅碗给了秋虹,“拿个暖盒温着,待老爷回来给他用。”
        秋虹笑了起来,“没几口,您就自个儿用罢。”
        赖云烟摇摇头,“这野鸡蛋能找着几个?咱们满山找的也盘不了几个出来,让老爷也尝尝鲜。”
        “哪少得了您这几口。”秋虹哭笑不得,但还是伸手接过了盅碗,朝冬雨带来的大公子夫人福了一礼,去找暖盒温碗去了。
        “媳妇见过婆婆,婆婆万安。”司笑一站于赖云前,福身行礼,那腰蹲到了快到地上,饶是如此,也是体态优雅。
        “嗯,免礼,起来吧。”赖云烟颔了下首。
        司笑站起来,她看了一眼眼前这媳妇,以前知道司笑很美,现在看来,这一路的风尘也没折煞她的美貌,瞧她走进来时那不急不缓的脚步,也看得出她定力非凡。
        “这一路可好?”赖云烟问她。
        “劳婆婆挂心,这一路甚好,只是苦了夫君,为我等前后忙个不等,媳妇心中甚是有愧。”司笑细声细气地道。
        “他应该的。”赖云烟点点头。
        冬雨为她又添了碗粥,赖云烟随意开了口,“请过安了,要是无事,就回罢。”
        “媳妇从未在您跟前尽过孝,想多陪您说说话,不知可行?”司笑的话更轻了,轻得就像被风吹着的柔柳,声音细柔得有说不出的好听,但不仔细听就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那也好。”赖云烟点点头,便不再说话,安心用起了膳。
        她这刚喝完粥,就听院门外有声音在道,“夫人,大公子来了。”
        刚说罢,就听世朝的声音响起,“娘,孩儿来给您请安了。”
        赖云烟笑了起来,朝冬雨看去。
        “大公子进来吧。”冬雨本跪着服侍赖云烟用膳,这时起了身往门外喊了一句。
        这时,头戴紫冠,身穿紫袍的魏世朝行云流水般走了进来。
        “娘!”人未近,声已到,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喜悦。
        “来了。”赖云烟抬脸微笑看向已经成年的儿子,他看起来精神焕发,看起来这些年间过得很是不错。
        她身子往后身后的房柱靠去,冬雨及时跪下,在她身后塞了软枕。
        赖云烟舒服地挪了□体。
        “世朝给娘亲请安。”魏世朝一到跟前,就在她跟前跪下,这时他身后的司笑也紧随跪下,与她磕头。
        “给娘请安。”这次,婆婆从她嘴里顺理成章变成了娘。
        赖云烟正要让他们起,这时听到门边有了脚步声,她放眼看去,见魏瑾泓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爹。”魏世朝抬头,见到他那脸带温笑的父亲,语带惊喜,“您出门回来了?”
        “来了。”魏瑾泓笑着朝他点头,“起来吧。”
        说着,他掀袍坐到了赖云烟身边,问冬雨,“粥可还有?”
        冬雨忙道,“奴婢这就去厨房。”
        赖云烟听了笑着朝她摇了下头,“我用的还剩着点,让老爷先垫巴两口。”
        “是。”
        “不嫌弃罢?”赖云烟笑着侧头,问身边的人。
        魏瑾泓温和地笑了一笑,摇摇头,拿起她的筷子吃了两口她剩下的菜,问她,“你用完了?”
        “嗯。”赖云烟点点头。
        魏世朝带着媳妇已起,站在那看着父母说着话,眼神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他没想到,父母感情已变得这么好。
        不过,母亲好像变得与他隔阂更深了,尽管她看着他的笑容还是那么慈爱,可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远了。
        他先前进来见笑笑站着,以为母亲在立规矩,可他进来到现在,她也没叫他坐下。
        她不曾对他这般心硬过。
        **
        “你荣叔给了你什么事做?”丫环抬了吃食上来,魏瑾泓朝魏世朝道。
        “与瑾叔一道去山上监察伐树。”魏世朝一听他询问,脸色立马一肃。
        魏瑾泓没说话,但把手上的筷子慢慢搁了一来,抬眼问他,“那你现在在这里干什么?”
        他嘴角的笑冷了下来,魏世朝一愣,“孩儿……孩儿想给娘亲请过安再去。”
        魏瑾泓听了直皱眉,往赖云烟看去。
        赖云烟笑笑,并不说话。
        “回老爷,夫人并没有吩咐大公子今日过来请安,”跪着侍食的冬雨开了口,语气跟她板着的脸孔一样生硬,“咱们府中的人都知道,夫人向来最不喜为着些繁文缛节耽搁正事。”
        “好了。”冬雨这般说话,赖云烟一下子也有些愣然,忙阻了她的话,但一出口,见跪着的冬雨鼻孔微缩了缩,那一刻她这丫头身上的伤心尽露无遗,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口气更温和了一些,与世朝道,“去帮你瑾叔罢,他见过圣驾后就又回山上忙去了,你去替一下,让你叔回来睡个好觉。”
        说着见世朝僵直不动,她补了一句,“你叔在山中已有三月,每日睡不得两个时辰,人都瘦了一半,还好你来了,替替他也是好的。”
        魏世朝一听,心中儿女私情刹那皆无,跪下地羞愧道,“世朝知道了,这就去山上让瑾叔下山歇息。”
        他没忘他是族长长子,只是昨晚有想在母亲跟前多聊些妻子笑笑的事,他知道以母亲疼爱他的心,还有她以前与他说过的话,她必会好好对待笑笑,只是昨天岳母得罪了她,他怕母亲有什么误会,就想着在她跟前把话说清楚。
        “娘……”魏世朝歉意地看向赖云烟,而他娘温柔地微笑看着他,让他一点也不看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
        “去吧。”魏瑾泓厌倦地赖云烟身后的软枕处靠了靠,眉眼间有说不出来的失望。
        魏世朝那刚刚走进来还火热的心,一下子就冷了,眼睛看向以前把他当命疼的冬雨,却见她冷硬地别过脸,不看他。
        乍见父母亲人的狂喜过后,眼前的一切彻底清晰了起来——他们并不像他一样欣喜于他们的重见。I


        37楼2013-10-07 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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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7章
          在走之前,司笑小心地看了赖云烟一眼,赖云烟察觉,脸上带着惯常的淡笑去执魏瑾泓放下的筷。
          “爹,娘,孩儿退下了。”魏世朝给他们磕头,赖云烟轻颔了下首,仔细看着菜桌上三三两两的菜式,也没去看他,嘴边笑容不变。
          对于儿子,她没有身边丫环那么多的感触,该教世朝的她以前都教了,而在这个动荡的年代里,每个人都奔着向前跑,且不说下面的人为每日的生计奔忙得有多艰苦,就是太子,也日日殚心竭虑,连魏家的几个小辈,现下一出手就已有千均万马之势,已能独挡一方,世朝要是不与之一道,他的父母再厉害,再疼他也无济于事,他迟早会被人弃在身后。
          他的身份救得了他一时,救不了他一世。
          再说,人的成长里,总有那么一段时日会视情爱为一切,总会为之昏头昏脑几年,现下他为司笑神魂癫倒到忽视些了东西,也不是不可理解。人无完人,何况他还是没经历太多的小年轻。
          只是,在别人已经在飞的时候,他还在原地踏步,尚留在往日温柔里,她教他那么多,他这点都看不破,她也是无话可说了。
          终归是他自己的路要他自己走,只有亲身经历过了,苦了才知道痛,跌惨了才知道自己脚跟不稳,这一些,都是需要他自己明白的,她也不能再扶着他走,若不然,等他身边的这几个能护护他的人没了,以后要是有点波折,怕是会更惨。
          “吃饱再歇。”赖云烟送了口菜到魏瑾泓嘴里,扶了他起来。
          魏瑾泓抬眼看她,满眼沧桑枯海。
          “给他点时日吧,道理懂得再多,不去经历一翻,就不会铭心刻骨。”与魏瑾泓的失望相比,赖云烟就显得云淡风轻多了,“我们不也是这样过来的。”
          “可……”魏瑾泓让她扶着坐直了身,没去拿她递过来的筷。
          可现在的世朝,绝成不了魏家的下任族长。
          赖云烟看着无人接过去的银筷半会,半晌叹了口气,“能者居上罢。”
          魏瑾泓听了眉毛拢在了一块,那本放在桌上的手因她这话一下子就掉到了腿上。
          这时带着苍松走到廊下的魏瑾荣当即停了脚步,站在石阶前不敢动了。
          “上来罢。”赖云烟别过脸,看到了廊下的魏瑾荣,淡然笑了一下。
          “长兄,嫂嫂。”魏瑾荣依言上来。
          “坐。”在他行礼之前,赖云烟打断了他。
          魏瑾荣便没有客套,在他们对面坐下,把手中抬着的册子放到桌上,犹豫地看着尚在进食的兄嫂二人。
          “吃吧。”赖云烟这次把筷子塞到了魏瑾泓手里,转头对魏瑾荣,“有事与我说?”
          魏瑾荣看着面前的嫂子,眼前这个妇人有着苍白的脸艳红的唇,让她整个人像带有凶气的血剑——不管前方有何人挡路,她都会一扬手,义无反顾地劈过去。
          这一次,没想到,连世朝她都……
          魏瑾荣毕竟已不再是当年被他这个嫂子震慑得回不过神来的人,他坐下稳了稳心神,便开口自若地道,“册子已造好,这是族册,这是家眷的内册,请兄嫂过目一下。”
          赖云烟颔首,接过了他拿来的两本册子,把族册放到了魏瑾泓手边,她拿着内册看了起来。
          “瑾瑜弟媳没来?”她翻着册子问道。
          “已于路中身病亡。”
          “其子呢?”赖云烟握册的手顿了一下。
          “养在世朝媳妇身边,”说到,魏瑾荣细细说了起来,“本来说皇后有那么个意思交给岑南王妃照顾,不过世朝贤媳接了存德过去,与上佑养在了一块。”
          赖云烟微笑了起来,眼角的细纹也皱了起来,显出了两分真心,她别过脸笑着与魏瑾泓道了一声,“媳妇倒是个能干的。”
          魏瑾泓兀自用膳不语。
          “这几日让瑾瑜回来休息几天,派个贴心的老妈子,好好照顾这爷俩。”赖云烟不以为然转回脸,朝魏瑾荣道。
          “好。”
          这时魏瑾泓搁了筷,拿了族册飞快翻了起来,魏瑾荣见状说道,“其中有九人重病,大夫说拖不了几日,但也写在了册中。”
          “哪几个?”
          魏瑾荣便一个一个地说了出来。
          说罢,魏瑾泓颔了首,冬雨已飞快收拾了碗筷下去,在其上搁置上了笔墨,魏瑾泓提笔写着字,垂首不语。
          “嫂嫂,内眷您于何日让她们过来请安?”魏瑾荣便问赖云烟的打算。
          “后日,先让她们歇两天。”
          “外眷呢?”
          赖云烟抬眼,眼神漠然,“看我哪日有空。”
          有空就见,没空不见,有空没空,得她说了算。
          魏瑾荣领会,“知道了,那岑南王妃那……”
          赖云烟摇摇头,“皇后没召见我之前我不会去见,王妃也不会召见我。”
          她现在身在魏家,不会轻举妄动给魏家招祸。
          “知道了。”魏瑾荣看她什么话都说得明白,也明了她在山下不会给魏家埋祸端的意思,便笑了笑。
          赖云烟揉了揉额,笑了一下。
          门边儿这时出了声响,翠柏急走了进来,跪在廊下就对赖云烟道,“夫人,养心园里的人不行了。”
          赖云烟支着头竟说不出话来,连着吐纳了几口才神色平静问翠柏,“怎么个不行法?”
          “皆半吐了黑血,银老爷看着像是不行了……”翠柏不断地磕着头。
          赖云烟顿觉眼前无光,她闭了闭眼睛,感觉自己的灵魂有一半飞出了身体,冷冰冰地地看着那久不开口的心口汩汩地流着浓得发黑的血,而这一半灵魂无动于衷地在一旁看着另一半的自己,一点上前帮忙的意思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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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楼2013-10-07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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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她的手被人紧紧地握在了带着厚茧的手中,那大掌捏得她发疼,赖云烟睁开眼,看到魏瑾泓掐她的人中,她朝他笑了笑,深吸了口气吐出。
            “易大夫过去了?”见她回过了神,魏瑾泓问下面跪着的翠柏。
            “过去了。”
            “去书房把百毒丸拿过去给银老爷服下。”
            翠柏愣了。
            “快去。”魏瑾泓语气变寒。
            “是。”翠柏这次飞似的跑上了台阶,往另一边的书房跑去。
            “那东西,你也没两颗吧?”赖云烟撑着头,她心烦意乱得很,便把眼前的内册合上。
            “无碍。”
            赖云烟顿了一下,“回头我给你送两颗过来。”
            “你好似也没了罢?”魏瑾泓恢复了平常的温和,话音还带着点笑意。
            “制就是,我这点能耐还是还有的,”赖云烟说到这,自觉口气太大,自嘲地笑了笑,“不过药方子虽还在手,但料不齐,制出来也没有以前那般好就是。”
            魏瑾荣一直垂首不语,听到这抬头朝赖云烟道,“嫂子要是缺什么叫冬雨她们过来拿就是,现在虽不比从前,但咱们家库房里有些东西还是有的。”
            “为难你了。”听了魏瑾荣这话,赖云烟脸色好了起来。
            说话时,她眼睛不断地往书房那边看,看到翠柏捧着玉盒出来,她一直盯着他向他们走来。
            “小的这就给银老爷送去。”翠柏在台阶处给他们下跪道,得了颔首,方才把玉盒藏好,便匆匆出门领着护卫去了安置任家人的养心园。
            “等会我过去看看。”魏瑾荣等了一会,见赖云烟没起身,知道她不打算过去,便开了口。
            “别去。”赖云烟摇摇头,“生死有命。”
            她都不去,让魏家人去干什么。
            皇帝拿任家人的生死逼她去求他,可她是个心硬的,谁活着,她就带谁走。
            “嫂嫂。”魏瑾荣有些不忍。
            赖云烟摇摇头,一下,她突然站了起来,大叫,“冬雨秋虹……”
            在园子太阳处与她净洗裙摆的两个丫环飞快跑了过来。
            赖云烟把腰间的锋剑一把抽了出去,“冬雨,拿我的剑,让铜老爷等没我的令,不许下山,你拿剑给我死守着,一个都不许给我下山!秋虹你得信回来替我传令,快去!”
            冬雨秋虹这次没来得及行礼,就在赖云烟锋利的眼神中飞快接过了剑飞跑了出去。
            “叫瑾允护到半路。”魏瑾泓朝魏瑾荣看去。
            魏瑾荣来不及多说话,就飞脚出了院落。
            一下子,整个院落就余下了他们两人,还有候在门边的苍松。
            “不要中计才好。”全身的力都像被抽走了,赖云烟无力地扶着桌子坐了下去。
            要是传到铜表弟耳中,听兄长离死不远,不论前去弑君报仇,还是来魏家与她碰面救族人,都只会中了皇帝的计,到时她再有天大的能耐,也救不了他们任何一个人。
            魏瑾泓跟着缓缓重新落了座,“这里不是宣京,消息传出去没那么快,短短几日里也传不到你山中之人的耳里。”
            赖云烟这才冷静下来,可不就是如此,真是关心则乱,不禁自讽地翘了翘嘴角。
            “哪天我要是不在了,”魏瑾泓揽过了她的肩,赖云烟在他身上靠了一会,心平气和地与他道,“看在我们这世还夫妻一场的情份上,帮我帮着任家一点,也歹也给他们留几个根。”
            “你说得为时尚早,”午后的阳光已经打到了他们的头上,她夹在黑发中的银发在太阳下发着刺眼的光,魏瑾泓扶着她起了身,牵着她的手往门边走去,“我们的路还远。”I


            39楼2013-10-07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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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8章
              魏瑾泓带着赖云烟去见了这次来的几个魏家主事者,赖云烟会在他身后垂首听着他们说话,也没插嘴。
              等到要走,一个个又来与她见了礼,赖云烟笑了,刚才低着头的温婉褪去了大半,不急不缓问及他们家里带来了多少人。
              众主事者都简言回了话,赖云烟一出魏家这安置魏家各支府邸的大门,就跟魏瑾荣说,“按照人头送些鱼肉过去,那去腥的食料也送去一些。”
              魏瑾荣笑着作揖道是,虽说送的现在是魏家的存粮,但他们还是不会吃亏,他这长嫂这性子,素来不爱占这些个小便宜,说要了的东西,总会找法子还回来。
              虽说她也是一家人,但她到底不是平常妇人,坐在山上的她,私下不知握有多少谁也不知的东西。
              她好几年前派来西地驻守的近百强人,现在可是还有半数还活着。
              魏瑾荣乐呵呵地笑,赖云烟也颇有点无奈地笑了笑,魏家人摸清了她的性子,知晓她不喜打笑面人,在这时候褪去了清高,让她束手就范。
              “唉,现如今在你们手里还是讨不了多少便宜。”话虽说如此,但赖云烟还是挽起了魏瑾泓的手臂,华贵艳丽的脸上带着笑,看不出忧愁。
              魏瑾泓默然,都没去看她。
              西地凭空多了几万人,开扩出来的土地不大,路上全是各府来往的人,他们走在路上,有人认出魏瑾泓,纷纷向他们行礼。
              来西地的人身份皆不低,但比魏瑾泓身份高的那几个全在现在的皇宫中,现在魏瑾泓一走在大庭广众之下,弯腰跪地行礼的人一眼看去就是一大片。
              魏瑾泓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看得甚是认真,赖云烟暂且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但她看着这些人,就像看到了一张张血盆大口在大张着要饭吃。
              皇帝太子爷他们总得想办法喂饱他们,他们也得有能力让皇帝觉得养活他们值当。
              说来,皇帝要是对他们几家友善点,对任家赖家没那么多猜忌之心,用糖果粟子哄着他们,赖云烟也不想跟皇族对着干,她是个识时务的,只要许百年之内他们几家该得的,她不会有异心。
              可现在,别说皇帝要跟他们过不去,他们也想和他过不去了。
              但赖云烟也知道现在的处境也是局势使然,另居他所的宣国有一个魏家就够了,要是魏赖任三家都在,换谁坐在最上面的那个位子都不安心。
              但是就算是皇帝爷,他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打击了大族,他身边还伏着猛虎,甘不甘于把可得之地拱手相让可不一定。
              这往后,真是太平不了。
              **
              两人回府,赖家那边来了人,说夫人好了一些,请姑奶奶莫要担心。
              “那就好。”赖云烟回了话,又列了清单,送去了些物什,也给冬雨和秋虹的孩子送了些吃物过去。
              她心疼着两个丫环,还有赖绝赖三他们,想着事后也还是要把他们的孩子带回去,往后就是她败了,她也会替这几个孩子寻个安居之所,让他们安心繁衍后代。
              当天夕时魏瑾瑜回了府,带了孩子过来请安。
              魏瑾泓不在,赖云烟见了他们。
              那孩子已有八岁,甚是怕她,请过安后退到魏瑾瑜身后拉着他父亲的袖子,低着头不敢抬起。
              这父子俩,见着她,一个比一个还像老鼠见猫,赖云烟心中好笑,脸上不咸不淡地问了魏瑾瑜几句话,就让他们走了。
              这父子俩却是像极,一出门,一致地松肩吐气,这刚刚见面的父子因有着共同忌惮惧怕的人,这一刻像得不能再像。
              跟在他们身边的苍松哭笑不得,都不知道他们瑜老爷这样怕极了夫人。
              “二老爷,夫人还是关心您的。”苍松忍不住在魏瑾瑜身边轻声说了一句。
              外面其实有一处大老爷常见各家老爷的小厅,但夫人让他们来大老爷的内庭见了她,伺候他们的人也是精细又是他们信得过的人,吃食也是夫人说了比照她的做,夫人吃的是调理身子的药膳,现在不比以前,人参吃一颗就少一颗,可不是天天都能吃的,所以无论哪一点,夫人都做足了身为长嫂对他的照顾。
              “我知道,”魏瑾瑜点了点头,牵着儿子回头朝苍松说了一句,“大嫂也是知道的。”
              他只是见着她就说不出话,也不想说出什么感谢之言。
              过往恩怨已淡,但怎么样都亲近不了了。
              **
              快要用晚膳,苍松过来小心翼翼地问赖云烟,“夫人,可否让小公子过来请安?”
              赖云烟听了断然愣了一下,这一天下来,她还真没想找这小孙子过来亲近。
              虽说小孙怕她,但稚子无辜,她不见,少不得让下面的人揣测她连这孙儿也不待见。
              “赶紧抱过来。”冬雨秋虹不在身边,赖云烟一时之间对身边的事也没什么分寸,也不知有什么能赏这小孙儿的,便吩咐苍松道,“叫荣夫人也过来。”
              赖云烟刚到小厅坐下,白氏就已过来了,魏瑾荣所住之屋他们不远,但也不近,想来白氏一得讯也是飞快过来了。
              I


              40楼2013-10-08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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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了,快帮我想想,府里可有什么是给上佑玩儿的。”赖云烟朝她招手,免了她的礼,笑道,“别多礼了,快来坐下。”
                “玩儿的?”见她脸上都是笑,白氏少了往常对她的警惕,她到底与赖云烟朝相处这么多年,现下与之说话,有着几分妯娌之间的自如,“您怎想起这事了?”
                “要不赏些何物?”
                白氏看看她左右,见她的两个大丫环都不在,了然一笑,便说了起来,“库中还有几块宝玉,家中也有手艺人,叫他们忙一晚,打块玉腰带,您看如何?”
                “使得。”赖云烟点头。
                现在暂且如此,再用心的,也得看日后孩子与她亲不亲,要不要她这份心。
                “就是今晚打好,也是要到明个儿去了,”白氏知道不得多时那小侄孙就要过来,“今个儿就给他包几衣新衣裳回去,再赐两本书罢。”
                赖云烟微笑,“你想得周到。”
                “只是我来得匆忙,也没带啥东西,屋中倒有一对长命百岁的银镯子,明个儿便与您的一道送过去,您看可好?”白氏见着了许久未见的儿子,这两天心情好得紧不算,见赖云烟也没想让她刚来的儿媳妇分她的权,心中更是欢欣万分,也不吝现下讨好一下这位族母。
                白氏识趣,赖云烟便看她顺眼,难得伸了次手拍了拍她的手臂,当是嘉许。
                **
                司笑抱了稚子过来,行礼时言语中有些羞然,“上佑早些时候便要过来请安的,媳妇所思不周,当时便没有带过来,还望娘莫要怪罪。”
                赖云烟懒得理会她的话中之意,更无怪罪她之心,对她来说,她要是有那精力,也只会想想白氏这等人心中是怎么想的,怎么可能去在意司笑在想什么。
                这小姑娘太无足轻重,连世朝都不在她的传承里,这个小姑娘更是与她没什么交集。
                这位小夫人以后的世界,一个管事的为难都可让其有苦难言,再多几次,便是连跟她这个婆婆说几句暗藏机锋的机会也不会有。
                “把孩子抱来给我看看。”赖云烟朝白氏颔了下首,转头对司笑微笑道,“起来罢。”
                白氏走过去抱了魏上佑,魏上佑转头看向他娘,见她点了头,才朝白氏伸了小手。
                不过,当白氏抱到了赖云烟面前,小儿毕竟没有城府,不会作假,头直往白氏怀里钻,眼睛都不看赖云烟。
                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赖云烟不想吓坏他,再闹他哭一场,也没非要抱他,只好暗叹不喜她就不喜罢。
                饶是如此,心中还是少不了有些黯然,但面上没显,顾及着小儿的脸面笑着与白氏道,“我面恶,小孩们素来不喜我,还是你抱着罢。”
                白氏顿住,过了一会才笑道,“哪有这回事,您可是咱们宣朝出了名的大美人,见过您的谁能说您面恶?小孩子认生,过几天就好了,到时天天缠着您抱,您可别嫌烦。”
                司笑这时已经急得走到了白氏身边,听到荣婶娘这番话,勉强笑着道,“是的,娘,婶娘说的是,上佑认生,过几天就好了。”
                赖云烟没为难她,小孩子怪小的,他们也刚见面而已,她也不曾对他亲热过,不喜她这个不曾谋面的祖母也是正常之事,便也笑着说道,“也是,过几天就好。”
                说罢,赏了魏上佑一些白氏所说的东西,又顾及着世朝的感情,她又把自己带下来的首饰赏了司笑一套。
                她带来的首饰套套都不止价值连城,带下山见驾会客的几套更是异常精致稀奇,赏给司笑的这套的凤钗上就镶了三颗鸽子蛋大小的殷红血玉,让整支风钗活灵活现得像欲血中的凤凰,美得无与伦比。
                便让白氏见了她所赏之物,惊奇得眼睛瞪大,及时抽出一只抱小孩的手掩了嘴,才没失态地惊叫出声。
                司笑看着搁置在锦盒里的一支凤钗,三支镶着同色小血玉的步摇,当下就跪下了地,惊慌地道,“娘,使不得。”
                赖云烟正要笑着意思性地劝两句,哪料,这时魏瑾泓大步进了门,一看到桌上之物,本正常的脸色乍然大变,语带蓬发的怒气大道,“收起来,这哪是能随便赏人的!”
                他仿如晴天惊雷一样大响的话一出,司笑手中紧握着的帕子猛然掉在了地上。
                I


                41楼2013-10-08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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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更新了


                  42楼2013-10-08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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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教导世朝的~看来都白费了,除了儿女思情,连旧外公那里人都快死绝了,也没在乎,不懂当初那麼聪明的人~现在怎麼天真又无知?


                    来自手机贴吧44楼2013-10-09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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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战终于来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49楼2013-10-10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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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节那个慢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53楼2013-10-12 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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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楼主,继续等更新~~~~
                          唉,他们那个娃真是个瓜怂,估计还是和前世一样,老魏的娃不是痴的就是孽障,就算这世有了赖云烟的基因力求改变,还是大局已定,倭瓜种子就只能中个倭瓜出来


                          61楼2013-10-14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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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5章
                            “姐姐的意思是?”任小银左手搁下了信,抬头看赖云烟。
                            赖云烟眼睛从他断了两指的右掌掠过,看向了正值壮年,却头发灰白,面呈老态的表弟。
                            她朝他笑了笑,笑容温柔,就像多年前那个一看到小表弟,就会招手让他过来摸摸他头发的大表姐。
                            两世里,她都很疼爱舅父的这两个儿子。
                            这一世的背后,仍是任家不离不弃站在她的身后,她从未想过舍弃他们。
                            “来了就打。”赖云烟往椅后躺了躺,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淡淡道,“有去无回最好。”
                            任小银点了头,过了一会,他直视赖云烟道,“你不要愁以后之事。”
                            如若世朝不能做到,他们会为她做到,他们任家的子孙会世世代代供奉她的牌位。
                            身后之事被这么多人惦记,赖云烟甚是好笑,她没跟任小银说死后要回魏家坟,现在还不到那时候,当下便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
                            魏府。
                            魏世朝是在司仁那听了舅兄要去围剿母亲一系之事,当下手中握着的茶杯差点掉在了地上。
                            “贤婿……”司仁苦笑着叫了魏世朝一声。
                            若是可行,他不愿亲儿与那位夫人对上。
                            可他们家是皇帝手中活棋,万事身不由已,由不得人。
                            “岳父,容世朝先走一步。”魏世朝深吸了口气,把茶杯搁下,作揖欲走。
                            司笑急忙站起来,朝父亲一躬身,跟在了他的身后。
                            魏世朝走得甚快,一路匆匆,走出大门才发现妻子急跟在他身后,鼻子上还冒出了汗。
                            “回去歇息罢。”魏世朝停下脚步,拿过她手中帕子拭了拭她鼻子上的香汗,轻声道。
                            “你要去父亲那?”司笑看着他眼睛,眼里有些忧虑。
                            “是。”魏世朝朝她笑笑。
                            司笑贝齿轻咬着嘴,眼中已起了水雾,“他会不会见你?”
                            现在全府上下都已知晓,族长夫妇的嫡长子不是下任族长。
                            下人防着她已无所谓,只怕拖累了他。
                            她现在才明白,他母亲看着他们的漠然是怎么回事,那位夫人甚至懒于多瞧他们一眼,当时她还以为是不喜于她这个媳妇,现今想来背后的意思,才真是凉透了心。
                            在他们完全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然放弃了世朝,没有提醒,更不曾吱会一声。
                            “是我对不住你。”司笑已掉出了泪,她垂下头用手握住了嘴,才没让自己全然失态。
                            魏世朝满嘴苦涩,他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抬头眨了眨眼,把心中的苦楚掩下去,才道,“回去罢。”
                            他向后招来了丫环,看到她的贴身丫环靠近的时候,他心中又仿如被刀子割了一刀。
                            现在他们身边侍候的人,他的也好,妻子的也好,都是荣婶娘派过来的人,而不是母亲派来的。
                            他这几天才明白,怕是从下船不多时,她就已放弃照顾他了。
                            多年一家人再次重聚,他确实狂喜,一见面就急于让母亲接纳妻儿,却未曾问过她一路可否辛劳。
                            母亲向来表里不一,便是对着仇人插刀那脸也是笑着的,可他只记得她是万事都会以他为重的娘亲,却忘了她最喜不动声色处决一切,不给任何人退丝毫余地的性子。
                            父亲曾说过她最喜一个人做决断,她若是下了决定,便是不会再给人第二次机会。
                            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轮到他身上。
                            而如今想来,却也怪不得他娘。
                            他们一来,她甚至没有让冬雨秋虹来跟他说过一句话,他当时还道是她在试探妻子……
                            他很想告诉他娘,笑笑对他的心意已如他对她一样。
                            看来,他怕是没有机会对他的娘亲说出这话了。
                            现如今,连父亲都已不在对他有期望了。
                            他怕是,晚了。
                            **
                            “爹。”魏世朝得了令进了父亲的小院,双膝跪地行了礼。
                            魏瑾泓坐在廊下赖云烟曾坐过的位置,淡道,“起来,坐罢。”
                            “是。”
                            魏世朝盘腿坐在了他的对面。
                            “所来何事?”魏瑾泓搁了手中的毛笔,往后靠在了廊柱上。
                            他娘最喜说着话就往后靠,他是直至西行路中才与像她一样喜欢往椅背靠靠,靠得多了,才明白若是累极,背后有个东西撑着,暂且也不会倒下,那口提着的气便也不会散得太快。
                            魏世朝抬眼,面前的父亲已有一半的银发,额上是结着痂的伤疤,他昨日从高烧中醒过来后,叔父们在他的房中谈了一夜的事。
                            他守在院外,看着灯火亮了一晚。


                            62楼2013-10-16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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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他又得知了舅兄要捉拿母亲的事,而他们一家人连同公主尚还住在魏家府中。
                              其中,皆因有他。
                              “孩儿是来请罪的。”魏世朝又跪下,给父亲磕了头,见着面前疲累至极的父亲,他难掩心中痛苦已红了眼,磕完头便不再抬头。
                              他的声音都是颤抖的,魏瑾泓看着他的发顶,良久无语。
                              若是早来几日,在他娘亲进宫之前来跟他说这话,他都会保他。
                              这是他求来的孩子,他本就偏心于他……
                              宣京从来不太平,西行之路也是风雨不断,他以为他打点家事这么些年早已成器,哪想,他连他娘一半的警觉慎重也没有学到。
                              “司驸马捉拿反贼之事,你已知情了?”魏瑾泓敛了眼,淡淡地道。
                              “孩儿知道了。”
                              “这些日子,就在家中好生呆着罢,若是无事,多抄抄经史。”魏瑾泓说到这,看着他娘用过的毛笔好一会,才接着对那跪地不起的孩儿道,“你娘说,让我许你去过你的逍遥日子,你回去之后也多想想,你要过什么日子,想好了,就来与我说罢。”
                              “爹!”魏世朝当下脑子发白,头重重磕了一下地,流出了血。
                              “她终是为你想的。”魏瑾泓满是倦意地抬起眼,眼光无波看着地上的儿子,“因她生的你,我也愿保你一世。”
                              他直起身来,这时他的眼里有无尽的萧瑟,她为他生的儿子,他们唯一的一个儿子,他怕是不知道他对他到底有多失望。
                              可就算如此,因着他是他们的儿子,他还是愿佑他一生。
                              但愿他明了他们的苦心,不要再犯错了。
                              “司家之事,你不要管了,日后有事,但凡有关司家的,无须来见我。”魏瑾泓断他以后可能会犯错的路,“你已成家有儿,要怎么护着他们,心中也要有数,自己掌握分寸。”
                              这魏家以后就不再是他的魏家了,他不再是下一任的族长,一家人要是在魏家好好活下去,那就得好好守魏家的规矩。
                              “爹……”魏世朝喉咙像被人掐着说不也话来,“上佑还小……”
                              他也还小。
                              他抬起眼,绝望地看着他的父亲。
                              “晚了,已有人代你上战场了。”
                              魏世宇现已带领三千死士死守魏家粮仓,他却连小小一个阵守山都未守好,相差得太大了,无人能信服他。
                              他母亲虽是皇帝口中的反贼,但在这府中的威望仅次于他,她反了大宣,但魏府却没把她当反贼,而她亲生儿子的视若亲兄弟的舅兄,却是围剿她的主将。
                              “你娘亲还不知道有多伤心,”看着怔愣在地的魏世朝,魏瑾泓探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悲怆地牵起了嘴角,“都怪我。”
                              再活一世,也还是对不住妻儿。
                              **
                              山中的野兽这段时日像是都冬眠了,没了踪迹,往日走于山中,总有时常窜出的野兽,但自从大宣的军队陆续到达之后,往山中找只野鸡都是难事。
                              打后面的粮草一入西地,魏瑾泓尽了作保之责,岑南王装傻派手下伪装马金人去抢粮草,哪想皇帝早有防备,岑南王的人不敌皇帝添增的兵力,居了下风,便是出了下策放火烧粮草,也未得手。
                              赖云烟一看岑南王失手,由任小铜出动,伪装皇帝的人,劫了马金人的所有粮草兵器,嫁祸到了皇帝那。
                              岑南王一得消息,回过头就跟王妃拍桌道,“你那姐妹,简直就是个千年老贼,我道她成天盯着马金人为何迟迟不下手,原来就是等这时机。”
                              两国有过协定,马金人何尝不知道有人在其中嫁祸,但不管如何,抢了他们粮草的人他们找不到,能找到有粮草的让他们度过危机的是住在平地拥有丰富粮草的宣国,马金人思来想去,知道这时不宜跟宣国讲理,便杀气冲天向宣国的粮仓之地袭去,先抢了粮草再说。
                              他们直奔宣国米草存放之地,双方士兵损伤不少,两败俱伤。
                              这时,皇帝一怒,全然不顾后患,打算放火攻山,打算把岑南王与赖氏烧死在山中。


                              63楼2013-10-16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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