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重逢（EF） 
By Wings_return 


喂，下雨了。 

你知道吗？我坐在玻璃的房子里，四周，是你最珍爱的仙人掌。这些年来，我真的忘不了你。 

呵呵。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喜欢下雨的天气呢……因为天空会很耀眼。 

雨水打在透明的玻璃上，一点点滑下，由于阻力的缘故，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像是某种蠕动不安的虫子，啃噬我心中的什么部分，不疼，但是会很痒。我知道，有什么东西隐隐地抽搐着，那叫做思念。 

不知道，你的这些年，是否在感受同样的折磨？ 

知道你有女朋友，是个纯粹的偶然。 

听见你在电话那头说：“呐，我有女朋友了。” 

不知道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呵呵，不二前辈听起来过得很好嘛……” 

电话那段是你不逝的微笑，听得令人心颤。 

多少年了，我仍然记得。 

越前龙马抬头看着某一个晚上华美的星空，忽然间想起那个人来。刚巧，藏青色的幕布上有闪光的火焰划过，留下浅浅的痕迹，像是撕裂的碎锦。“你真的能帮我实现愿望吗？”越前十指紧扣，对着转瞬即逝的流星许愿。 

—— 

楔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到的短信：越前我能见你吗？署名是，不二周助。 

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要忽然想到我呢？ 

越前终于一路狂闯红灯好不容易才准时到达了那个约定的地方——玻璃的房子，那是不二的最爱。有多少年了，越前只是独自在下雨的夜晚坐在那里，等待着一个不会出现的人。 

“还以为越前不回来了呢。”不二在四周渐合的夜幕中微笑。越前，这样一个分寸在合适不过的称呼，不再是“龙马”，不再是“小猫”，而是得体的“越前”。其实见到那条短信的时候，越前就已经明白了。只不过，为什么心中仍然有一种被抛弃的痛楚呢？被抛弃了吗？多年过去，尽管他还抱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希望，可是他也明白时间不会抹平那黑暗中猩红的过去。他没有原谅，他，亦没有原谅。 

“不二前辈。”立正，深深地弯下身成90度，直直地看着自己的脚面。他不知道这样做，对方心中是否会痛，就像他所感受的痛那样。但是抬起头，对方姣好的面容上挂着的仍然是那天成而完美的伪装。即使是越前，也猜不透此时此刻不二的想法。 

两个人坐了下来，像从前那样。今夜，不像是要下雨的日子。不像是他们那些甜蜜的令人窒息的迷醉。不像是那个如梦魇般缠绕他许久的鲜红的刺眼的日子。一切，明明的不相像，却又从感觉上出奇的一致。让人，痛苦的无法呼吸吧。回想，过去的那些忽然之间不像是那么许久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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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逼我的，不二周助。越前龙马挂上电话，刚刚仍然缭绕与脑际的声音不但没有消退的意思，反而一遍遍地冲荡着鼓膜，一遍遍扩大，直到成为一种令人头痛欲裂的嘈杂。 

呐，我有女朋友了。 

越前见过那个女孩儿，似乎只和自己的年龄相仿，有夜晚般漆黑的眼眸，深紫色的头发，挽着不二的手笑呵呵地走在东京的街上。很多看到他们走在一起的人说，他们是注定了的一对儿。但是越前不相信。不，周助爱的人是他。 

越前瘫坐在沙发之中，试图回忆起那些有关爱情的证据。他会叫他“龙马”，贴着耳边对他呢喃，“小猫”；送他绽放出洁白的花朵的仙人掌……这些，不是证据么？可是，他有对自己说过爱情吗？没有，印象里，甚至没有喜欢。也许……他从始至终就没有爱上过和他一样性别的自己。哈！同性恋？！世界头号种子，他，越前龙马，居然喜欢上自己的学长？！然而，不二也许从来就不是同自己一样的人呢？不是……等等！不二不一开始就是个怪异的人吗？可是…… 

越前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判断力，迷失于自己的疑惑。他分不清楚是他知道了不二确实有女朋友这件事令他震惊还是从这件事情进而发现的原来不二对自己的感情完全不是爱情而令他颤栗。 

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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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不二，他仍然是一脸的忧伤。越前在心中哭泣。周助，你知道我有多痛吗？ 

“你知道，森翼是什么人吗？”不二忽然间这样问道。 

“前辈的女朋友……不是吗？”越前愣了一下，但是仍然毫无表情地回答。他不需要这样多余的提醒，不需要。他不想听不二说他失去了森翼有多么的痛不欲生，他不想。他没有伤害森翼，只是……害她被杀。可是……你知道我有多么心痛？你以为我所经受的折磨比你少吗？我失去的，不仅仅是无辜的森翼，还有，我所希求的你的爱情。正当越前以为不二要开始说下去的时候，却意外地看着对方痛苦地闭上双眼，缓慢而无力地摇了摇头。在睁开眼睛，湛蓝如水晶的眼眸中流下两行珍珠般的澄澈泪水。 

“我从始至终只爱龙马一个啊！”一句话，如第二把利刃，从另一个角度比笔直地插入越前的心脏，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为什么，等了这么久的话在这样的语气中从对方口中道出；为什么，难道只是他喜欢捉弄人吗？越前能听到胸中滴血的声音。平静地接受这份爱吗？理智告诉他，他被骗了。但是—— 

“那……森翼是？”不是爱人，却如此心痛。那么只能是所爱之人的爱人，难道—— 

“森翼是……裕太的未婚妻啊……” 

犹如一个霹雳。 

电流震悚了全身。 

脑海里的尖叫声又一次如此真实地回荡，仿佛就在他的前方，森翼正哀怨而惊恐地看着他，质问他为什么对自己做这样的事。现实中，天空划开一道霹雳，闪电的光芒照亮了不二脸上的泪痕。紧接着，忽然下起雨来，滂沱大雨。像是那天冲淡那猩红而华丽的印迹的那些雨水，它们，是否记得献血的味道？是否记得那个天使般的女孩儿皮肤上渗透出的芬芳？顿时，玻璃的房子边缘开始有雨水成股流下；像是在血液中蠕动的不安，侵蚀心脏的每一个角落。像是对面的人精致的面庞上的拙劣泪痕，在他心底划开一道道不可能愈合的伤痕。痛，如傍晚从天边涌出的黑暗，如黏稠的血液，粘连着不可消散。 

他还有勇气说什么吗？ 

怪不得那天森翼在电话中有些犹豫不决。 

怪不得几天后裕太被家人强行送入精神病医院。 

怪不得……不二从此对自己，无法原谅。 

“周助。”越前忽然起身抱住了不二。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谅我，我知道。但是，啊，我才发现，我无法原谅的人一直都是，我自己。就让我这样抱着你好吗？不要甩开黑暗中的我。我知道自己的罪孽，伤害了包括我自己在内的所有的人，你，森翼，裕太……周助，你不会原谅我的，我知道。可是，你了解我等待你的爱情有多久吗？放手……对于我来说，等于死去。因为我无法，无法再没有你的世界里呼吸，无法再没有天空的地方翱翔。可是我知道，我要永远失去你了……我不想啊…… 

原来，他真的任性地伤害了那么多人，包括，自己。 

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脑海中四处冲荡，找不到出口，所以索性膨胀开来，企图炸裂主人的全部，迸发出内心的呐喊。“可是为什么你对我说——” 

“森翼是我的女朋友？”不二接了下去，嘴角勾勒出一抹苦笑。“我只是想要你受不了，来找我说明白。龙马，我爱你，可是你从未给过我爱情的证据……”不二自嘲地笑出声来，越前第一次发现，笑声原来可以如此残忍，贯穿越前的内脏，将他整个人击得粉碎。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撕裂，他能听到血流的汹涌。 

可是我叫你周助啊！可是我对你许下过无数诺言啊！可是…… 

可是我们不都是一样吗？我们种谁又曾真正相信过呢？因为害怕被拒绝而无法继续保持着笑容高傲而完美地离去，因为害怕自己一不留神成为对方心血来潮的游戏中的玩偶，因为害怕自己无法承受阳光照耀不到的黑暗的孤独和痛楚，所以我们选择退却，我们不敢亲手证实爱情。而谁又预见到了，这一退，究竟缔造了多遥远的距离？ 

这，太荒唐了…… 

雨一直下着，像是他们从前的日子，像是那冲洗不掉的从身下蔓延开来耀眼的鲜红。 

“那么，你会原谅我吗？”将手臂缠绕的更紧，期盼几乎不可能的答案。周助，我很傻，对吧？明明说过要忘记的，可是我不能。你知道吗？我的梦魇之中，全都是你万年不逝的笑靥。对不起，我无法放弃，即使你给我的只是虚无缥缈的幻影，我也会心甘情愿地接受，因为我爱你啊……可你却从不知道。 

“龙马——”声音没有延续，淹没在雨水的滴答声中。伴随着一阵袭遍全身的温暖。也许这就是答案。 

他们，也许只是故人重逢。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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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何至如此。。为他们企求渺茫的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