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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虽然说着不畏寒,可毕竟故乡在温和暖容的江南,这刺骨寒冷终究奈何不住,纵使喝了姜汤也手指冰凉,双手捧着那白瓷碗,温热的触感至指尖。但是露天之中,火炉却熄的快,必须添炭频繁些,唇际旖旎梨涡,剪瞳黑白分明,弯成弧度极美的月牙儿,顾盼流兮。听她说道自己的发髻,不过略施一笑,云鬓自然是层叠如远山般蓬松华美,可又怎及随意绾成的玲珑散髻慵懒妩媚。)
妾身小时候,发还没有张长,只能梳垂髫小髻。瞧见见得妇人们头上鬓发如云,心里真是好生羡慕,便对着铜镜自己拿着那不过一尺发乱绾。
后来日子久了,头发也留长了,就学着自己弄了,倒也能看出个样子来,熟能生巧便是了。
(此话说完,掩着宽长的袖子轻轻笑道,皓齿明眸,眉梢跃上一股鲜活的媚态,似是不经意扯开的一层薄纱,露出里面华美夺目的裙袍。斜倚在圆石桌上,大理石的净冷略有些从背后透入,微微蹙眉,饮了一杯红参水,甘甜醇和、温热暖心倒真让人尝不绝口。)
(正饮着,想到若是下次兑些热牛乳来,或许味道更为鲜美甜口。纤细上翘的睫毛微微轻垂,莞尔看去亭下的水仙,想来此花自顾怜惜也是情有可原。丛丛青叶中拔出的蕊花淡雅清幽,比起春日庸俗之艳的确更入韵境。)
都说水仙要在温室盆栽才好,野生的虽说坚强高洁,但是却想来被人忽视轻贱。
世人皆醉我独醒的代价毕竟是严酷的,孤高清雅却不被人所喜,冬日坚强挺拔不畏寒流,却零落在气艳争芳春日,残骸被世俗人随意扫去流入污水。
看来就算真的撑到春日,下场也惨然,不知此花神灵若有知,可会不瞑目否?
(说这话时神情自若随意,似乎感慨不深,话却另有含义。但容色淡淡也被忽略过去,黛眉清韵跳脱,眸色温婉灵净,勾勒着胭脂的唇际微上挑,如是仙姿,清雅绰逸。可惜也是免不了即将划入俗流中,这最后几分时机,可否能把握住。听她说她的故乡,倒是瞳中略微一顿,柔声细语道。)
泰安?那可是个好地方。齐鲁之地人杰地灵,又是圣贤故土。纵然贵嫔并非生长与那,可骨子里仍就清灵非常人可比。
妾身的故乡江南,冬日要比这儿温和些,鲜少有雪。但是不免还是有些寒冷,听闻偶有下雪时,西湖断桥残雪是为一奇景,就如天水一色般,若到了黄昏再看更是美至仙境不似凡尘。
可惜妾身故乡湖州,杭州只有小时候才去过一次瞧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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