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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行天下】在江南读雨(江南行记)2013-07-06作者 风啸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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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 http://blog.sina.com.cn/u/5fd20e610102eg0v
去江南,只想看看姑苏小巷里十年前遇见的朋友。未曾想刚过扬州,雨便不小心的来。一路敲打我的窗,敲打着江南。有人说江南是水做的,今日见了才觉得是。雨不大,密密地斜织着,仿佛一页页雾锁的帘。把江南,荡在我的窗外。
窗外,我不再能看清远方的葱绿,还有苍瓦白墙。只剩下雨,还有匆匆而过的时光。雨的声音很好听,细密而欢快。隔着窗,擦过我的肩,擦过我的思绪。
下车,雨还没有停的意思。亏得,有一把伞叫天堂。它把我隔在尘世之外,能让我安心的躲在寂寞里聆听雨打天堂的回声。天堂里也有车来车往,更多是人来人往。我不知,他们是不是和我一样是来读雨,还是来读江南?我反正是来了,和他们一样,自成了江南人。我是一个恋家的人,来江南似乎只为一次远行,并没有想留下来的意思。看完我的朋友就走,我还要回到我的苏北去。因为,我不属于江南。我只是他的匆匆过客。
雨落在水里,碎成一地花。那花,开得小巧,像极了江南女子。温婉,且诗意充满灵性。顺着行人,顺着雨花铺满的街道,我向我十年前的那条小巷里走。十年了,感觉记忆没有变,可变了的是周围埋在雨里的红墙和高楼。十年前,这里是没有高楼的。躲在偏远里,就像一朵不在尘世的莲。没了今日的这般繁华。我明明记得,走过一座桥,穿过一座青藤织就的回廊,就能一眼望尽青瓦飞甍的小巷。今日感觉,怎么都绕不过去。身边是一声声吴侬软语,好听是好听,我却一句都无法明白。问他们,怕也是白问,我只能沿着自己记忆的方向去追寻曾经留在吴侬软语里的那份惦念了。
雨,不想停,也没有想停的意思。我一样不想停。我就想在雨里多走一会,想深深的感觉一回江南的雨是怎样的一份诗意。雨敲打着石板路,一声声,仿佛铃铛,恰似梵音。这一次,真的觉得江南的雨是这般的美好。不甚嘈杂,惟有清脆,且有清脆了的一种暖。石板路是一直通到安静处的,从那里走过去你是真的能听到梵音的。青苔依旧,路面感觉比十年前更显光滑。那是时光,刻下的印迹。这条石板雕刻的过往,不知曾走过多少人。张继是一定来过的,也一定是踏过这条青石板的。从这里他可以去枫桥,也可以到寒山寺。因为枫桥有他的诗,有他酒醉后的狂妄。累了,他能找一条船渡着他的梦。醉了,斜卧在枫桥的柔波里他能吟他的枫桥。然后,一个人因梦一曲。我不会写诗,我怎比张继。我不知枫桥会不会,认得我。然后,也给我一份从唐朝走出来的眷念。
敲门,没有回声。再敲门,依然没有回声。明明一把大锁,锁住了曾经的门庭若市。而我却偏还要敲。朋友不在,仿佛早已走远。那锁,早就斑驳成往事。明明是这一道门的,怎么十年不见,却偏偏要走散。难道真的是记忆出了问题?朋友没了,今夜我又该停留在何处?我想到张继,我想到张继睡过的枫桥。去找张继去,去找那个会醉酒会吟诗张继去。
亏得有雨,雨里你尽可以一个人安静。你的行走,你的落魄,你的无耐,别人不会懂,也不曾懂。转过一条小巷,走过一壁青苔。我又看到了那条河,曾颠簸着张继吐酒吐诗的那条河。河不宽,仅能通过对开的两条花船。站在桥上,我看灯影里的运河如何载着张继的诗划过一阵烟雨。行人渐稀,雨却无意要停歇。依着枫桥被雨淋透的栏杆,我似乎看见张继正乘着一叶扁舟吟诵着他的《枫桥夜泊》而来。雨里,张继没戴斗笠也没披蓑衣,只迎一河烟雨。
不知何时,雨已停。伞外,早已是一个灯火阑珊夜。


1楼2013-07-10 15:46回复