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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以大贤者“可歌可泣”的牺牲和大魔王痛不欲生的神色作为终结。
不就是再一次陷入沉睡吗,有什么好说的。他们只不过带走了一个少女的生命,只不过挥霍了一些友人的感情。只不过在别人的生命里烙下了磨灭不了的印迹,再挥之不去。
无需记入史册,根本不值一提。
那之后我和萨普被从暗之匣无罪释放。他回到了海伦迪娜·怀特曼女士的身边开始尝试做一个儿子——一个普通人,而我则继续跟着老师学习:学习魔法,学习怎么做一个坚强独立的人,学习怎么去爱别人。
学生们的生活开始回到正轨。怜舟幸辞学回到古老的故乡,她再也无法在这个充满了她们回忆的地方多呆一天了。可莫奇和伊库将会继续在学院就读,毕业后,他们将会以新一届贤者而不是皇室成员的身份,打开梵因多雷通向未来的门。我衷心地祝愿他们将会取得成功。
奥洛·英格威没有被处死,(这是老师和其他几位贤者大人的主意)但他也不再继续担任学院院长的职务。新一任的院长不再是英格威家族的人,并且自这一届开始,院长的位置开始实行轮替制度。由能力选择,就像当年被选中的那位优秀的银星之贤者一样——我是发自内心地敬重他,只有他,一直到死都完美地诠释着什么才是贤者应有的风范。
世界树的结界再次完好无损地伫立在了学院上空。她们将吸收来源于各个贤者自愿供给的力量,而不再死咬着一个家族百千年。从可莫奇、伊库——也许还有我这一代开始,我们将真正公正地给予所有后辈应有的观念,告诉他们这个世界并非只有黑白二色。
事实上,这真的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魔族——甚至魔物都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决战的时候那个银白色头发的少女出现在暗之匣,她的身边泛起一阵朦胧的雾气,透过那片模糊不清的雾,我们得以看到外界的景观。当魔法阵再次落在魔王身上时,她的身躯逐渐地消褪了颜色。
“塔玛希。”
我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那个少女在做自我介绍。也许那是她第一次开口说话,但我几乎可以确定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她的眼睛仿佛在说话,在我看来,她无疑是在传达某种期冀——期冀她所到达不了的明天。
那目光给人某种力量。她就像是在和我的灵魂对话,我想。
这时候她上前拉住我和萨普——在我看来他已经一副要哭出来的脆弱样子了,于是我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又看向她。塔玛希的身体差不多看不到了,她站在那里,过分单薄使她投不下影子。
“再见。”
我听见她很轻地说。她烟灰色的眼眸透过暗之匣的束缚望向天空,不知看了有多远。我随着她的目光一直仰望,几乎企及了我世界的尽头。
这时一束光洒了下来。我还在犹疑她是如何做到的,一只银白色的蝴蝶就已然飞过我所凝望的那一片微弱的光线。它绕着那束丝线一样的光芒盘旋了几圈,然后隐没在了光辉里面。
我突然就懂了。
那束光大概源自她的灵魂。她想要告诉我们,我们自己都快要遗忘的、我们真实的魂魄里总有那么一线光明。我们还活在世上。我们还有未来。我们的灵魂还在——她一直伴随着我们,无论何时。
萨普看上去也明白了什么。他按压着心脏的位置,对我说。
塔玛希出现在这里,永远只有一个原因。
——住在我们心里的她,想让我们知道我们的心脏还在跳动。
——住在我们心里的她,不想让我们遗失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