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高中以后,银更换了以前的地铁线路,淹没在不同的人潮里,不停地找啊,沉没啊,消失啊,然后庆幸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被各种食物毒死,不明物体砸死,各个学科迫害死。她由衷的感谢上苍。 打开了家门之后,从冰箱里拿了一罐饮料回到房间。把书包扔掉,点开一首《Dying in the sun》,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看着空调的风把桌上的书册翻过去一页又一页。十月份的天气已经转凉了,但她还是把空调保持在23度然后盖上一床被子。 妈妈照旧在8点带着晚餐回来。 意大利面,土豆泥,摩卡。 这三个,银已经熟悉过头了。意大利面和土豆泥是从一家叫陌语的西餐厅买的,出了小区大门左转走十分钟。店主是个大学毕业不久的女人,她喜欢穿长裙,束高腰,画淡淡的日系的妆。银常常会去她那里吃饭,后来才知道她叫阿七,租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小区。放在旁边的摩卡的杯身上写着一个叫阿纸的店名,这家咖啡店开在小区的右边,店主叫宸,住在银的隔壁。他的头发挑染了白色,刘海盖住了眉毛。听别人说,他忧伤的样子让人心碎,不过很少有人见过。银最常看见的,是他做咖啡时的安静和听摇滚时的疯狂。与她喜爱的民谣倒是成了两个极端。她曾经和宸提起过民谣,他却以为那和《好日子》是差不多的东西。虽然他也占去了银很长一段的生活,但可惜的是这个故事的主角不是他。
银把咖啡放到她的桌子上,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见了她的电话铃声。west life的《To be with you》。这首歌银也喜欢了很久。她面对着银站着,韩系的发式松松垮垮的扎在右边。银觉得她比自己漂亮了许多。 她一边关门,一边按下了接听。平静的讲着电话,最后平静的说,记住,是我甩了你而不是你甩了我,是只鸭子就不要去装鸡。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裴诺握着手机,一点一点慢慢缓缓的靠在房门上,像个断了线的,快要散架的残破木偶沉默了很久。然后才低低的问我。 “我回的还算绝情吧。” 银愣在原地,“什么?” 裴诺走过来靠在墙上,“没什么,不过是又分手了一次而已。无所谓的。”她笑着,笑的像一朵滴血的白色玫瑰。她告诉银说,她是个高三的美术生。原本租房子只是想安静画画,安静恋爱,不过现在看来,后者已经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