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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最后一部分,沢田纲吉和库洛姆·髑髅不得不看着彭格列的十代云守和雾守(的二分之一)来来往往打得欢快。年轻的十代目几乎要傻掉——那啥谁来告诉我这是个什么情况!
云雀和骸倒是毫无顾忌,过招过得旁若无人,完全不在乎会不会突然冒出一个执勤警[|||]察把两个未成年人抓去批评教育。纲吉突然反应过来骸刚从水牢里出来没多久,八成架不住十年后最强守护者的挑衅,可是他也只能单看着全然不敢上前阻拦。
骸想了想还是没用幻术,就像云雀也没有用火炎和匣兵器一样,他们都想要势均力敌的公平对决——起码最基本的是这样。敲敲打打半天,铁器对铁器几乎都要迸出火星。黑发少年的凤眼上挑和他的攻势一样凌厉,乌墨色里夹杂着一星蓝,干净得要命,近距离作战下骸甚至看得清自己的影子。他早就不纠结诸如走在街上云雀突然打过来——从并盛经过云雀突然打过来——与犬和千种一起外出时云雀突然打过来——此类的问题,大不了幻化出三叉戟跟他打上一架,除了会让库洛姆有点负担以外,自己也不是不乐得奉陪。
云雀恭弥抿了抿下唇,一个反手捅过去。骸堪堪躲开,笑得游刃有余,紫色斗气在血色眼睛里升腾着差不多要把那个大写数字盖住。
沢田纲吉最后还是咬咬牙,颤颤巍巍吞了颗死气丸,随着火炎在额心冒出来,气场同时也全开:“云雀学长,骸,你们俩给我住手!”
云雀瞟了他一眼,拐子收得不情不愿;骸抖了抖湿透的衣服,皮笑肉不笑地也看过去,“Kufufufu,沢田纲吉你还真是物尽其用。”被两个守护者盯着的首领灭了火炎,满脸痛心疾首。且不说死气丸吃一颗少一颗他可不想随意浪费,万一破坏了什么公物十有八九也是算在他头上。更何况云守雾守的关系一直以来就是他头痛的问题,虽然他压根没动过继承彭格列的念头,但八成逃不过去,他也想着为未来的自己做个铺垫——只是这二位主人公完全不予配合啊!
如果隔代遗传真的那么神奇,那么初代目,您辛苦了。我一定会向着您的方向前进,努力协调好Family成员的关系的。
既然被发现了,骸也就不再鼓捣什么刻意而为的幻术,非专业性质的跟踪盯梢走的光明正大。云雀居然也跟了过来,走在最末眼睛盯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纲吉想了想百思不得其解,反倒是库洛姆幡然醒悟醍醐灌顶一语惊醒梦中人——“云之守护者果然是一向自诩并盛的主人啊。”
啊……所、所以说云雀学长你其实是个中二吧!在心底悄悄腹诽,纲吉挺庆幸,云雀恭弥不是Reborn没有读心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披着校装的少年像是专程为了打击他小小的侥幸,突然抬起头眼神扫过来,他打了个寒战,赶紧拉着库洛姆扯东扯西装出一副纯良无害新世纪好少年模样。
虽然说云雀学长和骸能“和平”的交流还是很好的……不过好端端的友谊向导生生变成这种类似于四人约会的诡异气氛——诶多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彭格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为了扭转这种思绪他有点慌不择言,“那、那什么,库洛姆你……饿不饿?”
天啊哪有问女孩子这种问题的!可是、可是偏偏她还特别认真地回应了。“嗯,有一点吧……BOSS,我们要去吃东西吗?”
两个男生都不会有意见,至于第三个,他甚至懒得发表意见。甚至连骸都中规中矩地踏进了山本父亲的寿司店——虽然他只是想狠狠宰彭格列一笔罢了,毕竟不要白不要——云雀也只是安静地在靠门边的地方坐下,独自一个嚼着寿司。他吃得不多,也不急着走,依旧是安安静静地一手托腮一手梳理着云豆的羽毛,当然,他没忘记给小黄鸟喂食。骸坐在库洛姆看不见他的地方,也挺靠角落,却和云雀在房间的两边。他不太喜欢和食,至少没有云雀喜欢。他享受的其实是窗口漏进来的一块不大的阳光,在水牢里,他有多久没见过。
呆了一阵子,他索性趴在阳光里,眼角斜斜的正好能看到黑发少年。挺模糊,他看不太清楚,但轮廓还是能大致勾勒出来的。脊梁挺得蛮直,和他在黑曜第一次见到他时如出一辙。只是那时他看到他栽倒下去却依旧不屈折的脊骨心里涌动的除了凌虐什么都没有,他只想看着他的脊骨折断,羽翼被尽数撕扯,想看着他眼睛里的光递减着泯灭下去,用血浇灭他闪耀着的眸子里的火焰。现在他虽然还想着把云雀精致的眉眼纵情折腾到面目全非,但倒是终于能意识到别的什么了——在他发现他绝对无法摧折云雀身上的任何光华之后。
他想。
斯佩多说的也许没错,他也许——也许的确是喜欢云雀恭弥的。只是喜欢,或者说是迷恋,像是在黑暗里呆久了的生物对光本能的追求。不是大空火炎那么烫还带着疼痛的类型,只是他能狠狠抓住,把自己戳出血也无妨的锐利的光芒。看遍了六世他也不再贪心,一点就够,能死死攥在手里的类型。
就像云雀恭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