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扶睁开眼睛。
他此时全身舒爽,肺部那剧烈的疼痛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那是他熟悉的卧室,锦帐银钩。他抬起手看去,依旧十指纤纤,皮肤白皙而细腻。
他还是那个众人瞩目的贵公子。
所有那些痛苦的经历都是南柯一梦?但是,为何又感觉如此真实?
“不是梦。”
一个女人的声音蓦然在空旷的房间响起。
那个美得不像凡人,相貌与萧扶极为相似的少妇站在他的床前。她的身后跟着一位与萧扶年龄相仿的少女。
“孩儿,你已睡了百年。你终于醒了。”
她的眼中满是慈爱。
“百年?我不明白……你们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仙境。她是你的姐姐阿英,而我,名忘悠。”
萧扶仿佛被雷击似的脑子一时嗡嗡作响。
“母……母亲?”他的嘴唇不住地颤抖。
生他的不是妖物吗?
“我是仙人。”仿佛知道他的疑惑,忘悠答道。
“百余年前,我于修仙中历雷劫,我知自己法力不足,恐怕凶多吉少,便向你父寻庇佑。后来,我便化身为人向他报恩。”
“可是父亲他死的时候,母亲为什么不救他?”
“你父亲命该如此,即使身为仙人,也无法逆天改命。”
“既然如此……”萧扶垂下了眼帘,“母亲为何还要救我呢。”
“因为阿娈命不该绝。”忘悠眼里充满了萧扶看不懂的意味,“阿娈的人生,才刚要开始。”
“阿娈,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其一,回到人间,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死轮回。你已睡了百年,当年迫害你之人已成尘土,你的余生定会平静安宁。”
“其二,舍弃人的身份,为仙。”
又是百年以后。
“话说当年萧扶公子,秉绝世姿容……”
一只如玉的手端着茶杯,却并不往嘴里送。
他旁边两人正谈论当年的萧扶谈的入迷。
“真恨自己没有早出世二百年,怎么没法看到萧扶公子的美貌。”
“你岂不知世人,一分美便夸为三分。依我所见,那萧扶公子也不见得多美。”
“胡说,若他只是相貌平庸,却为何会流传下这些传说?”
两人争的不可开交。
“这位兄台,你来评评理!”两人突然一起转向那端着茶杯的人。
随即他们便愣住了。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相貌生得极美,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他的面容清纯至极,看久了却又自然流出一种淡淡的媚意来。
那少年对两人的惊愕不以为意,抿了一口茶笑道:
“两位岂不知萧扶是谋逆的罪人之后?这种人纵有美貌,又怎有资格被后人传为美谈?”
“这位兄台岂不知萧家是被韦氏陷害的吗?萧家倒台没多久,那韦氏之女京织轿中自缢,圣上震怒。后来太子继位,查出韦家谋逆之事,判满门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