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飞
你是个强势兼并温柔的人,强势是做给别人看的,因而它成了你最明显的保护色,只是因为你担负了太多。另外那温柔的一面鲜少有人看到,自从父母去世,爱人被病痛折磨,你的笑几乎是一样奢侈品,但唯有两个人,你从不吝啬你那珍贵的温柔。一是你挚爱十八年的天使,二是你的至亲弟弟齐飞。
他小你十四岁,你是他的父兄,竭力的给他最好,让他风光的像个王子,正如年少时候的你一样,但你们有所不同。你神秘,危险,捉摸不透,让人有想靠近探索却又不敢靠的太近的欲望;而他阳光,开朗,单纯,是太想让人靠近,所以你说,齐飞也是个天使,他带给了你舒适。
那一年,他八岁,你已二十有二。突如其来的重病让小小的他躺在床上,虚弱不堪。而那时你的爱人也面临着生死的考验。你坐在爱人床边忧心着未来该如何继续的时候,父亲打来电话告诉你弟弟生病吵着见你,和以前一样,你依旧立马赶了过去,放下一切事情,甚至都来不及和爱人打声招呼。可那时的你已两天未合眼,眼球布满着血丝。
到家时已是凌晨两点,在加拿大陪爱人治疗的你缺少休息又被时差折磨着,即使再不舒服,你还是在神色担忧的父亲面前说你很好,你想笑,但是,这很难。
你的大手紧握着他的小手,是滚烫的小手,可你的手却极冷。小齐飞还睡着,高烧让他的嘴唇有些干裂,你用棉签湿着他幼嫩的唇瓣,英俊的眉眼紧皱着。
“齐飞。齐飞。”你不知道他是否能听见,但你好像隐隐约约觉得这样能给他力量。
“齐飞,我回来了。”
你看着他难受,就跟看着爱人难受一样难受。刚承受过打击的你对于死亡突然开始恐惧,两个挚爱,即使失去一个,你也不敢想象这样的后果。
“冷....哥哥,我冷.......”你实在太累,送疲惫的父母回房之后你终于也支撑不住,趴在弟弟床边合上眼皮,在迷糊中你听得小齐飞呢喃。
这让你欣喜若狂,小家伙已经昏睡了两天,你一直都在他身旁。
“齐飞,你说什么?”你只听到了你自己。
“冷....”许久,他才懒懒的回答你。你有些乱,拿开他额上的冰袋,用自己的额头贴着他的已经降温不少的额头。
“冷吗?那我陪你睡。”像小时候他经常窝进你被窝一样,你轻轻的躺进他的床,用手枕着他的脑袋,让他整个人贴近你温暖舒适的胸膛,你还记得爱人可爱的抱怨,这里可满满的都是爱。
你低头看着怀里的他,记起来刚出生时那小小的一团,十四岁的你也将他抱在怀里,是第一次,你觉得胸口异常暖,也是第一次,你体会到了哥哥的感觉。现在一晃就是八年,小齐飞是老来子,被所有人宠着长大,当然这包括你,甚至数你最宠。你会每天早晨带他晨练,弹琴,会和他一起打游戏,玩积木,让他骑在你脖子上到处飞,让他揪你的头发,让他把蛋糕拍在你最爱的衬衣和脸上,你从未说过什么。你几乎将除了学业以外所有时间花在他身上,当然这是在遇到爱人之前,父亲说你将来一定是个好爸爸。
但你似乎更喜欢女孩子,随着时间你渐渐发现小齐飞有时候气质上更像女孩子,所以你曾经在六七岁的时候丧心病狂的给他穿上了裙子。并拍了照,却只跟他说这是新衣服,这照片被你藏着,你怕他会销毁这宝贵的记忆。
你突然有落泪的冲动,你忍了太久,你是长子,是兄长,你爱人的后盾。你从未有过如此大的压力,你没有时间哭。
“齐飞。”
你把他抱得更紧了,生怕他不见似得。
“恩。”
“齐飞?”
“哥哥,我透不过气了。”
你收掉即将涌出的眼泪,感谢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